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郑清以为的也没错。
方胜男这性子,确实就是个小孩子。
但这话,可不能和方胜男说。
“你呀,表姐是担心你想到宋家那些人生气,万一再动了胎气怎么办。你身子本就不是很强壮,怀了孕更要多加小心。心情更是重中之重,哪里敢让你多想烦心事。”
顾若水的哄劝,方胜男还是听得下的。
闻言点点头,“嗯,那我听你们的,不去想这些了。”
说不想,就很快扔到了一边,又喜滋滋的拉着顾若水看请帖。
说着哪些重要的是她写的,哪些是方父写的。
看着那些请帖,顾若水心中一动,拿了一张纸来。
在上面将要请的同学都写了下来,和方胜男谈论到时座位该怎么安排。
谁和谁有过矛盾,不适合在一桌。
谁和谁恋爱过,当初轰轰烈烈,分手时也是恨极了对方的,这样的更不能在一桌上。
谁又和谁曾经关系不错,后来疏远了,心中都有点遗憾,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坐在一起,试试看能不能修复点旧日情分。
谁又早早婚了,生活过得很美满,谁又也早结婚了,过得不太顺心,也不能安排在一起。
免得只是过得好的同学简单的叙述自己生活,到了过得不好的同学眼里就是故意炫耀。
到时万一再喝点酒,容易闹出不虞来。
顾若水坐在沙发上,将高中和大学所有的同学,都列完安排完。
看着那一行行的标注,她往沙发上一靠,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这不光是方胜男要注意的,也是她要注意的。
方胜男已经对她无比崇拜了,“若水,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方母来送水果,也早就坐了过来,听了顾若水半天的边写边说。
当即也点点头,“若水啊,胜男有你在,她真是太省心了。”
顾若水朝着方母笑笑,“她省心,我就开心。”
然后伸手轻轻在方胜男头上敲了一记,“很多从同学群里就看出来啊,还有以前咱们一起见过的。”
说着,她手伸出去在纸上点了点,“比如这个苏蔷,以前在同学里就是个拔尖的,生的美家境也不错,学习也好。”
“后来自愿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富二代,本来是好事,奈何那个富二代被家里惯坏了。不好的毛病特别多,她日子过的比较鸡飞狗跳。这个,你应该知道点吧?”
方胜男赶紧点点头,“嗯,我听说过。”
“那么再看这个,纪文静,学习也还只能说算是还不错,样貌也不错。上学时家里当初挺穷的,吃喝用度上都很节俭。”
“她后来工作不久也早婚了,嫁给了公司同事。现在她老公算是年少有为,已经做到了部门副经理了。”
“她也已经有了孩子,她老公也特别顾家和帮她照顾孩子。孩子满月宴时,咱们都是去过的,当时她老公眼里只有她,忙前忙后的,她和公婆关系也不错。”
“苏蔷当时也在,面色就很落寞,又因为性子强势,还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最后也是早早就走了,没待到最后。”
方胜男一想,也想起了来了,“嗯,我那天还奇怪,文静过的好,作为同学,苏蔷应该为她感到开心啊,为什么还甩了脸子。苏蔷也真是的,太小心眼了。”
方母看了眼有点对苏蔷行为很不解的女儿,又看了眼笑而不语的顾若水。
心中暗自叹气,这人比人是真气死人。
如果自家的这个傻乎乎姑娘有顾若水百分之一的精明,她就能彻底放心了。
奈何……
“宝贝儿啊,其实苏蔷有那个反应很正常。这世上圣人终归是没有的,就是不那么自私的人都不多。”
“苏蔷上学时,不知道比纪文静强出了多少倍去。两人后来上的大学,都不可同日而语。苏蔷眼中,压根就没有过纪文静。”
“但是现在再看,苏蔷自己过的是一地鸡毛。纪文静却是幸福的发光,苏蔷那性子,骄娇二气始终存在她身上,又做惯了人群中焦点的。”
“猛的见到一个原本自己从来都是俯视去看的人,过的比自己好太多。她那性子,哪里能按捺的下来。”
“你这么说,我觉得苏蔷也挺可怜的。”方胜男满眼的思索,语气中带着两分对苏蔷机遇的难过。
“……”方母别开头,不想去看自家的傻闺女了。
倒是顾若水毫不意外方胜男的反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苏蔷任性惯了,万事只管随着自己心思来,她老公也是一样,自然过不到一起去。”
“她不反思问题所在,也因为不想舍了如今富裕的日子,做不到狠心断舍离。那是她自身的问题,是好是坏都该她自己承受着,便是再不好过也是她自找的,她活该。”
顾若水的字字句句里,都是漠然和不含感情,眸光也很冷淡。
方胜男听的有点发冷,却不自觉的将这话记到了心里。
方母多看了顾若水几眼。
顾若水是在借着同学的事情,给方胜男打预防针,虽然自家傻闺女压根没听懂。
顾若水没留意方母的目光,一心还在为方胜男分析,“再看纪文静,她就很会经营自己婚姻。并且,她最聪明的一点是,学习不够清醒来凑。”
“以前不是没有过家境很不错的人追她,你看她动过心么?明明只要答应追求者,就能过不那么清苦的生活了。”
“但她并没有去接受,她就那么一步一步的自己走,不受外物影响。这样的人,过不好日子才是稀奇的。”
方胜男顺着顾若水的话想了想,“嗯,若水你说的好有道理。我以后要和文静多学习学习,要将日子过的像是文静一样好。”
顾若水笑了起来,“学倒是不用,文静和你也不同,你学不来她那一套。你只要记住苏蔷和文静之间,文静是胜在了哪里就行。”
胜在了哪里?
方胜男想了一会,才不确定的开口,“一直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