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大梅听得哽咽,用力抱了娇娇,“我知道,我都知道,呜呜,我就是怕,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不怕,大梅,坚持过去,就都是好日子了。”
娇娇也是心酸,轻轻拍着大梅的后背。花开坐在车厢角落也是跟着抹眼泪,女子相比于男子就是可怜,自小要听父母的话,出嫁要听夫君的话,老了要听儿子的话,一辈子都不能为自己做主…
林护长年习武,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车厢里的动静,他忍不住也是反省,这么多年,是不是委屈过妹妹。但想来想去,妹妹比他们兄弟可有主见多了,相比大梅可是好过太多了。
不过…说起亲事,他们对夜岚多有挑拣,甚至想要拦阻妹妹同夜岚相处,自然他们是为了妹妹好,不想她以后跟着夜岚经受任何风雨,但他们却从未考虑过妹妹的心意。
若是妹妹就想同夜岚在一起,哪怕刀山火海都在所不惜,他们这般拦阻,是不是就把妹妹夹在中间,置于一个两难境地,逼迫她在家人和爱人之间做选择…
作为家人,他们更应该做的,难得不是无条件支持妹妹吗,别说她喜欢一个皇子,就是草原满人,海外野人都成,只要她每天都过得欢欢喜喜…
娇娇没想到她不过是安慰大梅几句,倒是让哥哥们开始反省,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吧。
马爬犁很快回到了村子,娇娇先送了大梅回家,这次大梅娘还是没露面,倒是大梅爹开门接了闺女,同娇娇笑着说了两句话。
娇娇算不得讨厌这个窝囊的男人,但也不喜欢,尽到对同族长辈的礼数也就罢了。
林家大院儿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林护和娇娇兄妹回来了。
娇娇换了衣衫,疯爷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埋怨道,“丫头,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今日还没给给我做菜下酒呢。”
“马上,这个容易。”
娇娇直接跑去灶间,快手快脚做了一道可乐鸡翅,美味又简单,顺利打发了疯爷这个老小孩儿,末了端了一盘进屋同家里人吃饭。
董氏和冯氏婆媳几个免不得问起,娇娇就道,“有门儿,还是要看大梅怎么想了。”
董氏心慈,应道,“大梅是个好姑娘,就是命不好。这几日,你常去看看,别让她娘再打她啊。”
“好,奶奶,大不了我拿了针线,每日都寻她做针线去。”
娇娇痛快应了,惹得冯氏酸溜溜说道,“你倒是心疼大梅,连针线都愿意做了,平日让你缝个帕子都难!”
娇娇嘿嘿笑着装傻,惹得家里人都跟着笑起来。
不说林家这里热热闹闹吃晚饭,只说平安车马行里,钱伯也终于在晚饭桌上等到了忙碌一日的儿子,他也顾不得李胜和周奎在跟前,就问道,“满仓啊,今日来做客的那个大梅姑娘,你看着怎么样?那可是个好姑娘啊,孝顺懂事,勤快又漂亮,你看中没有?”
钱满仓这一日,其实脑子里也没少转悠,这会儿听老爹问起,就红了脸,含糊应道,“爹,最近生意忙,这事儿等年后再说吧。”
“不行,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我跟你说啊,好姑娘可不多,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你敢耽误,把我儿媳妇放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钱伯被儿子惹急了,瞪眼睛拍桌子,“我就是看中大梅姑娘了,你赶紧说,到底娶不娶?你要是不娶,她家里说不定就把她嫁个傻子了!”
“什么,什么嫁给傻子啊?大叔,你倒是说明白啊。”
不等钱满仓应声,李胜可忍耐不住了,就是一向稳重的周奎也是追问,“大叔,您这是要给满仓娶亲?”
钱伯摆摆手,想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昨日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道,“林家是个厚道人家,又敢担事儿,昨日若不是林老爷子,大梅姑娘怕是就要被她娘送去刘家了。说起来这姑娘真是可怜,但也真孝顺,就这般还替她娘求情呢。这样的姑娘娶回来,就是旺夫旺家的好媳妇儿啊。”
说完,他又扯了儿子,一定逼他表态,“你说啊,大梅姑娘到底怎么样?”
钱满仓脸色简直同红布一般,实在无法,就道,“我听爹的。”
这是同意了?
钱伯大喜过望,手下用力拍着儿子的后背,笑的厉害,“好,好,哈哈,家里终于要办喜事了,明年这时候我就能抱孙子了。”
钱满仓脸更红了,装着去盛饭,想要躲开两个兄弟的笑闹。可惜,李胜和周奎怎么会放过他,早就一左一右包围了他的退路,扯了他又是羡慕又是欢喜,“好啊,满仓,咱们都是兄弟,你居然背着我们相看姑娘,如今连媳妇儿都要娶了。简直是太不够义气了!”
钱伯生怕儿子为了义气,当真反悔不娶媳妇儿,赶紧一手一个扯开李胜和周奎,安抚道,“你们急什么,有我在呢,还能让你们打光棍儿啊。满仓成亲了,我就给你们张罗。”
“这还差不多,大叔你可不能偏心啊,一定要给我们也找个好媳妇儿。”
“好,好,保准找个比满仓媳妇儿还好的。”
“大叔就会哄我们,大梅姑娘那样的可不好找。”
老少四个一边斗嘴一边吃完饭,比之往日可是热闹太多了。想起以后家里多了女人,再生几个孩子,肯定会更热闹,他们的嘴就都笑的合不拢。
总之,钱满仓给兄弟们开了个好头儿…
林家前院儿的大梅家里,这一晚,大梅也在辗转反侧,一时想起娇娇的话,一时又想起那个魁梧高大的钱大哥,一时又想起热情和气的钱伯,心里滋味复杂极了。
即便家里再如何不好,父亲和弟弟懦弱,母亲偏心,但总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突然要离开这里,嫁娶陌生的人家,嫁给只见过一次的男子,难道真会幸福吗?
这么想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正是香甜的时候,却突然被咣当一声巨响惊醒,她惊得立刻爬起来,就见老娘踹开了她的房门,掐腰站在炕边,根本不顾门外吹进来的冷风,也不理会是不是有人看到她这般衣衫不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