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之间萧瑟的风愈发猖狂,这让陆少贞想起了寒冬腊月时候的北风,那如刀子般的风刃狠狠的剐在脸上,全身的温度仿佛出现了宣泄口,拼命的朝外面泄露。
陆少贞感到身体仿佛被吸血蚊吸光所有的血,血液的缺失让他缺少与寒冷对抗的勇气,就这样在孤寂的寒夜里瑟瑟发抖。
“现在的气候就是在这样反复无常,你知道吗,此时米诺斯迷城的中心是黑夜。”
陆少贞起先没明白过来他是啥意思,寒冷让他的思维变得缓慢。事实证明,血脉的觉醒并非时时刻刻都能发挥作用,环境的因素所造成的影响过于巨大,就比如此时的无孔不入的寒冷,强烈的刺激让他根本无法保持专注,因而“心流”的状态没有出现,他也就失去了与力量沟通的能力。
“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陆少贞抬起头看了看被浓雾隔断的太阳,虽然不尽真切,可其真实存在就足以证明某些问题,“现在是白天啊,怎么会是黑夜呢?”
“这是我们这个团体当中的秘密。因为绝大多数人是不知道我们在夜里会进入迷宫的。在他们的观念里仍然是没有谁会从迷宫中返回来。”瑞德摆弄着手中的匕首,匕首闪烁着寒芒,显然是经过了细心的打磨。
“什么秘密?”陆少贞着实感觉有些匪夷所思,昼夜交替那是自然定律,怎么会同时出现在极小的范围内呢?
瑞德饶有兴趣的看着陆少贞道:“你明知故问可就没意思了,在迷宫中与中心地带的天色并不一致。也就是说中心地带是黑夜的时候,迷宫内就是白昼,反之则是同样的道理,中心地带是白天的时候,迷宫就会被黑夜笼罩。”
陆少贞不可置信,他再度仰头望了望天,除了插入云霄的高墙之外别无他物。
“这种现象煞是神奇,不是吗?”瑞德苦笑道,“我想你要尽快明白自己面对的到底是怎样的环境,而不是在揣测中惶惶不安。就像是南半球与北半球一样,二者不可能同时处于白昼,也不可能同时处于黑夜,他们总是交叉开来。”
一行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中回荡,人面虫死去后暂时没有其他生物的威胁,因为他们有相对较多的时间去探索这片地带。
“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为何。”陆少贞冷的有些受不了,褴褛的衣衫根本无法为他提供任何御寒措施,他又说道,“既然白天黑夜会针锋相对的出现在这里,那么四季是不是也是紊乱的呢?”
“这个问题倒是有趣,但是对于这等无关紧要的问题,我们都是应接不暇的。更多重要的状况等待我们去解决,此现象根本不值一提,只要它不能阻拦我们的脚步,那么便无法得到我们的重视。”
陆少贞猛地打了个喷嚏,他感觉鼻子有些痒。看起来是有些冻感冒了,陆少贞手指揉着鼻子暗暗想着。
此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这只手上有些一件比较厚实的衣物。
陆少贞感激的看向那双手的主人,发现对方是个面容清秀的东方姑娘。陆少贞仔细在脑海中检索是否见过这个女孩,可过了半天仍然一无所获。
“怎么,陌生人的好意就这么让你为难?”那女孩笑着说道。
陆少贞看着她那纯洁的面容,心中微微镇静下来。他接过衣物披在身上,顿时如刀般无情肆虐的风被隔绝在外。
“我是玛丽的朋友,日后请多多关照。”
“玛丽的朋友?”陆少贞重复一遍,旋即微笑的看了眼那个东方姑娘,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行人穿越了漫长的甬道,这个甬道格外的长,不知为啥两边的高墙仿佛像是毫无尽头般延绵,浓郁的大雾逐渐将众人包裹,陆少贞扭过头看了看,只见身边的人在雾气的衬托下宛如幽灵般在穿梭。
“下雾了,大家不要走散了。”
陆少贞听见身边的瑞德如此说。
“那么接下来便是我们的话题了。那鬼脸到底是怎么死去的?你又是在何处发现他的?”
陆少贞将从隧道过后丧尸笼子过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他听完沉思片刻道:“也就是说鬼脸是被迷宫杀死的?”
“可以这样认为,毕竟所谓鬼脸和迷宫也不是同一种东西。我觉得在这里真正的法则就是这些高墙,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是打工的。”
“那么你觉得鬼脸的存在到底有何用处?”
陆少贞扭过头看着身后犹如骷髅兵般在大雾中若隐若现的众人说道:“无外乎就是几个用途,想必是用来看守着什么东西。”
“也只能这样来解释了,看来鬼脸并非是不可忤逆的法则,我们面对它也就没必要心生敬畏。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是败在自己的手里。”瑞德自嘲的笑了笑道,“现在我们探索的区域是四十九区。”
“什么意思?”
“我们为了探索迷宫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便成立了这支小队。小队中的队员都是身手矫健的人,便与在鬼脸的袭击下生存下来。经过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积累,我们总共探索了四十八的个区,我们将每个单独墙壁运转的区域划分出来,也就是说迷宫的运转并非毫无归规律的,他们在按照某种形式上的变化来移动。”
“所以说你们已经探清了这些单独运作的区域之间的界限?”陆少贞感到万分诧异,这是何等浩瀚的工程啊,他都能想象到第一个走进迷宫的人是抱着怎样的憧憬的,可随着他的一去不复返,后面的人又是抱着怎样的恐惧进去的?就在这种精神极难传递的传承中,这支小队不无论严冬酷暑,都在探索记录,冒着被迷宫吞噬的危险,去寻找那渺茫的希望。
这是怎样的壮举!
“那四十八个区中到底有什么?有出口吗?”陆少贞问出口便后悔了,因为他发觉自己是在问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