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常识。
所有人手心里都有掌纹,除非他不是人!
我怀疑他不是张老头,而是哪里冒出来的木头人。
像红松一样,长得像我,但骨子里只是土著人。不过显然红松比眼前的这个张老头要更真实,张老头连掌纹都没有,更像是粗制滥造赶制出来的。
为了不让张老头起疑心,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握住他的手,顺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我漫不经心的说:“白眼狼呢?带我去找他。”
张老头说:“我们藏在一个地方,走,我带你去。”
说完,张老头鬼鬼祟祟的朝前走,并且示意我跟上。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默不作声的跟了过去,走在他身后保持着半米左右的距离。
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白眼狼已经落在在他的手里,他能骗过我,也能骗过其他人。他出现的目的,为的就是对付我和其他人。
另一种可能,白眼狼不在他的手里,他故意把我骗过去,为的是想把我变成和欧阳白雪或者李佳倩一样。
我对他满是戒心。
走到半路的时候,趁他不注意,我捡起一块碗口大的石头握在手里,藏在身后。
没想到,这个小动作还是被他发现了,他半侧过身问我:“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我说:“没有。”
他定定的看着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说:“没什么。”
他说:“我都看到了。”
迫不得已,我只能亮出石头给他看,“一块石头而已,我怕万一碰到巡逻兵,你太大惊小怪了。”
一丝犹疑的神色从眼底划过,他说:“原来如此。”
我更加断定了,他不是张老头。
他也在堤防着我。
虽然张老头之前也是作恶多端,但他没有必要防着我,也没有必要防着任何人,他已经死了,是个假人。
眼前的这个和张老头相似度极高的男人对我的警惕性极高。似乎是担心我会偷袭他,并且有意放慢了脚步。
肩并肩的往前走,我的手心里始终紧攥着那块石块,用余光观察着对方。
我说:“他在哪?”
他说:“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在罗琳找到之前,我们先在那里呆着,免得走散了,谁也找不到谁?”
我说:“罗琳还是没找到?”
他愁眉苦脸的说:“对。”
我说:“那个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无意中发现的……到了。”
是一个土包。
远远看上去,有点像是个土地庙,或者……像个坟头。
位于山坡底下的一个凹陷处。
看上去很不起眼,放眼望去,丝毫不会觉得不远处的这块多起来的土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到处都是黑土堆,除了营地和海边,其他地方的地面已经变成了凹凸不平,山不像是山,坡不像是坡,土包则像是一个个毒瘤散布得遍地都是。
它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我说:“这么小的地方,里面能装人?”
男人说:“当然,里面装十头人都没有问题。”
他提到了“十”这个数字。
想当初,我们开学的时候,也是十个人。而如今,就只有我、白眼狼和罗琳。
我顿时敏感了,退后了几步。
观察四周。
营地在我们的身后,离我们有百余米远的距离,可以看到有几个黑点在那附近徘徊。这一刻,我再次想到了罗琳。我认为只要营地还在,罗琳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所以要先解决掉面前这个男人再说。
男人说:“看什么呢?”
我说:“我在想罗琳。”
男人说:“进去吧。”
他刚一转身,瞥到了一抹带有深意的目光,我立刻举起石块往他的后脑勺上敲去。
他摇摇晃晃的回过头来,表情变得很是愤怒,“你这是想做什么?!”
不想和他废话,我又一次举起了石块朝他的脑袋猛敲。石块上已经沾染了对方的鲜血,我砸得又准又狠,男人捂着头倒在了地上。
他没死,一双三角眼正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变本加厉的朝他砸去。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他不动了,只有手指还在抽搐。
留着他一口气。
我缓缓蹲了下来,“是谁把李佳倩变成了木头人?”
我怀疑他是个土著人。
男人艰难的说:“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我说:“你带我过来做什么?”
男人说:“是有人叫我这么做的。”
我说:“谁?那个人是谁?你又是谁?”
