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哥你怎么过来了?不是想我了吧。”当唐月的身后闪现出梁珩的面孔,秦凡又惊又喜地说道。
“是想你了,亏得你在这左拥右抱的,早把我们老哥几个给忘了。”梁珩走上前给秦凡来了个熊抱。
“打住,兄弟不好这个。”秦凡打趣道。
梁珩好奇地打量着两进院的四合院,前进院的三间房是董敏和员工办公的场所,二进院是董敏和秦凡休息的地方,其中一间是给员工的宿舍,院子中还有高大树木下的石墩和石桌。
梁珩也不等秦凡的询问,便把他这次到北京的来意说了个详细,秦凡在他的叙述中又一次听到“吕建新”的名字,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事情的经过属于梁珩为朋友林嘉帮忙,前段时间朋友林嘉在人介绍下,见到了当时已经开始为吕建新工作的边永军。边告诉他,现在他们非常需要资金来继续做0048。而梁珩朋友的营业所需要大的机构客户进来把交易量打上去,以凸显自己的业绩,
现在中科创业的股价在30元附近,中科创方面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打了60万股进去,营业部随即把2000万的资金也配了过来。对于中科创和林嘉来说,这都是一次比较成功的合作。
但在随后的进展中营业部却不是太满意,他们本来希望通过倒仓等手法把营业部的交易量打上去,但根据吕建新的指示这家营业部的作用却是锁仓。
林嘉与梁珩商量来北京与吕建新面谈。
“你们知道他住在哪里吗?”秦凡问道。
......
唐月把秦凡喊进房间,刚迈进屋内,唐月笑着说道:“敏敏也太不会照顾人了,我走的时候,你穿什么衣服,现在还穿着呢,都有味了,真不知道你的日子怎么过的,来,把衣服换上。”说着把一件崭新的毛领黑色皮夹克套在他的身上。
“敏敏这段时间十分辛苦,东奔西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秦凡为董敏辩解道。
唐月撇着嘴说道:“再辛苦也是.......女人啊。”
秦凡由着她摆弄,脖子又被围上深红的围巾,头上也被戴上有着红五星的列宁帽。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嗜好?这整一个愤青么。”秦凡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形象嘲讽道。
“我觉得挺好,现在不穿,过两年就穿不得了。”唐月依偎在他的身旁笑道。
镜中的唐月亦是毛领皮夹克,围脖也是深红,这不是典型的情侣装吗?看着唐月眼中的迷离,秦凡暗想道。
“一对老妖精!”秦凡嘴里嘟囔着。
“陪我逛街去。”唐月不管不顾地挽着秦凡,出到外面,办公室里的员工看到不一样的秦凡和唐月,不免私下非议猜测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
还没出四合院的大门,就被苏剑堵个正着,苏剑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才笑骂道:“怎么越穿越回去了,弄得我快认不出了。”
唐月在一边哼了一声却没有什么好脸色,苏剑瞧着戴着宽边平光眼镜的秦凡和唐月,想了想自作聪明地说道:“也是,前段时间北京阿岚酒家的老板弟弟
被人捅死了,出门是要小心点,不能像他们招摇,惹出祸事来。”
“案子可破了?”秦凡也知道这轰动半个京城的惨事,这年头为了钱而豁出命的大有人在。
“还没有,听说他的姐姐都快疯了。”苏剑唏嘘道,唐月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事,便小声问秦凡。
秦凡把事情大致说了说,唐月吃惊道:“还有这回事。”
“嗯,那天要是他姐姐在店里也许不会出人命的,歹徒只为求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人的。”秦凡推测道。
“你拉到吧,知道不知道杀人灭口!”苏剑晒笑道。
“你们堵在门口干什么呢?”从外面谈完业务的董敏下车后,看到苏剑和两个年轻人,笑着问道。
“没什么,想请凡子喝酒去。”苏剑冲秦凡眨了眨眼。
董敏一时没认出秦凡和唐月,等反应过来,不禁醋意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跟那什么...那什么...”碍于苏剑在面前,把那两字咽了回去。
苏剑却笑道:“这叫‘范儿’。”
“月月,什么时候回来的?”董敏转向唐月问道。
“才到。”
“你先去忙吧,我陪她出去走走。”秦凡笑道。
......
唐月郁闷地跟在秦凡和苏剑的身后,嘟着嘴:说好陪自己,结果......男人的话真不能信。
胡同口,梁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一脸不开心的唐月,忙道歉道:“月月,对不起了,你哥我先借用一下,完事就让他陪你。”
一行数人便朝那座有名的大房子走去,旁边树丛掩映,也算是别墅区吧。
“什么人啊?”唐月嘀咕着,什么人有她重要?
