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隔壁的门打开了,探出颗脑袋来。
罗琳问我:“看到李佳倩了吗?”
我说:“刚刚下楼去了。”
罗琳“哦”了一声正准备缩回去,又想起什么,转向我:“那个人来了吗?”
我说:“没有。”
罗琳说:“那我去你那和你一块等。”
没等我答应,门就关上了。两分钟后敲门声重新响起,我过去开门,罗琳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个食品袋。
“你没吃东西吧,李佳倩买的蛋糕还剩一点。”
罗琳进屋后随手把袋子扔到桌上。
我说:“等李佳倩回来,告诉她不要随便出门,我怕这里不安全。在屋子里,有什么动静我好歹还能听得到。”
罗琳点点头,朝左边扬了扬下巴说:“袋子还放了把刀……给你削苹果用的。”
袋里没有装苹果,却准备了一把水果刀,用屁股想都知道她是给我防身用的。
她说话这般小心,也是因为红松和无脸男的缘故,他们神出鬼没不得不谨慎。
我打开袋,里面果然放着一把小刀,刀面弯弯的像镰刀,刀刃很白,感觉很锋利。把刀藏到了后腰的位置,我拿起里面的蛋糕吃了起来。
罗琳说:“李佳倩不知道是不是有事情,感觉怪怪的。”
想起方才李佳倩过来找我,看样子似乎是有话想说,我没有告诉罗琳这个细节,只是赞同的点点头。
罗琳说:“你说李佳倩会不会是谈恋爱了?”
我说:“和谁?”
罗琳说:“和那个昊天阿。”
我说:“不可能,才认识多久。”
罗琳白了我一眼:“你懂什么,一见钟情多得是,我看他们也挺般配的。还有,人家恋爱你有什么好激动的?”
我苦笑:“我没有。”
罗琳扬起手臂想打我,结果抬到半空中的时候,表情变得鬼鬼祟祟的。见她支起耳朵仿佛在听着什么,我连忙放下才吃了一半的蛋糕,朝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
的确是有声音,但不像是脚步声,更像是机器的噪音。
声音从门外传来。
再次摸了摸腰后的刀,确保无误后我轻轻的拉开了门。
先是打开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在走廊,我鼓起勇气把门用力一推,迅速的闪出门外,然后朝着声音的方向缓步走去。
声音从电梯的方向传来。
电梯在角落的位置,旁边的窗是打开的,风习习的涌进来,在狭长的空间里形成一种怪异的哨鸣声。隐隐看到,其中一部电梯的门是打开的。
里面似乎是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不出来也不按电梯,就在里面一直站着。
是在等我?
把刀抽出来,握在手里,我的心跳速度达到了极限。
我以为是红松来了,红松是土著人,会挖人的眼睛当玻璃球玩,这类人十分的冷血。和这样的家伙过招,你只能比他更狠、更残忍。
离电梯越来越近。
突然,我看到有一双手伸了出来,趴在电梯的边缘,像在努力的朝外爬。这是双男人的手,手掌大皮肤粗糙,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隆起,指甲和指尖都残留有黑泥。
不是用走出来的,而是用爬出来的?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觉得毛骨悚然,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站在原地,紧紧攥着刀,不敢靠近,随时准备着逃回房间。
紧接着,一个脑袋露了出出来。红色的短发,胖乎乎的大脸庞,满脸满脸的污秽。
是红松。
我看错了,他不是从电梯里爬出来的,而是从电梯井里爬上来的。
趁他没发现我,我急忙的扭头要走,还没等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艰难的声音,“等等,拉我一把。”
没有听错吧?能上天入地的土著人居然有求于我,让我拉他一把?
我停下脚步,缓缓的回过头去,发现他上半身已经上来了,可下半身还卡在下面,他累得直喘粗气,脸色憋得通红,两只手死死扣住地面,好好的水泥地面硬生生的被他弄出来几道抓痕。
他想要爬上来,似乎是很困难。
我偏偏站着不动,担心他会耍花招。
红松说:“你放心,我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我来找你是关于另一个人的事。”
我说:“谁?”