土著人缓缓的把手从脸上移开,一字一顿的说:“过来,我告诉你。”
还没等我有任何动作,他的手已经伸向了我的脖子,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于是拼尽全力把石头再一次砸到了他的脑袋上,他的手垂到了一边。
头上流出来朱红色的液体,染红了一张和张老头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我推了推他,一动不动。
我又杀了人。
不过唯一的一次,我没有任何内疚。
土著人是木头人,换种说法,他们只是会走路会说话会思考的木头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再想想欧阳白雪和李佳倩,她们两个人都是被土著人所伤,现在一个不知去向,一个躺在冰冷的土里。如果对土著人还要抱有同情心和幻想,那下一个受伤的人就会是我自己。
我扔下石块,朝土包走去。
走近看,才发现土包像一个花瓶。底部粗,上面细,没有门,顶上留着一个洞口,洞不大,只有拳头般大小。
里面的确是可以藏人,应该不止是藏人,也是防止里面的人逃出来,因为四周都是密封的,还留有顶部的洞估计是为了让空气进去,不至于因缺氧而死。
高明的手段。
可是里面真的有人吗?
我贴住土包上,大声喊:“白眼狼,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应。
我又喊:“白眼狼,张老头……”
还是没有人回应。
我准备离开了。我担心这会不会是土著人把我带来这里,是有别的用意。一边缓慢的绕到土包的另一边,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担心土著人会四面八方的涌出来。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唔唔唔”的声音。
有人?
我浑身一震,连忙又贴近了一点,“是你们吗?白眼狼?”
还是“唔唔唔”。
里面有人!
我用脚猛踹了土包一下,发现竟十分结实,纹丝不动,连块土渣都没掉下。
该死!
转了一圈,发现连个挖土的工具都没有,我只好折回到土著人旁边,捡起地上那块染血的石头。
我说:“你们等等阿,这就来救你们。”
边说,我边用石头锐利的尖角部份,用力敲着土包。进度虽然慢些,但好歹管用,一会的功夫便挖了一个浅坑。
继续挖。
太阳下移,天快黑了。
如果能在天黑之前把人救出来,那我正好可以趁着夜色潜入到营地,去救罗琳。
时间就是生命。
挥汗如雨,我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快了速度,一点也不在意石块磨着我的手,已经磨出了血。
每动一次,泡在汗水和泥水里的伤口便会钻心的疼。
顾不了这些。
边挖,我边和里面的人说话:“白眼狼,你没事吧,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白眼狼,以后别再傻傻的,随便看到一个人就相信他,要动脑筋,动脑筋懂不?”
“老子快要累死了,出来后帮老子捏捏腿。”
“……”
我在自说自话。靠这个方式来转移注意力,我担心一旦停下来,很可能就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凿土了。
天越来越黑了。
我已经挖了一个碗口大的洞,伸手进去摸到了人的衣服。
感觉到白眼狼还往里缩了缩,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我怀疑白眼狼是被绑住了,还被人用臭袜子把嘴给塞起来,要不然不会一声不吭,动也不动。
我说:“白眼狼,马上好了,等着!”
胜利在望。
我挖得更加起劲了。
四处很是静谧,全世界仿佛就只有我一个人,喘息声和挖土声都被放大。
十分钟后,洞口已经扩大了不少。我基本可以确定对方只要不像我这么胖,钻出来肯定是没问题。
我满意了。
把石头把边上一扔,整个人虚脱的瘫软在地上。
奇怪的是,白眼狼还是没有动静,安静的呆在里面,我是累坏了没力气说话。
擦了把汗,抬头看了看天,天上有月亮、有星星,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可我们还在疲于奔命。
我闭上眼睛,苦笑。休息了半分钟后,我轻飘飘的说:“白眼狼,快点出来,你不出来,难道还让我进去拉你?”
白眼狼不说话。
空气里飘来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我嗖的一下睁开眼睛。
听力和嗅觉,在这一刻都变得极为灵敏。
放眼望去,四周凹凸不平,我不确定有没有其他东西潜伏在周围。而且,这个味道还很熟悉,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心翼翼的摸到地上的石块,我把石块握在手心里,缓缓站起来。
徐徐往侧面扭头一看,顿时魂都要飞了,我看到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一只豹子正在我的不远处盯着我。
它身高约一米,体长有一米半,全身的毛发是黄色的,身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黑色斑点,可以确认,这是一只金钱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