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栋听得红了脸,急着遮掩,“本少爷什么没吃过,谁稀罕这个破蛋糕啊。”
“哦,是吗?那真是可惜了,这蛋糕只有我们家和点心铺子有卖,旁处可吃不到。”
林安耸肩,一副遗憾的模样,惹得周栋心痒又放不下颜面,为难的简直要头上冒火了。
娇娇眼见众人吃了蛋糕,示意哥哥们把剩下的大半端下去,然后又每人上了半杯果汁儿,清新的果香中和了方才的甜腻,众人都觉得分外舒坦,也感慨林家的周到。
末了,他们纷纷取出带来的寿礼,献给老先生。
有人送了古画,有人送了难寻的孤本,也有人送了文房四宝,虽然各有特意,却都是精心准备的好东西。
老先生一一收下,同众人道谢。
客套一番之后,灶间就准备上热菜了,林保兄弟们也抱了酒坛子开始倒酒。
这时候,娇娇又捧了一个卷轴,走到老先生跟前,笑道,“姚爷爷,这是有人托付我送您的寿礼。”
众人疑惑,姚先生却是立刻想到一个人,惊喜的接了过去,抱怨道,“懒丫头,你怎么才拿出来?”
娇娇也不怕老爷子,反倒噘嘴抱怨一句,“姚爷爷偏心,我准备了这么多寿礼,都不如人家千分之一。”
姚老先生哈哈大笑,也不辩解,手下打开卷轴却是突然愣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众人好奇,不等探头看看,姚老先生却是突然掉了眼泪哆嗦着嘴唇问向娇娇,“这是,这是…”
娇娇被吓了一跳,夜岚明明说老先生见到这份寿礼会欢喜啊,怎么就哭了呢。
她赶紧去看那卷轴,却见是一副字,一尺半宽三尺长。纸面上写了足足二十几个“寿”字,大小不一,字体也不一样,好像是二十几个人,每人写了一个凑成的。
娇娇恍然大悟,猜到这副字的出处,立刻理解了老先生为何如此悲喜交加,以至于老泪纵横。
她赶紧就劝啊,“姚爷爷您别激动,这份寿礼就是代表平安,想必团聚不远,您更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好,好,我明白,就是…就是太高兴了。”
老先生掏出帕子,使劲擦抹干净眼泪,末了抬头望向众人,神色里有种众人不明白的欢喜和坚定。
“今日是老夫一生中,最欢喜的一次过寿。多谢各位前来,容老夫敬酒一杯,不忘众位盛情。”
林大山赶紧亲自给老先生满酒,众人虽然还是不明白方才那副字到底代表了什么,但却也不好多问,只要老先生欢喜就好。
一时间,酒碗放下,寿宴也正式开始了。
灶间里的热菜,一盘盘,流水一般送上来。
红烧鲤鱼,糖醋小排,自然羊肉,双椒爆牛柳,甚至还有清蒸鲍鱼粉丝,葱烧海参。
蒋师傅的手艺,加娇娇的新菜谱,强强联合,吃的众人是赞不绝口,又惊奇之极。
毕竟如今可是寒冬啊,鸡鱼肉蛋容易整治,这些海鲜和青菜是哪里来的?
虽然数量不多,但也是北地独一份儿。
不必说,林家为了姚老先生这次寿宴,可是没少费心啊。
一场寿宴,让众人对林家的重情重义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就这般,院里吃喝的热闹,院外的流水席也是吃的热火朝天。
众人吃饱了就去听书,自家的先生就是亲近又方便,想听哪段就听哪段儿。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大闹天宫,当然还是最受乡邻们欢迎的…
这般,寿宴足足吃到日头落到西山头,众人才纷纷告辞…
姚老先生这次是主角,没有提前离席,从头陪到了尾,自然也是醉的厉害。
待得送了客人,林大山亲自背了老先生送回内室卧房,娇娇送了醒酒汤。
周山长和姚长鸣都守在一边,他们也是脸色红透,醉意浓重。
左右大炕很长,烧的也暖呼呼,娇娇就又铺了两套被褥,给他们端了醒酒汤,然后都安排睡在这里,也方便照顾。
周山长就扯了娇娇的袖子吩咐道,“丫头,把那个卷轴拿来,我要看看究竟是什么。”
姚长鸣也是帮腔道,“是啊,父亲看过就有些不对劲,否则也不能喝这么多酒。”
娇娇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于是从桌上的贺礼里寻到卷轴,递给周山上,末了扯了林大山一把,“四叔,爷爷也喝多了,咱们回去看看。”
林大山皱了眉头,倒不是他不孝顺,主要是老爷子那边有哥哥和侄儿们照料,而老先生和山长、师兄,都是酒醉,他若是不留下,就没人搭把手儿了。
娇娇也不多说,就扯了他出门,甚至严严实实关了门。
林大山还要说话,却听得门里突然有惊呼之声,然后又开始哭泣哽咽…
他惊了一跳,娇娇这才低声道,“四叔,那副卷轴是京都那边捎带来的。姚家人每人写了一个寿字,向姚爷爷报平安呢。”
“啊,怪不得。”
林大山恍然大悟,感慨道,“先生和师兄几年未见家里人,心里自然惦念的厉害,突然见到了家里人的笔迹,又是在这样的日子,定然是伤心难忍了。”
说罢,他就撵了娇娇,“你先回去,我还是要再守一会儿,这事不好被旁人知道。”
“好啊,四叔,您也喝一碗醒酒汤啊。爷爷那边有我呢!”
娇娇笑嘻嘻应了,惹得林大山拍拍她的脑袋,夸赞道,“今日辛苦你了,回去吃点儿东西,早点儿睡觉。”
“好,四叔。”
屋子里,姚长鸣手下抚摸着字符,眼泪泉水一样流个不停,“这个…这是个四叔的字,这个是三叔写的!这是云瑞的,这个怕是团哥儿的,家里出事前,他才两岁,如今都会写字了…”
周泰来也是心酸,跟着红了眼圈儿,安慰道,“我回来之前也去看过了,虽然不能进门,但我送了很多吃用之物进去。而且守兵也给了银子,不会苛待他们。如今更好了,八皇子战功赫赫,凶名在外,旁人更是不敢为难姚家人了。”
姚长鸣点头,仔细收好卷轴,想了想就疑惑道,“这卷轴是什么时候到了娇娇手里的?既然您要过来,怎么没托付您带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