这大房子是吕建新工作加生活的所在,厅堂布置也挺大大方方的。
乍一看吕建新,秦凡好久没见这么狂傲之人了。他给的名片,很有点特别之处,名片上身份众多,还写着是德隆系的二只股票的策划人,让人觉得很厉害。
名片交流完后,吕建新也不和数月未见的苏剑和艾谷寒暄几句,直奔主题,讲起他是如何发动5.19行情以及以后几次行情的故事。
故事持续了一个小时,苏剑和艾谷相互交换了眼色并没有被吕梁的故事灌得晕晕乎乎的,可秦凡就是没搞明白。
因为他的故事很奇特,从中南海到钢铁行业,无所不包,但秦凡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它与现实世界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秦凡觉得他讲述的是另一个神秘国家的股票市场,比如哥斯达黎加。
唯一搞明白的就是所有这些惊天动地呼风唤雨的事件的主角——而且是唯一的主角,就是吕建新自己。
吕建新是个讲故事的高手,语调并不是很激昂或油滑,而是缓缓道来,特让人接受。
很可惜,秦凡毕竟在股市这么多年了,故事虽好,但全然不是真的。上半集故事讲完后,出去吃饭,又是边吃晚饭,边听他讲故事。
下半集吕建新开始议人,这回秦凡听懂了,但也更加鄙视。
原因是他评论的不少高官、名人、闻人以及投资人,大都认识。讲行情可以讲的云遮雾罩,把市场那只看不见的手描绘得有声有色。但人还是那几个人,不至于人鬼不分吧。
在吕建新的嘴里和神情中,那些人都是他的木偶和道具,可以任他随意差使。“某某嘛,我让他去干那件事;某某嘛,我还是看在某某的面上帮他一把。至于某某嘛,不是我拉他一把,早就没戏了。”
......
听完故事,在知道林嘉和梁珩的来意后,吕建新和他的第一操盘手丁复根也不想把和营业部的关系搞僵,在知道营业部的想法后,就答应把股票转走。这样营业部的资金也比较安全地收了回来。
众人和吕建新分手后,在回去的路上秦凡对苏剑艾谷说道:“离他远点吧,这个人随时要出事。”
如此疯狂地陷入自我而不能自拔,在这个市场中早晚有麻烦,套句流行的话,不出事也难。
秦凡和梁珩见过不少“庄家”或“准庄家”,水平实在有限,却操持着大量资金。有时,总觉得他们像在油库里打打火机的人,让脑筋正常的人避之唯恐不及。
在中文的语库里有“胆识”一词,但真正要做到有胆有识却很难很难。严格地说,有识的人往往胆子很小,而且随着见识的增长,胆子总是越来越小。
这就如中国股市,往往投资者是在糊里糊涂时挣了钱,可随着见识日深,他们就越来越害怕了。
不过,正如作家王朔一语道破的,“无知者无畏”。对于胆量而言,也许越无知越好。
而大骗子是胆子最大的。
吕建新的另一点更让人恐惧,那就是他蔑视所有人。
做生意做得好,事业发达的人一般都比较了解人性的弱点,且恰如其分地利用之。不过,像吕建新这样疯狂到蔑视所有人玩弄所有人,心理肯定是很变态迷乱的。
这种人发展到丧心病狂的程度,拿他的办法却并不是很多。
至于他的下场,秦凡严重怀疑他并不是媒体所报道的那样:“那天他披着军大衣潜离,消失在初春亚运村川流不息的人流中。”而是被人灭了口。
依据是建在一片谎言之上的中科神话陡然倒塌后,这人还不知死活地他打电话约见媒体记者,声称自己正写作自述,将把真相全部大白于天下。据他说,参与中科炒作的机构多达四百多家,都“非常的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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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怒目看着还想约秦凡出去玩的苏剑等几个男人,苏剑艾谷忍着笑和秦凡另约了时间,梁珩和他的朋友林嘉与秦凡寒暄了几句,告诉他要连夜赶回上海。
“你怎么了?”秦凡看着气鼓鼓的唐月装着糊涂问道。
“我怎么了!说好陪我的,结果去见那么个疯子,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我。”唐月嚷嚷道。
“好好,从现在开始我就陪你,说吧陪你去哪?”秦凡笑着安慰道。
“行,我要你陪我一辈子。”唐月耍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