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张家过得非常热闹,因为爷爷跟着张学渊,所以父亲辈的兄弟姐妹六人,除了五叔张学剑在部队未归外,其余的全部都赶了回来。
回家探望老父母是一个原因,庆祝吕林涛荣任副局长的第二个原因——不管怎么,张家的亲属里终于出了个“官”。
在农村人眼里,镇政府里的任何人都是官,但普通官不是真“官”,充其量算是“吏”,一个镇上真正的官也只有书记、镇长和副镇长等寥寥数人。
吕林涛升任副局长,虽然级别没有变,但却是从吏跨入真“官”档次,对于张家来这是一件喜事,大喜事!
张学渊也觉得脸上有光,起话来中气十足,反倒是当事人吕林涛并不太激动,他知道他能得到这个职位和大舅子有很大关系。
团年这天,阳光很好,宽大的院坝里摆了八张桌子,热热闹闹的满都是人。
张家的团年很有讲究,爷爷奶奶坐主桌的上位,下面六个兄弟姐妹家的男人按长幼轮坐,因为五叔没有回来,所以身为长女婿的吕林涛正式坐到主桌之上。
其余桌就没这么多讲究,张九霄和几个兄弟姐妹坐一桌。
同辈之中,张九霄的姐姐张梦怀是老大,下面则是大姑姑家的两个表哥,其下才是张九霄,二叔家的张正波比张九霄一岁,其余的弟弟妹妹则要好几岁。
张梦怀高中毕业,嫁给吕林涛后暂时没有工作;大表哥蒋志泉在省外念大学;二表哥蒋志华在念中专,年初就要面临毕业。
大表弟张正波正在念初三,学习非常努力,但成绩一般,此时中专和中师还特别吃香,他无心上高中考大学,志向是考个中师出来当老师。
年龄大的几兄弟中,大表哥的学历最高,按未来前途最好,可张九霄知道前世的他出来后分在一个国企,结果没两年这国企破产,他沦为下岗工人,不久后女朋友因他买不起房子,毅然和他分手,相恋四年的爱情破裂,导致他从此一蹶不振,在农贸市场摆了个摊,成天闲暇便借酒消愁,靠着弟弟救济生活,直到张九霄重生前,他也没有再结婚。。
反倒是二表弟蒋志华,中专毕业后没有服从分配,凭借在学校学的水电知识,开始给人做水电装修,赚了些钱后大胆的投入,拉起几个人做工程装修。结果几年过去,不但房子买在城里最高档的区,开的车也是奥迪a8。他三十岁才结婚,结婚前因担心兄长的未来,于是用存款为大表哥买了套房子,结果他媳妇为此数次大闹,蒋志华烦不胜烦,毅然选择了离婚。
堂弟张正波最没人看好,因为他继承了二叔的性格,做人太老实温顺。谁知他中考刚好上中师线,三年后出来当上老师,又正赶上一次支教活动。其他人都避让着不想去,他却毅然同意,被派往一个山村做山村老师,本来这是最差的结果。谁知道同去人员中,有一个女老师是省教育厅某领导的女儿,支教还没结束,他们两人却谈上了恋爱,还得到女方家长的认可,于是他很快被调回县城,担任某学副校长,某学校长,县教委某主任……到张九霄重生之前,他已经担任/县教育局副局长。
人生就是这般离奇,**低谷跌宕不已,总有许多事情你想不到。
“九霄,听大舅承包了两个煤厂?”二表哥边吃边问,“开年我很快就毕业了,你给大舅,让我进煤厂工作试试?”
张九霄闻言一愕,这和前世不一样,看来自己的重生真的改变了未来。可他并不想影响二表哥,因为他不知道这对他来是好是坏。
“你中专出来不是要包分配吗?煤厂有什么好的,你难道想穿着黑乎乎的,在洞子里乱钻?”张九霄委婉的拒绝。
“分配有什么用?分配的厂的效益都奇差,一个月五六百的工资,不知道要混到何年何月才能出头。”二表哥虽然学习不是很好,但眼光绝对独道:“我可不想一辈子当工人,我要跟着大舅学习厂矿管理,等有朝一日条件足够,我想要独当一面。”
听他这么,张九霄实在无法拒绝:“行,开年后你就到厂里来,先负责厂里的水电安全吧!”