红松直勾勾的看着我:“你应该知道的。”
我明白,他说的是无脸男。如此谨慎,体力又如此之差,可见现在的红松已经和以前认识的红松截然不同了。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红松连忙说:“我现在没有体力,离开那里以后,我基本和你们没什么区别,而且我现在不想再伤人,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
这里是天上,红松却是个土著人,这样的处境对于他来说,比我们要更加的艰难。
我决定帮他一把,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想知道他的秘密。
走过去,我冲他伸出了一只手,等他伸出手的同时,用力一拽,整个人惯性的往前扑,连我也差点摔了一跤。
他累成了一摊泥,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我说:“你怎么这么狼狈?”
看他现在的这副样子,我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反而还有点看不起他。人总是这样,看到曾经的敌人在你面前变得窝囊和堕落,多少会些暗自得意。
红松说:“要知道我从五楼爬上来的。”
我疑惑的说:“电梯楼梯不走,偏偏爬电梯井?”
红松说:“走吧,我们到房间再说。”
站起来,连土都没拍一下,径直朝着我的房间方向走去。
看样子,是知道我住哪间房。
他一直在监视我?
我暗藏着疑惑,等他一进房间门,立刻从背后扣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对吓傻了的罗琳说:“拿根绳子过来。”
罗琳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干脆把食品袋里的东西倒出来,再把食品袋撕开,递给我当成绳子用。
趁着我绑红松的间隙,罗琳说:“发生什么事了?”
红松说:“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如果要这样对我的话,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我说:“不把你绑起来,我怕你会做坏事,这样我们大家都安全。”
把红松推到一把凳子上坐下,我和罗琳则坐在他对面的床上。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里面罩着层不薄不厚的窗帘,能感觉到窗帘迎风扬起又落下。
看着面前这张和我一样的脸,老实说我的心情很复杂。我讨厌他,但是还没有到非杀不可的程度,想想之前他是做了一些恶毒的事,却也没有要了我的命。
我们都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
过了半分钟,红松才开了腔,他说:“你们逃不出去的,因为你们不论坐哪艘船都会出事。除非……你们能游出去。”
这个开场白,出乎了我的意料,使得原本对他最后的一点耐心都荡然无存,我亮出了刀,拿在手里笔划,语气阴森的说:“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给我们钱?”
红松冷笑:“我要是怕你,我就不会来了,之所以给你们留钱是想要暗示你们,我的存在,没想到你们这么笨,没有一个人猜到是我。”
我说:“关于那个男人呢,你有什么话就说,不过别想骗我们。”
红松接着开始说了。
我们口中的无脸男,在他嘴里变成了那个男人。
红松告诉我们,那个男人其实是月光石的产物,月光石被盗的那一天,成就了这个男人。男人有思想,有影子,只可惜他不是人,没有脸,他想成为人。
五个位面,十个人,五行十天干,如果我们能够永远留在这里,他认为他就可能变成人。因为天地由五行组成,而十天干的意义蕴含着万物从萌芽到发展。他以为他是这里的神,想要控制着这里的一切。
只不过,这个神也想当一回人。
那个男人可以控制人的思想,也可以影响人使人出现幻觉,所以起初的时候他想尽办法让我们这些人互相残杀,迫使我们从一个位面逃到另一个位面。
而现在,我们来到了天上。
红松逃来这里的时候,起初和我们一样,并不知道这里是天上。直到有一天,他躲在地下偷听到了一户人家的对话。
那家的小孩说:“妈妈为什么有些人喜欢钻洞?”
妈妈说:“因为他们住在地下。”
小孩说:“他们是老鼠吗?为什么住在地下?”
妈妈说:“那是因为他们不敢出来,一旦出来别人就会把当他们当成老鼠打死了。”
从那以后,红松才恍然大悟,这里是天上。他还知道,这里有一栋最高的楼,称明珠第一高楼,其实也不过八层楼高,可是从楼上往下看能看到不一样的画面,地是两层的,地上一层,下面还有一层,下面那层就称为地下。
上面放着一把巨长无比的钓鱼杆,只要付一百块钱就能玩一次,把人从地下钓起来,也可以把一些恶心的动物钓下去。
人往往吊在半空中就摔死了,动物没有摔死,便在地下吓唬还活着的人。
离开了原来的地方,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变得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红松在这里如同过街老鼠,过得十分的潦倒,他想要逃了。
坐船离开这里。
可是他没有钱买船票,只能想办法逃票,要不然趁别人不注意偷偷坐私船出去。
有一天,他偷偷爬上了一艘船,船上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女孩却告诉他说:“不要出去,海底里有时光隧道,如果船出事了,时光会倒流。”
女孩是女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