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梦多,包教授太知道这个道理了。当即就命令所有人拾掇行礼,明日一早就出发回京都。
老百姓们听说了,更是恨许金达这个狗官。他们尚且没有杀猪宰羊,留恩人们吃顿庆功宴,就这么生生被许金达把恩人们逼迫走了!
于是,万民书上的血手印就更多了,甚至还有人骑马带着万民书到更远的县去寻人按手印儿。
待得第二日,学院众人要踏上回程的时候,紧急送回的万民书已经是厚厚一叠了。
包教授站在车辕,同百姓们行礼,“父老乡亲们,这一月同吃同住,共同抗旱,不说其中辛苦,但托皇上洪福,幸好庄稼被救回大半,也不枉我们千里迢迢赶来。今日我们就此别过,盼望兴州从此风调雨顺,父老乡亲们衣食无忧。”
所有学子也是齐齐行礼,惹的所有农人们都是眼泪汪汪,纷纷高声喊着,“多谢教授和小先生们大恩,它日一定要再来兴州做客啊!”
“我们记得前进学院,都是好人啊,等我儿子长大了,也让他去考学院,去学本事!”
“一路保重啊。”
众人洒泪分别,很快就送了学院的车队上路,结果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路过,都有村人夹道行礼告别。有的妇人把煮好的鸡蛋,白面馒头,点心等物,往学子背包里塞,不要都不成。
到了晚上落脚,都不用学院众人巡逻,附近的村民恨不得全村老少都出动,帮忙守夜,就怕许金达在路上截下众人,对众人不利。
水泥路本就好走,兴州也不大,两日后,众人就要走出兴州地界了,这时候,万剑山庄的剑手也赶到了。
一时间,回京的队伍比之来时扩大了很多。人数足有七八百,别说府兵,就是出动精锐,没有两千人都别想把车队留下来。
许金达一直让人盯着学院众人,一边在整个州府拼命搜检,但还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眼见学院车队要走出州府地界了,他恶向胆边生,在江湖上发布了任务,赏银两万,只求拿到学院队伍里的账册,无论是偷是抢,死伤何人都不管,只要账册。
其实,许金达也是豁出去了。若是拿到账册,得罪学院,他也能活命。若是拿不到账册,得罪不得罪学院,他都活不了。怎么算,都不亏。
于是,刚一出兴州府,第一晚宿营,就有江湖人骚扰营地。
不得不说,对付这些江湖人,万剑山庄的剑手们出了大力气。
毕竟,他们就是江湖人,套路太熟悉了。
武科学子趁这个机会,倒是当做了真正的实习。防守,潜伏,御敌,设陷阱,下毒,明哨暗哨,简直是进步飞速。
有些时候,压力就是动力。在学院时候,这些也不是没学过,只不过教的鸟不灵,只有生死关头,才能迅速成长。
不说,包教授带着庞大的队伍,一边同江湖人斗智斗勇,一边往京都赶。
只说,钟原等三个学子带了账册,一路日夜兼程,得了先机的便利,居然顺风顺水,很快到了京都。
这一路,过了最初的脑子发热,三人终于想起教授和同窗们还留在兴州。
而许金达丢了这么要命的东西,整个兴州就是个马蜂窝了。他们倒是拍拍屁股跑人了,为了匡扶正义,为了揭发丑恶,但却把教授和同窗扔在马蜂窝里拾掇烂摊子…
可这会儿,他们就是掉头回去,也无济于事了。只能愈发不吃不睡,拼命往京都赶。
一到了京都,钟原直接进了宫,另两个学子则疯跑回粮囤村报信儿。
林老爷子在外边转了一个下午,刚进家门,冰凉的井水洗洗手脸,别提多凉爽了。
娇娇拿了布巾,等在一边,笑道,“爷爷,上午酱了一大块牛肉,一会儿给您切一盘,喝二两酒啊?”
“哈哈,当然好了,就你奶奶小气,整日看着,不让我喝酒。你们疯爷爷,喝了一杯子的酒,身体比谁都好。”
老爷子偷偷抱怨老太太,眼里却都是笑。
“你们又编排我什么呢,我可听见了。”
老太太站在廊檐下接了一句,惹得老爷子赶紧抬头应道,“我们说你好呢,天底下最好。”
老太太听得哭笑不得,还要说话的时候,就有小厮跑来,“老太爷,学院两个小先生从南边回来了,说有事禀告呢,瞧着神色不好。”
“南边回来的?包教授带走的那些小子?”
老爷子皱眉,摆手道,“让他们进来。”
娇娇也赶紧喊了小丫头,“去端凉茶,还有厨下的皮蛋瘦肉粥,馒头和小菜也拿些过来。”
几乎话音刚落,两个风尘仆仆的学子就进了院子,两人直接跪倒,说道,“国公爷,我们闯祸了!”
“什么祸?可有性命之忧?”
老爷子直接问道了关键之处,两人却是犹豫着摇头,“也不是,就是有麻烦。”
“好,那也不差这一会儿,你们先吃饭,我让人去请姚先生,一会儿一起说。”
老爷子直接让两人去井边,简单洗漱,洗干净手脸,饭菜就端了上来。
两个学子吃的是狼吞虎咽,这一路上,他们几乎一日就吃一次饭,方便都是在马上解决,偶尔能打盹一个时辰,也是心惊肉跳。
如今到了家,有学院,有国公府做靠山,他们彻底放了心,无论是肚子还是全身都在抗议。
鲜香的瘦肉粥,白面馒头,酸豆角炒肉,蒜蓉小白菜,都是清淡开胃。两人一口气吃个底朝天,这才大大打了一个饱嗝儿,终于觉得活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姚先生也坐了三轮车,由孙举人和姚长路陪着过来了。
三人一件两个学子一脸愧疚的模样,身边又没有旁人,就猜出事情不好。
老先生经过大风大浪,最不缺的就是沉稳了,喝了一杯茶水,待得两个学子彻底安下心神,这才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们这般匆忙赶回?”
两个学子对视一眼,还是跪倒回话,“先生,我们闯了大祸了。包教授和兄弟们还在兴州,我们却偷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先赶回京都来了。”
另一个学子也道,“救灾很成功,同包教授他们没有关系,就是我们自己的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