“哈哈,这个我喜欢!”听到水电安全,二表哥顿时眉开眼笑:“可惜你了不算,还得等大舅开口。”
主桌之上,身为长子的张学渊也正在话。
这几年来,兄弟几人中本来是他这个老大家里最困难,谁知道短短半年时间,老大家突然发生逆转:先是承包送菜,每个月进账好几千;接着是承包学校操场,赚了好几万块;最近又承包了两个煤厂,若是运营正常,一年下来绝对收入好几十万。
“顺其(大姑父),学明(二叔),最近屋头没什么活儿吧,开年你们到厂里来帮我。蒋顺其负责管理大朝沟的生产安全,反正两个娃儿都在外读书,你们两口子都过去吧,厂里有住的地方,学兰也可以随时照顾你;学明负责油坊沟的生产安全,距离家近,晚上可以回来,不过生产安全是大事情,出不得任何问题,我不希望你们马马虎虎……工资嘛,一个月000块,屋头头每个月再补助500块。”
“好,大哥!”
大姑父闻言大喜,两个儿子都在读书,光靠种地那钱怎么行,他的压力实在是大!
若是出去找活儿干,没技术没能力,哪里能找到一个月500的高工资?要知道这个年代,普通工人月工资还在500到600元左右。
“嗯,要得!”
二叔自不用,他一向听老大的,自己的亲哥哥肯定不会委屈自己。
倒是二婶满心欢喜,一个月500块啊,那么高的工资……她一天这话,恨不得把娘家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往厂里送。
可惜她了不算,她也知道这个家里是大哥做主,就算想把娘家兄弟送进厂里,也得等时候到了才敢开口。
张学渊头,他一向奉信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不认为将煤厂弄成家族企业有什么问题!
“老幺(姑父)还是每天送菜,工资不变,一个月000块,幺妹又要带孩子又要帮着过秤,一个月就1000块吧……不要插嘴,嫌多啊?最近菜越来越多,附近好几个队的人都有心给我们卖,你们两个活儿越来越繁重,等过段时间,我再给你们涨工资。”张学渊当家做主多年,在家里话极有权威。
“好嘛!”
姑父头,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在在跑,知道如果煤厂运营正常,大哥赚的绝对不少。
再,没有人会觉得钱太多的!
“老四,你有技术有能力,开年有什么打算?如果没有,就来厂子里。”张学渊又开口。
“他开年要帮人负责一个工地,可能暂时没时间过来。”四姑父还没开口,四姑姑已经话:“大哥,你把油坊沟的食堂给我承包吧!反正军军在读书,我本来就在家闲着,召集几个姐妹媳妇,做食堂的饭菜绝对没问题。”
“那好!”张学渊眼睛一亮,“也不什么承包,钱我不要你的。你只要保证饭菜质量,少赚一,让工人们吃饱喝足就行。”
“好的,这个大哥你绝对放心!”四姑姑大喜。
不需要承包费,她就算足质足量,也绝对能赚不少,何况煤厂是自己亲哥哥包着,没人敢找自己麻烦。
其他几个姑姑婶子非常羡慕,可他们没四姑姑那份手艺和魄力,没胆量承包另外一个食堂,倒是二婶聪明,立刻想到去给四姑姑帮厨。
“都是自家人,我丑话在前面,有问题有意见你们提前给我,不要到时候偷奸耍滑,或者仗势乱来。若有这种情况发生,到时候莫要怪当哥哥的不给你面子!”
张学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见大家没有话,满意的头,亲自端上两杯酒敬给二老,这才大喝一声:“放鞭炮!开饭,大家敞开肚子整!”
清脆的鞭炮声中,一顿丰盛温馨的团年饭热闹开始。
就在这顿团年饭上,两个煤厂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家族企业,也无形中为煤厂的开工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