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逸双眸凝望着这个直到自己心口的女子。
她仰头盯着他。
他低头望着她。
二人眼中此刻只有彼此,只有她们对方。
欧阳逸唇角笑意泛滥:“喜欢吗?”
风晚清点了点头:“做得很好看,手巧。”
“晚晚喜欢这种小玩意儿?”
风晚清随手放下:“是啊,小时候喜欢玩,现在,倒是不帮忙热衷了。”
“只是……小时候每次阿爹和阿娘买来给我玩的时候,哥哥总是爱藏起来捉弄我。”
想起这些事情她便笑。
欧阳逸说:“那等回去了,我给你做一个?”
“你还会弄这些?”
欧阳逸笑了:“有些时候无聊了,便雕刻一些木人。”
他牵着风晚清的手,两个人两个人在昏黄的烛火摇曳下。
二人一步步的穿过街道。
无心看这些,欧阳逸却在一处商贩手里买了一支簪子插到了风晚清的头上。
那海棠花的簪子粉嫩嫩的,中间一点黄。
水粉的簪子衬的发髻略带仙气。
风晚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她笑了,眉眼弯弯,唇角梨涡浅浅一显。
月光辉映下,她眼中星月流动,好似荧光流泻。
“这簪子倒是也挺好看的,既然是你送的,我便留着,一辈子都不取下来。”
“当真?”欧阳逸心中神色一动,竟是低下头,唇瓣柔柔的落在了风晚清的额头上。
风晚清反应过来,迅速往前走了两步。
她眼神闪烁,左右瞧了两眼。
“大街上……”
欧阳逸低低的笑着,跟上了她的脚步,握住了她的小手。
“所以啊,不能让人瞧见了。”
风晚清更不说话了。
二人一步步的走着,月色正浓,街上行人越来越少了。
有些商贩都收拾摊子离去了。
风晚清问:“我们就这样走回去吗?”
“是啊……”欧阳逸声音很轻,“我牵着你,月光下,只有你和我。”
风晚清又脸红了,谁都不知道堂堂逸王殿下说起情话来这么厉害。
欧阳逸松开了牵着风晚清小手的手:“等我。”
丢下两个字便匆匆离开了。
片刻之后,他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走了过垃圾。
“去玩了,只剩这一串。”
风晚清眼睛一亮,从欧阳逸手里接过了糖葫芦。
火红的糖葫芦上粘着一层薄薄晶莹的糖液,糖液上糊着瓜子仁和芝麻。
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两个纸袋子。
“那是什么?”
欧阳逸亮了亮手里的纸袋子。
道:“你不是喜欢吃一品香的烤鸡腿和糖仁酥?”
风晚清抿了抿唇,低下了头:“王爷知道的还真多,可我记得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告诉过王爷啊!”
欧阳逸笑着将一块糖仁酥递到了风晚清唇边。
“我也忘了是听谁说的,只是记忆深处好似知道。”
“也许是听衣澜提起过得。”
风晚清咬了一口,一品香的糖仁酥是最好吃的。
小时候阿娘总喜欢买来给她吃。
可是因为吃了生了蛀牙,牙疼的好几个晚上没睡好。
之后阿爹便不允许让她吃了。
久而久之,她竟然忘了。
有那么一瞬间,脑海中恍然闪过一道画面。
那画面一闪而过,恍惚的很,不知道何时发生的,记忆有些久远。
那人声音在耳边回荡。
“一品香的糖仁酥,好……我去给怒买,你坚持住好不好?”
“下次,下次我一定救你出来。”
……
重见光芒的一刹那,还有嘴里蕴藏的那一抹香甜。
满满**的香甜和核桃粉的滋味,外脆里软,竟出奇的好吃。
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味道。
让人根本无法忘怀。
风晚清一口气将整个糖仁酥吃了。
眼眶有些湿润,好在有暗夜月色做掩饰,不至于看的出来。
欧阳逸低头,呼出的热热气息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他敲了敲她的脑壳。
“怎么了,是好吃的让你忘了说话?”
风晚清忽然间就笑了,她记起来了。
是那个黑衣人,是大神。
是那个她蒙难以来一直在身后守护她的那个人。
前世,他给过她很多暗示。
他说过雪烟蓉不是好人,叫她小心提防。
她却当那个人的话是耳旁风,还大言不惭的让人家小心点,饭可以多多吃,话不能胡乱说。
可现在想起来……
她前世过得还真是惨啊!
除了阿爹阿娘,除了哥哥……她身边,几乎没有一个知心人。
最后的最后,她只剩下一个人,唯有大神护她左右。
她忽然间就笑了。
她记起来了,是大神,暗夜里出现的一道光。
她记起来是,是她在雪烟蓉的折磨下高烧三天三夜昏迷不醒之时,那人在耳边急切的呼唤着。
“是啊,确实很好吃。还是跟小时候一个味道。”
“王爷要不要也尝尝?”
风晚清拿起一块,也学着欧阳逸方才喂自己的样子也喂了他一块。
欧阳逸张嘴吃了一口,略皱了皱眉:“还不算好吃。”
“为何?”掩下心头所有思绪,风晚清尽量忽视了心头的那一抹酸涩。
欧阳逸牵着她的手往暗处走。
“王妃想知道?”
“想啊!”
“那……叫声夫君来听听。”
风晚清:“……”
自顾自的啃起了手里的糖葫芦,含糊不清的答:“不要。”
欧阳逸脚步一顿:“为何?”
“王爷自己猜啊!”风晚清歪着脑袋,忽然间起了玩心。
“这还需要怎么猜?”
他正说着,看到自己牵着的女子目光瞬间凝住。
那一瞬间,她眼底神色万千。
欧阳逸顺着风晚清的目光看去。
连绵的,下起了如丝秋雨。
绵绵如丝,无声落下,若非冰凉的玉滴滚落,欧阳逸都不至于察觉下雨了。
秋天了……
这雨珠子也变得格外凉。
昏暗的街道边上一位黑衣束身的公子缓缓走过。
风晚清手里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
欧阳逸只觉得心口猛然间好似窒息一疼。
黑衣……斗笠,长剑!
风晚清一直在寻找的人。
那究竟是是个是那样的人?
心里猛然间窜上一簇熊熊火苗,即便雨珠子浇落,他却依旧觉得难受。
“走……走啊,为何不走了?”
他很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很难受。
那种感觉忽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