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想得全面,既然他这样说,那就的确不能够大意,这件事还未能完全解决。
“王上王上,这······这要怎么办?”一下子便慌了的婉姑一个情急之下便拉住了南王的衣袖,脸上更是难以言表的担忧。
“还能够怎么办?只能够如此了,只能够期盼那个人能够解那毒了。”南王的眼中带着几分无奈,心思却已然清晰如常,他还在想那个少年的事,他的意识之中,此人该是不寻常的才是,贸然用他自然是情势所迫,昨日下的决定太过仓促,今日他再想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只能如此了,”听到南王言语里的无奈,婉姑不好再烦扰他什么,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他对南宫洛璟的在乎程度,他是如此的在乎,自然是不会任由那毒素在她体内多做停留,此刻,若说她心烦,不如说是他的心更加的烦躁,知道这一点的她,自然是说什么也不能够令他再生心烦之感。
明白这些的婉姑,默默地走到了一旁,让南王独自一人清静清静。
而另一面,凤逸辰与那少年一同离开南国奔赴西泠的路上,凤逸辰在那少年的身旁安插了两名武功稍好的侍卫沿途保护着他,顺道监视着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
他之所以要命人监视着这个少年,不是因为怕他有什么闪失,而是因为他给予他的感觉并不是太好,甚至是让他觉得此人危险,只是他的危险并不显在他的脸上,而是被他深埋在了心底,从他的眼中他已然看到了一股莫名的威胁,他不确定这份威胁是否会威胁到西泠,抑或是凤逸寒!
“王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耳侧落下,不经意间凤逸辰走到了那个少年的身边,因为是中途暂歇,所以他才会想要好好地观察一下这名少年的举动。
看着那少年闭目养神中,凤逸辰下意识让身边这个预备朝着自己行礼的侍卫安静,而后挥了挥手让他随自己走。
待走到安全处他方才说话,“他可有什么不对劲?”
“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依照奴才的观察,他不善讲话,就如同王爷看到的一样。”侍卫拱手答道。
凤逸辰半信半疑地将眸光看向那个一脸冷意得让人接近不得的少年,因为他的面容被毁,所以,他都是以黑色的斗篷遮住他的脸,许是习惯了低着头,所以他脸上的表情除了冷漠便只剩下了冷漠。
“继续盯着他,若是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禀报本王知道了么?”淡淡地开了口,凤逸辰的脸上多了几分捉摸不定的表情。
从南国到西泠这一段时间里,凤逸辰命那侍卫一直监视着那个少年,这一路上,并未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这让凤逸辰放心了不少,却也忧心忡忡,直到真正到达西泠的时候,他这才真正地放下了心。
“王爷,还有一段路就到王城了,我们是否要中途歇息?”
说话之人是一个带领着大队的将是,凤逸辰抬头看了看他所指的方向,心中明了了几分,便吩咐道:“不得停留,立刻加紧赶路,在天黑之前到达王宫。”
“末将领命!”
带队的将士这一声是答得是铿锵有力,他答完便立刻转了身朝着队伍的正前方而去,凤逸辰看着那将士鞭笞着马儿向前而去,以至于他忽略了自己身后的那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炯炯有神,带着的是一份怒,一份恨,更是一份喜悦,这样复杂的情愫本不该在那样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出现,却偏偏出现了,只因这双眼睛的主人有着不一样的身份,不一样的使命!
大殿上,凤逸寒静静地等待着宫人的回报,一次又一次,每当他们说一次,他的内心种有着一种难以扼制的欣喜之感,他在等,等那个浩浩荡荡的队伍步入王城,为他带来一个能够救一个性命之人,而那要被救之人对他而言是何其的重要啊。
“王上,王上,到了,到了,辰王爷回来了!”宫人通报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来的绝不是一个要他再等待的消息,而是他回来了,他回来了的消息!
听着那宫人的通传声,凤逸寒立刻从自己的座位上站立了起来,命道:“立刻宣王爷入宫!”
“是,奴才遵命!”宫人应了声后便立刻退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之内便只剩下了凤逸寒一人,他心中的担忧因着凤逸辰的归来而渐渐地减少了几分,南宫洛璟身上的毒他知道已经耽搁不得,因为她头痛的病症愈来愈严重了起来,这就是说明毒性已经慢慢地深入了她的体内,而先前他也曾见过蓝凌轩,为他炼制这忘情之毒之人是谁他都不知道,又何曾想过要取什么解药,当一切都是茫然的时候,终究还是凤逸辰提醒了他要寻求南王的帮助,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他的确帮助了他不少忙,至少,还是凭借他才能够寻到一人能够解这种毒的人。
“王上,王爷到了。”低低的声音是宫人刻意而为的,因为这几日王上心烦意乱,他们这些做奴才也不敢大声地说话,只怕自己影响了王上的心情。
到了?!听着宫人的声音,凤逸寒即刻快步朝着殿外走去,他已经耐不住他的性子要见到凤逸辰,见到那个会解毒的人了。
等他走到距离殿门不远之处时,凤逸辰也正快步地朝着他走来,而他的身后除了尾随的侍从,剩下的便是一个穿着尤为怪异的男子,黑色衣袍的他是透着几分令人猜不透的神秘,亦是几分令人觉得心生惧意的害怕。
当然这个害怕是对那些宫人而言的,走在凤逸辰身后的那些侍从无人敢走在他的身边,有些甚至本可以离得较近的,却偏偏将距离拉的远远的,不让自己靠近这样一个看似危险的人物。
“王兄,终于等到你了!”
