顾菲菲又和赵德安聊了聊别的，陈丰瑾的事更急不得。
听云晓说这两天还真的有两拨人，借着来闻香楼买各类护肤品的名义。
明里暗里的找楼里的小伙计，或者云晓身边的丝儿，打探消息。
重点是打探那晚云掌柜从太子府出来去了哪里。
云晓身边的云丝儿是个机灵的丫鬟，就说那时候她还不在。
听说云掌柜的躺了整整七天，才好了一点。
那些人不仅没听到有用的消息，还被丝儿拉着安利了不少名贵化妆品。
顾菲菲听云晓眉飞色舞的说，真心为云晓身边有个机灵的人感到开心。
夜深了，可能是大家第一次考完试，都有些兴奋，睡不着。
群消息一条接一条，让人目不暇接。
“好了，乔海该去歇息了，你今日身体脱水严重，这两天注意身体”
顾菲菲适时提醒了一声，这群人里属乔海读书最多，学问最高。
好多人专门艾特乔海，问问自己答的妥帖与否。
乔海回消息有些慢，但足够认真，是以还没睡。
云晓刚和老大聊完事情，瞟了一眼群里，正好看到在意的人名字。
“乔海今日怎么了”
韩巴子“他啊，被一朵烂桃花害的，差点今日进不了考场”
“是那个周香？”
韩巴子“行啊，平时除了大哥最忙，最忙的云女王都记得这个名字”
“我记性好有什么问题吗？”
云晓霸气回复，实则心虚的要死，千万别被看出来什么。
韩巴子怎么感觉云晓的口气有些冲，没得罪她吧。
他只是感到惊诧而已，没想到平时超级忙的云晓。
还有心情关注群里的八卦消息。
“没问题”
乔海心里一阵感动，还是老大心细，努力撑住眼皮打了几个字，
“好的，恕我明日再回复大家”
群里渐渐消停下去，云晓等到最后一条消息，很久没了动静。
还没人给她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脸皮薄，不好为这事特意去问老大。
云女王第一次失眠，看来追夫路漫漫，索性半夜起来翻了本书来看。
势必找出几个看不懂的地方，再去向那个书呆子讨教。
顺便问问今日发生了何事，那村姑到底对书呆子做了什么。
※※※
“老大，周秀才很干脆的承认了，是他忽悠周香放的泻药”
韩巴子把打听到的消息，发给顾菲菲。
深深叹一口气，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个凄惨故事。
“原因呢？”
“说来还是和老大有关”
“怎么就和我有关了？”
顾菲菲刚练完一篇大字，一气呵成，通身舒畅。
“你爹开春不是要给你找一个教书先生”
“一开始定的是周秀才对不”
顾菲菲恍然想起，顾成爹爹是提过这么一嘴。
“那周秀才不知从哪里听出来这个消息，当时已经有当地乡绅聘请他做西席先生的意思，又听县令大人有意聘请”
“两厢一对比，他决定等县令大人这边的消息，推了那方乡绅的邀请”
“当时事值开春之际，他家小女在三年大旱中饿坏了身子”
“倒春寒，冬春交际之时，那女孩儿又受了凉，身子骨愈发差了”
“等到一病不起的地步时，家中无钱买粮，更别提买药”
“周秀才决定等县令大人的消息，也是推算县令大人给的银钱更多”
“因为那乡绅是当地有名的吝啬鬼，时常拖欠他们家仆人的工钱”
“所以周秀才等我爹爹的消息，结果没等到”
“那周秀才家的小女现在怎样了？”
顾菲菲看韩巴子说的这些，已明白因果。
“结果两边落了空，枉断了他家小女的一条性命”
“怪也怪在这灾年，若是平时，周秀才还能找个抄书，账房之类的活计”
“那时候他们家揭不开锅，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什么活计”
“周秀才一介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除了读书，其余一概不会”
“急病是等不得的，就这么一蹉跎便没了一条命”
顾菲菲对这种事情，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怪爹爹？顾成只是一片爱女之心，谁有才就选谁。
怪泄露消息之人?可能人家看周秀才的女儿病那么重，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周秀才。
是为了让周秀才好有个心理准备，为那个贫苦的家庭带来一丝希望。
怪周秀才？他也是为了想早点拿到银子，早点把他女儿的病治好。
更不能怪乔海，他什么都不知道。
怪只怪她吧，如果没有她擅自主张让乔海来做她的教书先生。
也许那个可怜的女孩，会等到周秀才来自己家教书有了银子医治。
或者自己听说先生的女儿病重。
她有系统有灵泉水，怎么说都不至于让人送了性命。
毕竟熬过了灾年，谁能想没熬过这风调雨顺的春天。
“我当时身上就带了七八两的碎银，全给了那周秀才”
“巴子做得对，能弥补就弥补”
顾菲菲怎么都没想到，这样平常的选择下，背后关系着一条鲜活的生命。
“可是人家不要，说是本来就是他做错了事，没本事让县令选他，不怪任何人”
韩巴子又说，周秀才在给了周香后那加了料的水后，便后悔不迭。
一瞬间明白了原来最应该怪的是他自己。
是他贪心，是他优柔寡断害死了小女儿。
可恨女儿早早病逝，他那时候贫困交加。
又打听了县令改了主意，聘请了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年轻人。
魔怔了心神，一心认为都是乔海抢了本应该是他的活。
愧疚和不敢面对现实，让他认为一定要替女儿报仇。
如愿报了仇，却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怯弱。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乔海，让他安心读书考试”
“我知道，老大”
顾菲菲听罢，午饭都吃不下，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小姐，小姐”
周姐看顾菲菲今日吃饭，菜都没吃一口，是她做的不合胃口？
“啊？周姐什么事”
顾菲菲回过神来，问道。
“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小姐点评一句”
周姐看平时雅芙和小清，都是这样子。
每次雅芙做的新菜，都请小姐和小清点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