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逸!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宿舍。”
教室里桌子板凳吱嘎乱响,加上楼上楼下炸炮似得动静,那声音掩在洪流中听不真切,若按平常来说,沙逸肯定能听见。
可巧他今天状态不佳,一早上起来感冒了,吃药睡一觉,在梦里被蓝卿追着跑了一节课,醒来之后更难受。脑干上好像缠了一层保鲜膜,听什么都隔着一层,反应也迟钝许多。
看着他头也不回离开地冰冷背影,蓝卿露出失望的神色。沙逸真的是个很慢热的人,无论别人表现得有多热情,他都好像一块冰,千年不化。
沙逸不知道何为“病来如山倒”,可他正用生命顽强地演绎这个词。
慢吞吞掏出一把药片喝着水咽下,两分钟过后,眼皮更重了,在他第三次不得不用手臂撑住墙壁才能勉强站直后,对手里这包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正想摸出来仔细瞧瞧,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
寝室里,高邢鸠占鹊巢,倒挂在华庞床侧的栏杆上,要跟床主同床共枕,华庞懒得搭理,跑到阳台抽烟。
斜对面那张叼着烟,眯眼办公,男人味十足的脸挤满眼眶,“帅到天怒人怨人神共愤”,高邢想起在贴吧上看到的评价,见隼典看过来,发现自己居然不小心秃噜嘴,把心里想得说出来了。
高邢嘻嘻一笑扯开话题“老师今天找我问话,旁敲侧击打听你的消息,诚惶诚恐就怕我说老师教的不好你不爱听。我随口敷衍了两句,其实也很好奇你一个月上四五天课,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那么多时间都花哪儿去了。”
说完期待地等着他回应,隼典目不转睛,隔了半晌,丢给他四字儿:“关你屁事”
高邢差点让他一口气哽死。
隼典抬起手腕,十点五十分,关灯的预备铃敲了有一会儿了。
“沙逸怎么还不回来?”
高邢道:“该不会搁蓝卿那儿流连忘返了吧?”
隼典“啪”地合上电脑,一刺溜下床,踢了踢床脚,“说清楚!”
梆梆两声,整间床都在抖。
高邢躺在铁栏杆的另一头,身体的某一部分,感受到对方直击灵魂的威胁。
高邢哼哼唧唧,活像只戳一下扭一步的癞蛤蟆,“你不在这几天都是蓝卿代替你“照顾”沙逸,两人可好了,用一本书,一册草稿纸,上厕所、喝水,一道儿道儿的。哦,还有郝仁”见隼典表情渐渐狰狞,高邢想起什么似的说,“一日三餐由郝仁解决,过得别提多滋润,都不理我跟华庞了。”
正说着,门被敲响,门缝里钻进来一个脑袋,瞅了瞅,发现隼典已经回来了,表情很是凶狠,有点发憷,还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转了一圈,没看见沙逸,将本子放在桌上:“我是来给沙逸送习题本的,他还没回来?”
隼典听出不对:“他没跟你一起?”
这一下戳中蓝卿痛处,低落道:“他没等我,本来我看他很难受的样子,想带他去医务室找老师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