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黄詹文已经死了,在那次失踪之后。
张老头变成了他的样子,而胡霖也曾在地下道见过他的尸体,他的出现令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林朝凤不见了,黄詹文却出现了,他,真的是黄詹文?
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服,用身体大部份的重量压制着他,听到他喘着粗气在试图说服我。“你是胖子吧,你认不得我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就这么对我?”
“胖子,李奇呢,李奇在哪,让他过来,他会相信我说的话。”
李奇?
他提到了李奇。
我有点相信他了。从前李奇和他的关系最好,他最先想到的人应该是李奇没错。我说:“林朝凤呢?她不见了,你怎么在这?”
“林朝凤是谁?”
“你真的不知道?”
“是不是一个女孩?刚刚我想爬上去,结果她不小心掉了下来,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
“这里太黑,她可能爬到里面去了。”
我觉得不对,林朝凤即使是掉下来,不可能一声不吭自己爬走。除非……她是被人给带走。
我的双手往上移,摸到了他脖子的位置,卡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说谎!”
他喘着粗气想要把我推开,结果试了几个来回之后放弃了,躺在地上困难的说:“有人把她带走了。”
“那个人是谁?”
“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一个男的,但我救不了她,我是来找你们的。”
“我怎么知道,你和那个人是不是一伙的?”
“不相信我,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短暂的沉默后,男人继续说:“过了这里,前面还有一条河,潜入到河底可以游到对面的岸上,那是村口,说不定你找的人就在那里。”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应该给我机会证明我自己。”
“你想怎么证明?”
“先上去再说。”
见我不动,男人说:“你可以摸摸看我身上有没有带家伙,如果我是想来害你们,不可能一个人来,而且不带任何防身的东西。”
最后这句话说服了我,重要的是一番较量之后,我认为他不是我的对手。我愿意赌上一赌!
想了想,我从他的身上爬起,双手够着洞口的边缘,用力往上一蹿,爬了上去。紧接着,一条黑色的身影跟着爬了上来。
戴着帽子,深色的上衣和长裤,像一个幽灵在打量着我们三人,罗琳和李佳倩没等看清男人的长相,就互相抱着躲到了角落里。
我们彼此互相堤防。
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我把他拽到了窗户边,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容貌。在帽檐之下,眼睛大而有神,山峰一个拱起的眉毛,鼻子较挺却稍稍有点歪,合拢的嘴唇紧闭着,整个人透出一种冷峻的气息,他长得和黄詹文一模一样。
也可以说,他长得和阿柴一模一样。
我不敢完全相信他,所以有意识的控制着他,不让他与另外两个女孩子离得太近。
半天后,黄詹文说:“你看够了没有?”
我注意到,他的口音是东北口音,和之前任何的黄詹文说话很像,普通话并不标准。除此之外,他的鼻梁上没有疤痕,这点和阿材也不一样。
我观察着他的脸,严肃的问:“你怎么会在下面?又是怎么知道我会在这?”
黄詹文说:“上面有路,下面也有路,我一直住在下面,负责帮他们处理宠物的粪便和掩埋尸体,直到今天看见了张老头……”
上面有路,下面也有路?
他的话可以理解为,他住在地下,给这村子的人打杂,也可以理解为他已经死了,一直在黄泉的路上,帮忙处理死去的那些人。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了。
捏了捏拳头,把一只手抬高架到了他脖子附近,眼神变得凶狠:“不要给我耍花招,告诉我你是谁?还有,下面到底有什么?林朝凤可能会去哪里?”
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我是黄詹文,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了,有一个人和我长得一样,你一定见过他。”说到这,他的语气变得急切,做出了一个想要立刻离开的动作,“你们要快点走,要不然天一亮,那些人又要来了,我带你们离开。”
“黄詹文?”听到这三个字,李佳倩和罗琳朝我们走来,李佳倩诧异的说:“你真的是黄詹文?”
黄詹文说:“我是。”
罗琳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詹文说:“一言难尽,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走还是不走?
黄詹文用眼神在鼓励我们,可我们却有点犹豫不决,时间太短我们不足以相信他。
就在这时,李佳倩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她突然走到黄詹文跟前扬起手臂给了黄詹文一耳光。
“啪!”
清晰的一声脆响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佳倩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之前有过什么恩怨?过了好一会,黄詹文摸着半边脸,有点恼羞成怒的说:“你为什么打我?”
生怕黄詹文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忙把李佳倩拉到身后,结果是他什么也没做,而是很快转换了话题:“快走吧,别的事情回头再说。”
他的大度反而令李佳倩不满,李佳倩推开我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说:“出什么事了?”
李佳倩说:“他不是黄詹文。”
黄詹文没好气的笑了:“难道你是?”
李佳倩说:“如果是黄詹文的话,肯定会打我一巴掌。”
黄詹文说:“敢情不打你,还不高兴?”
一男一女唇枪舌剑,可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外面隐隐的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连忙走到窗边朝外看,大门没有关,似乎有身影正匆匆从朝我们的方向赶来。
我折回到黄詹文的身边,冲他点头的同时,一把揪过他的衣领,低声警告他:“不要耍花样,否则小心我拧断你的脖子。”
黄詹文冷笑:“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同学?”
是不是同学还不得而知,我转向李佳倩说:“不管是不是真的,等出去再验货。”相比起其他人而言,我更愿意相信他。
李佳倩没有反对。
我们和黄詹文率先跳进了洞内,罗琳和李佳倩紧接着跳了进来。
世界陷入一片漆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