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读者们的意见,裸奔已经将后面的内容进行了全部的修改。)
李经寥寥数语让袁世凯立刻明白了张佩纶与李鸿章此刻的“暧昧”与微妙,这种情况让他觉得前途黯淡。袁世凯一直隐忍就是为了等待李经方崛起的一天,本以为经方今年已经二十五,想必这一天不会太远,不料此刻李经的话让袁世凯一下失去了方向。要是李鸿章哪天为了抓牢张佩纶,真把他招了赘,自己岂不是没了立足之地?早知道是这个情况,袁世凯肯定毫不犹豫就选择投靠张佩纶,现在毕德路的推荐让袁世凯已经走到了张佩纶的对立面,此时悔之晚矣!
虽然心中后悔,不过袁世凯的脑子里一直都没有闲着,他在心中做着权衡。先袁世凯权衡着自己到李府的目的。袁世凯之所以如此辛苦的混迹李鸿章幕府,其根本目的是向李鸿章展露才华,表露忠心。而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得到李鸿章的青睐,外放为官。虽然此刻袁世凯只得到了一个翻译科副管事的职务,但是自己的才华、忠心已经得到中堂大人的认可,可以说根本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那最好的结果,由于多了张佩纶这么一条拦路虎,相信短期内自己难以达成。
既然张佩纶是拦路虎,那么接下来袁世凯就要权衡自己与张佩纶的分量,答案似乎很明显——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你在拳台之上面对的是一个你肯定打不赢的对手,你最好的选择是什么?——立刻跳下拳台,躲得远远的!其实袁世凯也不是绝对不能将张佩纶除去,只要调几个演武堂的高手前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他消失。不过袁世凯并不想这么做,毕竟这里不是美国,在美国青龙会如何折腾,被政府追查最多不过遭受些损失罢了。另外青龙会从事的是对民间人物的暗杀,在任何时代,民间死一个人仅仅表示执法部门那里多了个卷宗,要是死了一个政要那可就是大事,朝廷必定会严加追查。如今张佩纶在清流、洋务两派都吃得开,要是他失踪或者死了必定更加广受关注。虽然袁世凯不是很担心朝廷的调查,但是演武堂和护国学堂可是自己将来事业的基础,要是被人盯上岂不是举步为艰?为了一个张佩纶不值得自己去冒险。
既然文的、武的都不行,那么张佩纶在李府的地位此刻是自己无法撼动的,既然有了一个无法撼动的对手,那么自己没有必要冲上去送死,说白了也就是没有必要在李府混了。自己白身的身份与二十岁的年纪,加上张佩纶的阻挠,自己能够达成最初的目的已经是万幸,现在在李府中已经基本走到头了。才华有了李鸿章的认可,如果自己再表露忠心,相信在外面捐纳或者立功,仕途升迁要比来李府之前,甚至在李府容易得多。
最后,袁世凯一直一来倡导的一点,那就是在最差的情况下获取最大的利益。既然要走,也要在李府留下自己将来可以获利的途径!除了中堂大人的青睐与信任,还有什么是袁世凯可以获利的途径?——李经方——李鸿章的接班人!
如今李经方与张佩纶的斗争虽然还未正式启动,但是按照这样展下去,张佩纶迟早要得手。要想保住李经方的地位,鞠藕这颗嫩草,绝对不能让张佩纶这头又老又丑的“怪牛”给啃了。袁世凯看着风姿绰约,仪态万千的李经,然后联想起张佩纶那短脖子、鼓眼泡、凸肚子的形象,他不自然的打了个寒战,一句成语在他心里呼之欲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此时一个卑鄙的计划在他心目中慢慢形成——与其便宜张佩纶这癞蛤蟆,不如自己把李经拿下!
