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的思索该如何进行呢?”小萝莉适时发出疑问,她就像是陆少贞的托一样,在恰当的时候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
陆少贞沉吟片刻,他环视四周,发现众人皆在注视着自己,他的提议俨然将他变成策划者的存在。
“从我们之间派人进去查看一番不就一切明了了么?”陆少贞想了想,发现这几乎就是个很冒险的想法,毕竟让人进入这深不可测的医院中将那未知的虚无探清,无异于将其赶赴刑场!谁会甘愿牺牲自己的利益为不知道是敌人还是朋友的人奉献呢?
但陆少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有自己的计较,他环视周围几人,逐渐排除了几个人选。看苍鹏海那架势绝对不可能进入,而玛丽为了避嫌也不能进去,小萝莉生性天真纯良,根本不应该属于这里,那么让她进去也没有道理。
那么排除几个选项,也就剩下自己、常明达与云黛汐了,那么谁应该进去呢?常明达么?他虽说受到了濮阳盛惨无人道的迫害,但总归是与濮阳盛之间有些联系,既然有联系无论这种联系是什么,都不能排除嫌疑。更何况先前苍鹏海对常明达挑衅式说的那番话似乎并非诬陷的气话。
“大家意下如何?眼下除了用这个冒险的方法来打破僵局之外,似乎别无他途。”
此言落下,众人面面相觑,本来玛丽已经做好准备磨嘴皮功夫了,却没想到陆少贞干脆直接提出了个疾烈如火的方式,这猛药下的众人措手不及。
玛丽微微颔首,她盯着苍鹏海,嘴里语气不善朝众人道:“我没有异议,只是这个进入医院中的人选,却是有些难吧!有了这家伙的胡言乱语,谁都会胆怯,尤其是这里对于你们还是未知环境的呢!”
玛丽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无讽刺的谴责苍鹏海没有亲身经历就敢妄加推断。
陆少贞的视线穿过稀零的树林,落在了远处仍然聚集成堆的曹朔他们身上,他们似乎在举行什么集会,曹朔作为领头的正在慷慨激昂的陈述着什么。
“你这个女人可就太没趣了,当真是将贼喊捉贼演绎到极致,要想用我们的命来献祭医院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们的邪恶阴谋绝对不可能得逞!”苍鹏海嚷嚷着,他奋力将声音喊到最大,似乎他认为这样能够为自己增添几缕气势。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阴险?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对这里的环境了解程度的差距宛如鸿沟般难以跨越,你偏偏在这上面做文章?挑拨离间,让大家充满猜忌?”玛丽很不服气道。
此时的苍鹏海宛如滔滔不绝慷慨陈词的演说家,他似乎找到了装逼的资本,对玛丽的姿态那叫一个盛气凌人:“我告诉你,我们新人若不是无奈沦落至此,绝对不会靠近这里哪怕一万米!今日有幸我提前得知了消息,否则当真会被你们迫害!”
陆少贞静静的看着曹朔手中拿着什么木板状的东西,在上面比划着,由于距离遥远根本无法看清,但他仍然在努力觑去。
明媚的阳光在四面八方的钢铁之墙上折射出深沉的古铜色,钢铁上仿佛蕴含着丰富的色素,在阳光的浸透下脉脉浮动,从流随波,在空气中荡漾出古意盎然的氛围。陆少贞的眉毛微微一皱。
“既然如此,那么我把曹朔他们叫过来,让他们跟你们解释,如何?”玛丽面红耳赤,她是经过万般计较之后在做此决定,因为他们之间的纠缠完全就是没有结果的辩论,就像是两柄利刃互刺,除了擦肩而过之外根本不会碰撞出什么结果。
苍鹏海一听此言登时跳了起来,他情绪激动的嚷嚷道:“大家绝对不能让她走,她这是见阴谋败露想要叫人来以人数优势俘获我们!千万不能让她走!不但不能让她走,我们还得快点行动,要不然等他们的大部队过来我们插翅难逃了!”
两个人唇枪舌剑你一言我一语,各有各的道理,玛丽此时脸色涨红,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可酝酿良久终究没有说出口。
众人沉寂下来,氛围异常凝重,虽然这种状况发生的比较唐突,但他们都是经历过三关浩劫游戏的人,没人会愚蠢到无视苍鹏海的提示。
就这样几息之后,忽然有声音打破这种僵局:“我和这位兄弟进去。”
众人齐刷刷的抬起目光,而陆少贞亦是诧异的扭过头看去,只见女子的手指俨然指向自己。
“如何?”
云黛汐盯着陆少贞的眼睛,努力摆出一副阳光的笑容,可弄巧成拙放在这里再何时不过了,陆少贞后颈的汗毛顿时炸立。
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着无尽的诱惑在涌动,表层之下是深邃的暴风之眼,危险且迷人,陆少贞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这种感受,只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面孔之后陷入自省的死循环中。
人性从来都不是理性的,因为人这种生物就不可能做到绝对的理性,只能在某种程度将尽力克制自己,可最后还是要被情感的窠臼所束缚,这也就是人性的非理性边界。那么如果陷入了绝对理性是种什么状态呢?不过就是在思维的迷宫中踽踽独行找不到出路,因为绝对理性不可能认识到,不是所有的东西都那么在乎结果。
陡然惊醒……陆少贞看着眼前的云黛汐,顿时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啊……啊……好啊……”
众人诧异的看着二人,眼神中皆是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采,他们不理解,为何会有人心甘情愿的去测验前方到底是实地还是薄冰。
陆少贞暗地里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为自己刚才的失神所苦恼,这种情况可以说是无意识的渗透,在无形之间影响着他的情绪,因此他的脑海中能够浮现此前绝没有见过的景象,而且这种景象与想象绝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