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股子药味儿实在是太过于明显,怪不得风晚清鼻子灵。
“风老爷不必多礼,本王是来找衣澜兄的。”
风衣澜嬉皮笑脸的准备站起,刚起身就被风霄一把按住肩膀了。
“逆子,王爷面前不得无礼!”
这人家再怎么无权无势,总归也是王爷,岂容如此怠慢?
风衣澜撇了撇嘴,又乖乖低头跪下。
风晚清忍不住的抬眸,认真的审视起了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永远都是一身素色衣袍,衣裳多以白色居多。
身上永远有淡淡的药香味,那一双深邃宛如暗夜星空的双眸十分澈亮,但却没有过多的情绪。
若说自家哥哥是人中之龙,貌比潘安,那东阙国这位逸王殿下就是清风明月,晴雪媚光。
他身上的气息给人一种安静,沉淀岁月的美好感。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眸光,那人微微移开目光。
那一双深邃清澈的眼眸忽然间朝着自己射来。
风晚清也不知为何,心头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慌得她忽然间低下头去再不敢抬头去看。
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也算是活了两世,可对这位王爷却没有太多了解。
只记得上国子监的时候遇到过,相处过……
从别人口中听到过不少有关于逸王殿下的传言。
譬如天生的药罐子,注定活不过三十岁。譬如,这位王爷天资聪颖,为人深沉睿智,深得东阙皇帝的喜爱。
自小封王,也是最早有属于自己封地的王爷……
再譬如,这位王爷似乎……不行!
因为,他的王爷府中从未出现过女子,就连婢女都没有,准确来说,整个府中除了一只母兔,完全没有一只雌性生物……
风晚清歪着头想了想,无权无势不算什么,药罐子也不算什么。
这不行吧……确实有那么一丢丢的悲惨!
最为一个男人……
大好的年华就这么悄悄流逝了。
风晚清再抬头去看,眼中多了一抹同情。
欧阳逸手抵着自己的唇瓣轻咳一声莫名其妙,这小丫头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很奇怪。
再一缓和,脸上神色温和:“风老爷不必如此拘束,本王就是一个闲散王爷,若因本王的到来而扰了各位的席间止乐,那本王便是罪人了。”
听欧阳逸这么说,风霄这才偕同跪地众人站了起来。
“既如此,老夫便不多礼了。”
欧阳逸含笑点头,似是很满意。
眸光一转,朝着桌上的饭菜看了一眼。
风晚清:“……”
莫不是想用一些?
心里这么想着,嘴自然也动了:“王爷若不嫌弃,便一同用饭可好?”
平淡一句话,却叫这众人都朝着她看来。
风晚清:“……”
她说错话了么?
风霄道:“胡闹,王爷金尊玉贵,岂能吃这些?”
话音刚落,打脸事情瞬间发生。
金尊玉贵的王爷迈着轻稳的步伐,一步步朝着桌子走去。
“瞧着这些饭菜也甚是可口,既然风小姐相邀,本王便用上一些吧!”
风霄嘴巴一张,眼睛瞪大,还来不及说什么,欧阳逸便已经云淡风轻的落座了。
随后,一双深邃沉郁的双眸一弯:“各位不一起吗?”
风霄忙点头:“一起一起。”
这逸王殿下都已经坐下了,自己还好说什么呢?
于是,风霄十分热情的又招呼了婢女上了好几个菜。
加了一副碗筷,原本六个人的饭菜,转眼多加了一个人。
因为欧阳逸的加入,众人拘谨了不少,再怎么说也是王爷驾龄啊!
反倒是风衣澜,大家在国子监都已经打交道十分相熟了,平日里也是称兄道弟的关系。
饭桌上,这人倒是有恃无恐的扯了一大堆。
这么一来二去,大家终于知道了逸王殿下的来意。
原来,是来拿酒种来了。
“对了对了王爷,这酒种可是瑶山大当家李老的宝贝,小爷我费了好些功夫才弄来的!”
欧阳逸淡淡一笑:“既如此,定能酿出一坛好酒。这瑶山李老的名头,本王也听到过不少,听闻是酒仙,酒种不易得。”
“不易得?”风衣澜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放到了桌上,随后,大大咧咧十分嘚瑟的道,“那也只是在别人眼里,这种小事对小爷而言易如反掌。”
风晚清正在低头吃鱼,却不忘开口插了一嘴:“哥哥是用了什么法子?”
风衣澜道:“不过是用小爷我的玉笛来换的。”
“玉笛?”声音一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风衣澜:“对啊,走的时候顺手将玉笛给带走了。”
风晚清咬了咬牙,猛然间使出力气,带着力道的一脚朝着桌下踹去。
“嗯……”
淡淡的闷哼声自男人唇角溢出,一道略带审视的眸光朝着风晚清射去。
风霄忍无可忍,嘴角直抽搐。
风衣澜反应了过来,坏人总是倒打一耙:“小疯子,你做什么呢!踹到人家王爷了!”
风霄蹭的一下站起,退了两步,低头弯腰:“家中小女胡闹,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欧阳逸脑袋中生出的第一个念头,这小丫头力气很大……
被踹的地方隐约有些疼。
风晚清也站了起来:“王爷恕罪,小女是无意冲撞!”
还不忘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风衣澜一眼!
欧阳逸倒是淡淡然站了起来:“无碍,这是天性。风老爷不必管束,再说了,本王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风霄受宠若惊,对逸王的了解一直以来都是传言。
却没想到如此的温和,性子真是好。
“王爷不计较,是因为大度,这当真是小女幸运!”风霄依旧是低头弯腰的姿势。
欧阳逸抖了抖自己的衣袍,唇角一直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风老爷言重了,这顿饭本王吃的很是舒心,多谢款待。”
“王爷这是哪里话,若是喜欢,日后可常来,老夫一定名人备好膳食好好款待王爷。”
“风老爷这句话本王记下了。我与令郎令千金在国子监倒是相熟,既如此便也不拘束了。”
风霄连连点头,只有风衣澜一直憋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