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见自己说完后，顾若水就盯着自己看，居然还是带着笑容的，当下就不由多了几分心慌。
顾若水往前走了一步，离着宋娇更近了点，态度异常和蔼的问了句，“还有吗？”
面对这意料不到的好态度，宋娇脑子有一瞬的空白，下意识的回了句，“没了。”
说完，就懊恼的又咬了下下唇。
顾若水却是又笑的灿烂了点，像是牡丹花开到了正盛，耀眼至极。
“你没了，就该我了。”顾若水伸手拍了拍她肩膀。
然后往回退一步，再退一步，进到门内，从前台上挨着门的一角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刚才拍过宋娇肩膀的手。
宋娇瞬间感觉无比的难堪，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她脏么？
顾若水像是察觉到了她在想什么，对她微点点头，“你想的没错，我就是嫌弃你脏。你要是人脏也就罢了，心更脏，我怕污了我的手。”
“你！”
“我如何？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顾若水闲闲的站在那里，气势足足的。
“你嘴上说着，只要我表姐愿意原谅。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听着很煽情，实际就是这就是句还不如屁响的一句话。”
“我表姐还希望，你当年能够友爱你的亲侄女呢，没有丢了你的侄女，让你侄女吃尽苦头呢。”
“要是你能做到，她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你只是说父母不再往来和离开这座城市，可没说别的什么代价。”
“但如果你能做到让当初一切没发生，我表姐甚至能付出她的生命。怎么样，我表姐可比你真情实感多了吧。”
顾若水笑吟吟的，成功的看到了宋娇微微变色的脸。
小样的，想要和她斗嘴皮子，也不去称称自己的斤两。
“嗯，你刚才还说我不知道我表姐和你哥的情深。那个我不需要知道，我就知道我表姐有多恨你哥和你们家人就行。”
“容容是被你的丢的，护着你这个罪魁祸首的，是她曾经倾心爱过，愿意交付后半生的人。”
“主动说放弃了，不在找容容，再生一个的人，也依旧是她爱过的丈夫。就这两桩事，足够让所有的情深似海灰飞烟灭。”
“当爱成了恨，当最亲的人狠狠往她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当十月怀胎，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辛苦生下的孩子没了踪迹。”
“最为痛苦的压根不是你哥，而是身为母亲的我表姐。你哥痛苦？他有什么脸说他痛苦，呵，造成这一切痛苦根源的是谁？”
“我要是你哥，早就痛极之下将你这心狠手辣，黑心烂肺的妹妹卸成八块了。没动你一个手指头，还照旧对你宠爱有加，那就代表他其实并不痛。”
顾若水站在学校门口的正中间，身后是学校里的学生和家长，还有别的老师。
她的语气并不多疾言厉色，却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说完你哥，再来说你的父母。他们可更没脸痛苦了，子不教父之过。你干出这种事来，父母要占绝大部分的责任。”
“他们和你哥一样，依旧宠爱你，想着容容丢了就丢了，大不了再生一个。哦对，你刚才说什么？说去完方家后就双双病了，请问在哪家医院就诊啊。”
“我好歹也和他们有一面之缘的，我得去送一束白菊聊表心意去。还得问一句他们将我表姐的妹妹给吓得差点流产，是不是就是存了心见不得别人家好？”
“我……没有，我们压根不知道胜男姐怀孕了。”
“哦，不知道就能在家里只有人家一个柔弱姑娘在家时，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四个人逼着人家一个，给出我表姐的下落来？结果生生给人吓到去医院保胎。你们瞅瞅，这都是人干的事么。”
顾若水摊开手，一脸的无奈叹息。
周围的人，对着宋家兄妹指指点点更加甚了。
宋文良已经面色苍白，神色萎靡，垂着头默不作声了。
顾若水的指责犀利，他也一言不发。
宋娇又气又急，“我们好歹是容容的亲人，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亲人？你也配！”顾若水眼中划过一抹冷芒，盯着宋家兄妹看了眼。
“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的穿戴，这一身最少三千五千的。你们又知道容容那个孩子过的什么日子吗？”
宋娇一听，立马捂住胸口退了一步，眼泪纷纷落下，“我……是我的错，求你别说了，一说我就更加难受了，我就愧疚的无以复加。”
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哽咽着，“我知道嫂子不会原谅我，但我不知道嫂子这么恨我们。是我的错，我该料到的。我今天不该来，不该来的。”
“或许最好的道歉，就是不打扰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走，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嫂子面前了。”
顾若水呵呵冷笑，“小丫头，文字游戏玩的不错啊，可惜遇到行家了。老……我可是中文系毕业的，和我玩字眼，纯属是关公面前舞大刀，老寿星闹着要上吊。”
“你是不来了，然后你哥和你爸妈天天来是吗？顺便还发动你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也每天来这歪缠是么？”
“你要是真想让表姐清净高兴，就扔这一句，能让你家里，但凡和你家扯上关系的。哪怕是家里的一条狗，都不出现在郑家人和方家人面前吗？你要是能，我就痛快放你走。”
宋娇身子一晃，死死咬住下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若水眉梢轻挑，语气轻快，“看吧，既然当表子当得那么愉快，就别总想着立贞节牌坊可好？”
宋娇浑身都在颤抖，抬头看了眼顾若水，眼中都是恨意。
顾若水愉快的笑，“啧，真没用。打不过我，骂不过我，只能瞪我，有个屁的用。能让我掉一块肉么？”
“哦，不对，我不该和你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咱们言归正传，我刚才话还没说完呢。”
顾若水收了笑意，看了周围围了一大圈的人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再次又去看宋家兄妹，“你们真的知道，容容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