要是换作以前,袁世凯对鞠藕是万万不敢染指的,即便将她追到手,以自己的身份也毫无办法将鞠藕娶回家,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张佩纶?不过此刻袁世凯去意已决,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要是自己把鞠藕追到手,她心有所属,张佩纶想要娶她,难度要大得多。
其实袁世凯想要追求鞠藕,还有一个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原因,那就是方才张佩纶那副嘴脸给他的刺激。如果他能够将鞠藕拿下,张佩纶会是什么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想到这里,袁世凯心中就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而且拿下李经的同时,自己最近还可以在李府好好的跟李鸿章拉近关系,加强自己的忠诚形象。等到自己离开的一天,李家的三个人跟自己的关系那可都不是一般,今后少不了好处。
想通了所有的关节,袁世凯下定了决心——拿下鞠藕!在袁世凯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估计他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心理上的变化。袁世凯虽然一直以来善于演戏,而且对人性大加利用,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一条道德底限。例如当初虽然知道蒂娜与阿瑟的父女关系,但是他却从未想过通过蒂娜的感情利用阿瑟,而是费心的与阿瑟建立私人的友谊。又例如当年袁保庆葬礼之上的吴长庆,虽然袁世凯也通过他与袁保庆的兄弟感情来利用他,不过这种利用对当事人并无伤害。袁世凯不仅没有想过要伤害别人来成全自己,更没想过要用“政治献身”来成全自己的仕途。
如今,袁世凯的个性与道德底限生了很大的变化。先是半年多的隐忍让他的性格生了很大转变。官场的争斗往往是不择手段,相互攻讦,袁世凯为了能够取得自己现在的地位,半年多来,他一直忍受着白眼、讽刺甚至是当面的责骂。这些隐忍给他痛苦的同时,也给他的个性和价值观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而忍受了太多痛苦的时候,他就会为了早日达到目的、解除痛苦而采取任何出常规的手段。若说这些是量的积累,那么方才张佩纶的刺激,就让这种积累生了质的变化。袁世凯历来不是冲动的人,不过既然人家都指着鼻子骂你了,你还不冲动就真有点废物了。袁世凯是废物吗?当然不是,既然不是那他就要报复——明着不能揍你,那我就要将你最想得到的东西抢过来!如果说一个政客最高境界是一切都可以成为利用的工具,包括私人感情,亲人朋友,甚至妻子儿女,那么袁世凯在此之前只能算个二流政客,因为他无法把自己心底里最真挚的那一点感情忘却——此时袁世凯决心成为一名正真的政客!
打好了算盘,袁世凯试探着问道:“鞠藕,难道张大人不好吗?他可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啊……”
鞠藕毕竟是个不经事的女孩,她哪里知道袁世凯这一瞬间心里就有了如此大的转变,当下不喜的答道:“你怎么跟我父亲口吻一样?何况他刚才还骂你废物来着!”
看鞠藕对自己改变称呼并无反感,袁世凯淡淡一笑道:“我怎么会跟一个癞蛤蟆生气?”
“癞蛤蟆?”联想起张佩纶的长相,鞠藕“噗哧”一乐道:“想想确实挺象的……”
袁世凯看到鞠藕脸上的笑意连忙道:“呵呵,我说这话可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想到了一句成语。”
“哪句?”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袁世凯这话还不明白吗?不仅贬低了张佩纶而且还夸赞了鞠藕,不过这样的夸赞她倒是第一次听说,当下鞠藕面色微红的笑道:“你这人倒是会说话得很,那为何刚才那‘癞蛤蟆’骂你的时候,你不言语?”
袁世凯无奈的答道:“咳~我新入府上,人微言轻,何必自讨苦吃,更何况张佩纶确实是个人才,他如果肯真心帮助中堂大人,必定是把好手,所以就算是为了中堂大人的大事,我也该受下了?”
鞠藕听了袁世凯的“肺腑之言”,既为他对自己父亲的忠诚感动,又替自己的终身担心,不由泄气道:“难道我要一直躲着他……”
袁世凯听了,立刻见机道:“不说他了,我们就说说开心的事情,你还想听什么趣闻,我告诉你。”
“嗯,好吧!我原先看毕大人曾经教大哥一种西洋舞蹈,说是他们的皇帝宫廷宴会上的礼仪,我想学他们偏不教我,难道这外国皇帝大宴群臣还要他们跳舞?”
当下袁世凯将各国宫廷舞蹈的特点向鞠藕一一介绍,让鞠藕更是兴趣大增,当下要求袁世凯教她跳这宫廷舞蹈。袁世凯怎可能放弃这样一个机会,立刻答应了她的要求,不过两人约定只教舞步,身体上不能接触。而且两人为了方便见面还决定以袁世凯的金表为号,要是袁世凯上课之时将金表放于教案之上,晚上六时便到毕德路府上见面,反之则是他有事不能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