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我和你阿爹还能如何呢？唯有出去散散心。”
“这些日子，你阿爹也是心情不好，身子也大不如前。”
沈月仙说着，走过来凝视着风晚清的眉眼。
“说要离家，阿娘倒是有些放心不下你和你哥哥。”
风晚清欲言又止，那些想要说，想要问的话最终还是被咽下。
她拍了拍沈月仙的手：“阿娘放心，我和哥哥也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自己的。”
“再说了，您和阿爹要是玩的开心，便多待上一阵时日。”
“我听说啊，湘城气候比较热，过冬也是不错的。”
沈月仙抿唇笑了：“好。”
“阿娘……”风晚清鼓起勇气，终是开口询问，“阿娘，其实……雪烟蓉的事情，我知道了。”
沈月仙先是一愣，继而皱眉：“这……”
风晚清开门见山：“阿娘，这件事情我想跟你硕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更何况，此事匪夷所思，我也不知该如何说起，但既是母女，我便觉得，这件事情该说清楚呀。”
沈月仙牵着风晚清，二人来到了窗边。
窗户被打开，冷风灌了进来。
秋天的月亮格外的高悬，弯弯一角，月光皎洁，打在树梢，斑驳的月光倾洒。
给人一种格外寂凉的感觉。
沈月仙望着月亮，忽然间就笑了：“阿娘记得，生你的时候便是这样一个夜晚。”
“当时，我疼的不得了便去窗边看月亮……那个时候，你阿爹不在身边。”
沈月仙思绪着以往的事情，眼圈竟是红了。
“好在，你我母子二人平安无事，当时你阿爹回来的时候你都已经两个月了。”
那个时候，风霄总是心事重重，好似怎么做都不开心。
整个人被一股子阴霾笼罩。
沈月仙说着说着便笑了：“后来，我才知道，湘城有乐坊，你阿爹素来爱听箜篌。”
“当时啊，那乐坊中有一位弹箜篌的伶人，那女子才色双绝，且温柔似水。”
后面的事情，沈月仙忽略不说了，但风晚清却早已经知道了。
她说：“你阿爹宠幸了那女子，一年后，有书信送到府中，可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其实，烟儿便是那箜篌女生下的孩子，那女子后来被一位富商娶回家当小妾。”
“说来也巧，也就是那一年，湘城闹水灾，为躲灾荒，富商携家眷前往瑶山，却在路上碰上了山匪。”
说起往事的时候，一直以为是忘记了，忽略了，可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记忆犹新。
好似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风晚清便道：“阿娘，你便真的相信阿爹是碰巧经过了那片地方？”
“碰巧救下了雪烟蓉？”
沈月仙将窗户重新关上。
“清儿，我信。你阿爹是个不会撒谎的，只要是他说的，我都信。”
“这些年，我知道他一直想要跟我坦白，他想要弥补偿还，可是缺一直没有勇气，故此待我也十分的好。”
沈月仙说着便笑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总归是真的。
“他若是个混～蛋，大可一直瞒着我，或者随便编出个谎言欺骗，但是他没有……”
沈月仙真是个温柔的女人啊
即便如此，她依旧这么从容不急，依旧眼中闪着温柔的光芒。
毫无条件的相信着风霄。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风晚清现在还不怎么明白，但是她想，世界那么大，还有很多事情会发生，总有一天，她总会明白的。
风晚清笑了笑，便问：“阿爹也是个老实的，这么多年便一直没有察觉到？”
沈月仙摇头，自己也笑了，确实蠢，风霄当时那么心虚，自己怎么就没发觉到呢？
“确实没察觉到，那乐坊的伶人也是个好心人，听你阿爹说是醉酒之后发生的……”
“但这么多年，除了一年之后从湘城寄来的那一封书信之外，她竟从未骚扰过。”
“既如此，阿爹他又是何时将此事告诉你的呢？”风晚清好奇的问道。
沈月仙抿了抿唇：“就是烟儿陷害你，被你爹赶去别庄之后。”
“记得那段日子里，你阿爹还去水玥湾开了珠宝铺子。”
“当时，他要用“风雪同归”这个牌子，但是我不同意，他便坦白了。”
风晚清竟没想到，居然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阿爹和阿娘之间便生出了嫌隙。
“当时啊，阿娘心里不舒服，总是闹脾气，你阿爹也小心翼翼的哄着。”
“原本这件事情一直被放在心里，直到最近这才解开心结了。”
说到这里，沈月仙眉头一蹙：“对了，我们清儿又是如何得知？”
“这个……”风晚清总不能说她让夏雨偷听了几次墙角，没听到之后派人去查了吗？
想到此，她笑了笑：“就是，前段时间在饭桌上总看到阿爹和阿娘有些不对劲。”
“然后，我就猜想了一下，最后让夏雨去湘城调查了雪烟蓉的身世之后才下的结论。”
沈月仙望着风晚清，眼底闪过一抹欣慰。
“我的清儿长大了，现在也越发沉稳了不少。遇到事情也知道该怎么做了，阿娘也算是放心了。”
风晚清略有些舍不得：“阿娘，您当真决定了明日便要走了吗？”
“为何不等过些时日……”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
沈月仙笑的宠溺，揉着风晚清的脑袋：“你这孩子，一会说出去散散心好，一会又要挽留……”
“阿娘，您就别笑了，我就是……舍不得你和阿爹呢！”
风晚清将头靠在了沈月仙的肩膀上。
母女两个人闭上眼笑了。
过了片刻，等到行囊收拾的差不多了。
风晚清这才起身离去。
望着风晚清渐渐远去的背影，沈月仙忽然间笑了。
“阿娘的清儿……长大了呢！”
身后，风霄不知道何时进了屋，上前握住了沈月仙的手腕。
“夫人嘀咕什么呢？”
沈月仙似怨似羞得瞪了风霄一眼：“还能嘀咕什么，就是你做的那些风光事!”
“怎么，还没消气？”
沈月仙冷哼一声：“要是没消气，你怎么可能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