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油坊沟的工人开始陆续回厂。
张学渊没有立刻开工,而是按照张九霄的建议,在接下来三天里进行人员大调整。
五个部最终确定成四个部,其中后勤部被取消,后勤方面将直接接受安全管理部的监督。
当然,工人们主要还是在采煤部;厂里拥有的车辆较少,运输部还在初步建设中;倒是有五六个心思活络的年轻人,主动申请加入销售部。
最为重要的安全管理部,暂时还是个空架子,仅有张九霄的大姑父蒋顺其和华成江两人暂时主持工作。
……
任何改革都是大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不断的改进。
父子俩忙碌并充实着,每天到处奔跑商议,督促着厂里每项工作的进行。
现在还是吞钱的时候,购买铺轨圆木,架设运煤车轨道,建设洗煤池、粉碎台、漏斗仓库……转眼间二十万的贷款就只剩下六万。这还只是油坊沟煤厂的消耗,大朝沟煤厂还没动工呢。看着钱像流水般哗哗外流,想到每年要向政府上交八十万,每个月就是七万,一天就是好几千,张学渊就觉得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连带着对每项工作都极端认真,不想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错误!
三天后,厂里终于正式开工。
六十八个工人,四台挖掘机不停的生产,当天产煤量达到75吨,通过洗煤池洗出来的精煤足足45吨,接近油坊沟曾经日产量的七八倍。
张九霄粗略估计了下,虽然如今煤炭卖价在160每吨左右,但出厂价仅仅在80元每吨,除去向政府上交的承包费,工人们的工资,各种机械的磨损费,工具材料的损耗费,煤厂的各周期建设,水电费,各种前期投入费,即将上交的税费等等,每天的净利润在8000块钱左右,月利润接近二十五万。
这个数字直接将张学渊震住,之前还因为每天送菜能赚几百块而欣喜不已,如今收入居然暴涨十倍不止!
每月二十五万的利润,达到刘朝云承包时的六七倍,只需要一个月就能将之前的投入全部赚回来。
“加工资,加工资!”张学渊挥舞着胳膊吼吼。
他是个极为节俭的人,但却绝不吝啬,算出煤厂的利润如此丰厚时,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涨工资!
“待到月底再吧!”
张九霄不想打击父亲的积极性,他知道煤厂要投入的方面还多,实在的每月才二十多万的利润,和他预想的还有些差距。
何况要提高员工的生活待遇,并不是纯粹加工资能解决的,这些工人自律性不高,若是突然得到的工资够多,他们很快就会拿出去胡乱花掉。
挖煤是男人们的工作,矿工们赌博,酗酒,打架斗殴常见至极,你给他们涨500,他们就用500,你给他们涨1000,他们就用1000。
张九霄不会轻易把工资涨得太高,他的想法是在正常高工资同时,按照城镇职工的标准,为这些勤奋的工人购买五险一金,为他们规律未来的生活。
当煤厂达到一定规模之后,他会为工人们建立单独宿舍,再以煤厂为中心,建立型集镇。
……
当煤厂走上正规之后,张九霄终于松了口气。
他现在年级还,不想自己完全陷入赚钱事业中,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但就在这时,一个噩耗突然传来,让张九霄彻底懵了——卞老得了肝癌,已经到了晚期。
来传信的是卞老的孙女卞文馨,姑娘独自骑着踏板摩托而来,头盔下的眼睛红红的,脸上哭得稀里哗啦:“医生,爷爷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爷爷他不让通知别人,但特意让我来找你,他在他生命的最后日子里,他想见见你,和你话!”
“我们走!”张九霄红着眼沉默许久,猛地抢过摩托车,朝卞文馨喊道:“快上来!”
摩托车咆哮着,像野马般冲出去,在颠簸的泥泞路上奔驰,疯狂的速度让卞文馨也心中一抽!
没人理解张九霄喷张的心情!
前世经历父母的趋势,对于死亡,他有着难言之恨与痛。
今生重生,他本以为会改变一切,没想到首先传来噩耗的却是卞老。
对于卞老,他亦师亦祖,有种难言的温暖和亲切!
