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濯清的造“星”计划如火如荼地展开的时候,罗刹的代表萨瓦终于抵达了都中。
女沙皇安娜在克里米亚接连吃了几次败仗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与华夏签署一系列的边境、通商、遣返逃民等条约。
双方目前的分歧主要在通商规模,派遣传教士人数,以及罗刹与准葛尔部落千丝万缕地瓜葛上。
不过这些都不是原则性问题,最后互相妥协一下,就能达成一致。
皇上要求在条约中添上,罗刹国应断绝与准葛尔部一切来往,萨瓦只同意写上断绝一切官方来往,多了官方两个字,想为将来罗刹干涉准葛尔事务留下伏笔。
这是目前最主要的分歧,还有一些小的分歧,比如传教士人数,萨瓦希望派遣十人,濯清上次草签条约时只答应接受三人,还要皇上同意。
至于贸易规模,萨瓦希望每年都能派遣五百人的商贸队伍,比起皇上三年一次,两百人的规模要大的多。
不管怎么样,萨瓦远道而来,濯清于公于私都应该热情招待,不能失了大国的礼仪。
濯清在都中的校场,举行仪式欢迎罗刹国的代表。五百精挑细选的精锐骑兵,身着重甲,盔插红缨,披风飘扬,整齐列队接受罗刹代表的检阅。
随着礼炮的轰鸣声,萨瓦看到这么严整的礼仪方阵,心里也有点发怵,这北静王又玩“心理战”了!
这火炮声一听就知道是十二磅以上的重炮,这个可恶的家伙,就知道吓唬人。
濯清却是笑容满面,与萨瓦还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和贴面礼,搞得萨瓦这个洋人都觉得濯清太热情了。
濯清笑道:“萨瓦上校,我们又见面了,法兰西的贴面礼我学的不错吧?你们已故沙皇彼得,不是最崇尚法兰西文化嘛!”
萨瓦心里一惊,这小王爷知道这么多,真的要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不能被他给压制了。
萨瓦说道:“我这次代表伟大的女沙皇安娜,前来都中与贵国签署一系列友好条约,希望我们两国能早日达成一致!”
萨瓦故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就是不希望跟着濯清的节奏走,不然肯定被吃得死死的。
濯清哪里会让萨瓦得逞:“贵使不远千里前来,一路辛苦了,怎么能一来就谈公事呢?我答应过你,带你品尝都中的华夏美食,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萨瓦先生请!”
濯清对付萨瓦的第一招就是拖,女沙皇急着要从远东脱身,肯定是战事吃紧。既然罗刹人急,那咱们就不急了。
你要急着签条约,行啊!答应我们所有条件,现在就签。
萨瓦内心焦急,面上还不能显现出来。只能听从濯清的安排,入住鸿胪寺的驿馆,等待皇上的召见。
可是,一连几天,濯清带着他到处游玩,美食美景倒是不少。
萨瓦哪有心情游玩,他等着达成共识后,抽调几千人马去支援克里米亚呢。
这一天,萨瓦终于忍耐不住了,对濯清说道:“皇帝陛下怎么还不召见我?我还等着回罗刹向沙皇陛下复命呢!”
濯清笑道:“你我都没能达成一致,见了皇上就能解决分歧了?萨瓦代表如果这么着急,那完全可以全盘接受我方建议,本王今天就可以安排你入宫觐见。”
萨瓦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着急,说道:“你们华夏不是有句话,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两位国君让我们两个谈判,咱们也不能把国事当成儿戏!”
濯清笑道:“没想到萨瓦阁下,对华夏的谚语还有所了解,看来做了不少功课。可是贵国如果如此诚信,为何我们草签协议都过去一年多了,贵使才姗姗来迟?”
萨瓦一时语塞,本来他答应去年夏天来都中,现在都快来年的春天了,确实是他自己理亏。
萨瓦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们罗刹国的体制与贵国不同,所有的草签协议条约,还要经过杜马的批准,加上路途遥远,所有才拖延了一段时间。”
濯清笑道:“贵国的议会我知道,还有谓彻会议对吧?但是贵使可能对我国的体制也有所不知,我们的草签协议也需要军机处和内阁的审核,还需要在大朝会上征求群臣的意见。国家大事,岂同儿戏!”
萨瓦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自己刚批评濯清的话,原封不动地被对方又怼回来了。
不过同时在内心有点畏惧濯清这个对手了,对罗刹竟然如此了解,不仅知道杜马的意思,还知道谓彻会议,这不是个好对付的“狠”角色。
哈米克孜亚一直担任两人之间的翻译,双方的唇枪舌战精彩纷呈,让这位异域少女非常震惊,同时对占据上风的濯清更加崇拜。
心想自己的“复国”大计,就要落在这位王爷身上了。
濯清不打无准备之战,在西域的锦衣卫早就传回了信息。
从土尔扈特部落了解到,罗刹国接连吃了败仗,土尔扈特损失惨重,连哥萨克都折损上千骑兵,可见克里米亚战事吃紧。
既然对方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濯清虽然不会落井下石,但是乘机为谈判争取更多的好处,这是理所当然的,也是对罗刹利用准葛尔部牵制华夏的反击。
濯清的第二招,就是派人联络哈米克孜亚父亲的老部下,给钱给粮,乘机让波斯起事,争取把中亚的形势搞得更复杂,让罗刹国不得不作出让步。
谈判桌上笑嘻嘻,谈判桌下小动作不断,这都是欧罗巴国家的传统,相比之下,咱华夏纯洁得像一只小白兔。
濯清可不是朝中那些自诩“清流”的蠢货,用腹黑的手段用来对付罗刹,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为国家民族多争取些利益,那都是为子孙后代着想,手段腹黑些又何妨?
何况那些无主之地也不是罗刹的,要说发现的早,谁比我华夏的自古以来还早?
现在是不毛之地,以后都是石油天然气的储存地。这一点,忠顺亲王那些鼠目寸光之人看不到,濯清还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