眸光炯炯,凤逸寒见到凤逸辰之时,眼中含着几分点点的光华,那样的光华是带着几分激动的,不负所托的感动。
在凤逸辰还未行君臣之礼时,他便免去了他一切的礼数。
“是,我回来了,不负王上的所托,终于回来了。”看着凤逸寒眼中不言而喻的感激之情,凤逸辰回以淡淡的一笑,对他而言,他不过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那就是为他分担任何事。
“王兄,是他么?就是他么?”眸光流转开来,凤眸一直停留在尾随于凤逸辰身后的男子,凤逸寒问道。
“是,就是他,他便是南王招来的懂如何解毒之人······”
凤逸辰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与这个人是如何找到的一一向南王进行了说明,凤逸寒听后更是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那份激动,他无比地渴望此人能够快些解去南宫洛璟身上的毒。
了解了前因后果,凤逸寒终于移了眸光看了看这个凤逸辰带回来的人,只是一眼,他便觉得此人身上有着一种近乎让人莫名地产生一种可怕的感觉。
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这样的感觉竟会是一种错觉,之所以说它是一种错觉,原因就在于这个男子被毁的那一张脸,想必是因为这一张脸毁得太过恐怖,所以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感觉吧?
暗想着自己内心的这小小惊诧,凤逸寒看着这少年道:“你真的会解忘情之毒?”
冷声落下,凤逸辰站在凤逸寒的身侧并没有替那人回答,而是等着那人自己回答,面对凤逸寒的提问,这人并不像上一次见到南王一般闭口不答,而是直接地答道:“是。”
不带任何恭敬的言辞让凤逸寒心中一愣,但见他这样回答了自己便没有追究什么,便道:“那便随本王走吧。”
话音落下,凤逸寒便迫不及待地要带这个人去见南宫洛璟,他要快些让那些毒素从她的体内离开,而这个人就是他现在的希望。
“没有任何的准备,恐怕草民很难为王后去毒。”
凤逸寒的脚步随着这少年的一句话而停下了,他转头看着身后的少年,有些不解,与此同时,与他一样,凤逸辰自然也是不懂到底需要什么准备。
与凤逸寒对视一眼,他问道:“需要什么准备?难道没有那准备就不可以么?解毒还需要什么准备?”
“需要的很简单,就是时机。”少年轻声说道,眼中还带着几分让人无法理解的深邃。
敛下自己内心这种莫名的感觉,凤逸辰抬头看了看凤逸寒的表情,沉思了片刻,不见他有什么反应,便再次问道:"本王从未听说过什么解毒也需要时机之说,你是否是在欺瞒本王与王上?!"
本在强权的威吓之下,此人应该是求饶才是,而这少年却依旧以淡漠得不见任何波澜的声音答道:“王爷信与不信都随了王爷,忘情之毒不比其他的毒,它是十八中毒虫毒草炼制而成,然而,解毒之法也即使要对之相对应的这十八种炼制毒药的草中找到解药之法,难道王爷不觉这需要时机么?”
“你······你这话是说······”凤逸辰终究还是听明白了他话语之中的那层含义,他的意思是,十八中毒虫草药难找难配,必须要一次次的实验才能够完成,这、按照他这话,岂不是说他需要好好地研制才能够研制出那解药是么?
领悟他话中之意的凤逸辰慢慢地将自己的眸光转向了凤逸寒,他若明白了,那他定也明白了这其中他要表达的那层意思。
凤逸寒当然是听懂了,他能够明白那话语里的意思,同样,他也猜到了这一点,方才说要他去为南宫洛璟诊治也是因为这一点,他原以为至少在为她扶过脉象之后他才能够下结论,没有想到他的答案竟会是这样的直截了当,早在一开始他已经知道了这毒的难解之处,现在看来,这个难点是最大的阻碍,那就要看天意了,是么?
天意,天意,莫非这一切真的是天意?当初若他没有固执己见,现在这番景象是否就不会存在了?
这一切当真是天意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