老人爽朗,慈祥,乐观,真真正正把他当成亲人,不是亲孙子胜似亲孙子!
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病症的征兆,之前他还想着去探望生病的大伟人!
摩托车像奔腾的野马,一路狂飙到县人民医院,卞文馨一直忍着没有尖叫,只是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下车时手都在颤抖。
卞老的病房在层,不像普通病房那样通体雪白,窗帘是蓝色的,床单是黄色,室内放着还几盆花草。
“爷爷,你怎么起来了!”卞文馨大惊。爷爷居然站在床前,静静的朝外眺望。
“为什么不能起来?生了病难道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卞老转过身来,声音依旧英朗,脸上却再无往昔的笑容,神色中有几分悲伤:“我没几天活头啦!难道在最后的日子里,还不准我走动走动么!”
“不,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卞文馨紧紧抱着爷爷,哭得泪眼迷糊。
卞老溺爱的摸着孙女的头发,朝张九霄招招手,自己做到旁边的椅子上:“人生无常啊,爷爷就快去了!九霄,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爷爷最高兴的就是见到了你。我卞长春有两个儿子,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让我感到自豪,可惜却没有一个孙子……并不是孙子就比孙女好,文馨和伊伊都是我心中的宝贝,我只是遗憾很多东西女孩子没法继承下去。直到遇到你,你的谈吐举止让我非常中意,你的思维广阔让我特别震惊,你身上有一种常人没有的自信潜质。”
“其实,早在半年前我就检查出了肝癌。我压下体检通知,果断的退休回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的奶奶。我想用自己的乐观来挑战病魔,即便失败也不遗憾,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里享受夕阳之红,想在最后的日子里感受儿孙之乐。我成功了,当时医生告诉我只有最后一个月时间,可我整整活了半年多……”
“可是,就在昨天,大伟人走了!”老人突然松垮在椅子里,满脸都是悲伤:“他曾是我的领导,是我的信仰,我一直以他的准则来规律自己。他一直身体不好,但凭着乐观的精神,却活到九十多岁,我以为自己也会像他那样……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我却连见他最后一面都不能!”
张九霄沉默着,从卞老的话语中,他能感觉到浓浓的真挚的沉痛和悲伤!
卞老对着他,无所顾忌的诉着心绪,看法,甚至与生活琐屑!
“九霄,你的画技和书法都还欠几分火候!我死之后,你可以去找洪雪光洪老学习,他在画技和书法方面都有很深造诣,都独树一帜,不是名家胜似名家。我已经留信给他,他会全心教导你的。”吐出许多心绪,卞老终于平静许多,不在谈论自己:“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之人,有着明锐的洞察力和预知力,是天生的政治家,政治敏感度比我两个儿子更胜一筹……实在的,我很想撮合你和文馨!文馨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宝贝孙女,无论相貌和才能都少有人配得上她,可我……”
“爷爷,你什么呢!”卞文馨脸颊羞红,嗔道!
“好吧,爷爷不啦!”卞老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又继续朝张九霄开口:“我始终觉得你们俩是绝佳的一对儿。若是我走了,九霄,帮我好好的照顾她,未来太久太远,我怕她受太多的委屈。”
“我会的,一定会!”张九霄珍重的头,却只惹来卞文馨一个白眼。
老少三人足足谈了三个多时,卞老感觉到很困乏时,张九霄才不舍的离开病房,让老人家好好休息。
走出病房时,张九霄脑中完全混乱,犹自回想着卞老的一句句话,昏昏沉沉中不知道在想啥!
人为什么总是会死?
人的寿命为什么这么短?
“难道就没有永恒的生命吗?即便不能永恒,难道就不能长寿安康么……”他近乎胡言乱语般着,陡然之间,他脑海之中闪过一丝彩光:“我想起来啦,万年玉髓!万年玉髓具有延寿的奇特功效……干爷爷,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张九霄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转身回去冲回病房,拉起卞文馨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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