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脸庞被打歪,整个人栽倒在地。
嘴里涌着的都是鲜血的味道。
她心慌得厉害,那一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睛望着风晚清看。
“姐……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似是不可置信,声音很小,却是颤抖着。
就连榻上躺着的沈月仙也忍不住的翻身坐起,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
“清儿,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打烟蓉做什么……你这孩子当真是胡闹!”
雪烟蓉在风家地位还是很高的。
就连清荷也走到了风晚清身边:“小姐,烟蓉小姐她做错什么了……”
风晚清缓缓勾唇。
“做错什么了?”她嘴角噙着丝丝淡笑,“这句话,应该问她才是!”
雪烟蓉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那瘦弱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我……我确实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姐姐动手打我?从小到大,姐姐从未对我下过这样的手……”
说着,抽泣了一下。
风晚清咬牙,再咬牙。
雪烟蓉,我说过的,你打我的那一巴掌我会还给你的!
看吧,我说到做到!
这才多久,你也尝到了巴掌的滋味。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脸上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烟蓉,你真的让我好生失望,国子监云霄湖畔,你忘了你做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啊……”雪烟蓉哭着回答。
“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她冷冷勾唇,有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不,初耀八十九年,是她一身狼狈无依无靠的坐在大雨天哭泣。
初耀七十九年,倒在自己身下的却是你雪烟蓉!
“烟蓉,做人要诚实。云霄湖畔,我们几个本是好好玩耍,可你却对我下毒手从身后将我推下湖中害得我险些丢了半条命!”
“不……”雪烟蓉猛然间摇头,原本捂着自己红肿脸颊的手此刻也不捂着了,反倒是摇头又摇头的否决,“姐姐你当时一定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推你落湖?当真不是我……”
看了半天,沈月仙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一脸无奈的摇头叹息。
“清儿啊,此事在你落水之后,我便派人去查了。云霄湖畔之事确实怨不得烟儿。”
风晚清自然知道,只不过是还自己挨的那一巴掌而已。
原先还觉得心口闷闷的堵着一团气上不来也下不去的,现如今好了。
气顺了,心情也好多了。
于是,她故作不知,一脸迷茫的扭头朝着自家娘亲看。
“阿娘,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啊,我记得当时站在我身后的就是她雪烟蓉!”
“而且,我还清楚的记得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把……”
沈月仙摇头:“清儿,你错怪烟儿了。此事确实与她无关,当时站在你身后的还有纪家三小姐。”
“那姑娘平日里刁蛮,也总是看烟儿不顺眼,阿娘也已经报官了,她自己也招了,说是不小心推得你,还说原本是想着用这个法子去诬陷烟儿,却没想到被我们识破了,估计此刻正在牢里呢!”
风晚清不相信的皱眉……
沈月仙又道:“你昏迷不醒的这几日,烟蓉可是日日守着你寸步不离,今日去国子监也是我硬让她去的。”
哦……就这么摆脱了?
她忍不住的叹息,扭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位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她一句话也不说,似乎也是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心里难受。
风晚清走过去蹲下了身子,雪烟蓉却是身子一抖,害怕的抬手护住了自己的脸。
这模样像极了天天受自己欺负,小心翼翼护着她雪烟蓉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个心眼多坏的姑娘。
她道:“烟蓉,这次的事情是我弄错了,将你打了一巴掌确实是我不对,你别难过了好吗?”
毕竟,她现如今也不能操之过急。
她和雪烟蓉的账要慢慢算……
雪烟蓉身子一抖,抽泣着:“姐姐……明白了事情真相就好。烟儿……不会难过的。”
多么明事理啊!
现在的她不过是个十五岁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而已,可心思却已经多的不是常人能够想想的了。
风晚清红唇微勾,将雪烟蓉给扶了起来,正当此刻,一丫鬟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夫人小姐,老爷和公子回来了,还将纪公子也带上了……”
纪公子……
纪流栎!风晚清眼眸忽然间一眯,她低着头脸上神色淡然根本瞧不出什么。
但垂着的眼眸中是一片波涛汹涌。
……
沈月仙出去迎自家老爷和儿子了,说是要请郎中再过来瞧瞧。
但风晚清拒绝了,她身体如何自己清楚,根本不需要再看了。
风家会客厅。
风老爷端坐在高坐上,一股子淡淡是酒香飘溢在屋子里。
风衣澜手中终年不忘拎着个酒葫芦,整个人也喝的醉醺醺都,眼眸迷离。
纪流栎一袭素袍,黑发用一根素色飘带挽起,独留两缕在耳边飘荡。
他素手执杯,垂眸,抿了一口茶喝。
随后,将手中茶杯放下,唇角含笑的盯着高坐上的风霄。
风霄慈眉善目,一双眼中带着赞许,轻声开口道:“纪公子,此次可是尝出了这茶中滋味?”
纪流栎十分礼貌的抿唇一笑,坐姿端坐,翩翩公子模样。
相比起一条腿伸长,另一腿屈起,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的风衣澜比,二人当真是有天地之别。
“风伯父唤在下名字就好,不必如此生疏。这茶,入口甘甜,回味却带着丝丝苦涩和香甜,想必是上好的宁洱茶吧!”
风霄忽然间大笑:“果真识得一双慧眼,确实如此。流栎侄儿这品茶的功夫当真是了得。”
“伯父过誉了,流栎不敢当。”
“老夫实话实说,流栎侄儿确实不错。”风霄再看了看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眉头一皱,“哪像老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哼!”
风霄一句话说完,双眸又含着担忧和急切,朝着会客厅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