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该不会只说这些。”花如月不想提及过往那些事,因为她从未经历,说多了怕露馅儿呵。
“宁王现在很危险,花如月,如果你还有半点良知,我想你救他。”千陌郑重看向花如月。
“因为周国公夏侯渊?”花如月眸色渐沉。
“你知道?”千陌蹙眉。
“或许知道的没你多。”
“中毒是我自愿,解药却是周国公给的,我一直以为周国公谋逆造反是为了宁王,可原来不是,他竟然在给宁王炼制的解药里添入桂梨,我看过了,桂梨的功效的确如裴彦卿所说,夏侯渊竟然要将宁王置于死地!这里面定有阴谋!”千陌恼恨开口。
“谋逆造反……他还有兵权吗?”这才是花如月最关心的问题。
“他与花景奕勾结,让花柔依在一张立宁王为帝的诏书上盖下玉玺,严格说,这不算是谋逆。至于兵权,身经百战的夏侯渊在交出兵权的时候,会不给自己留后路?我现在怀疑夏侯渊只是借宁王走这一步棋,只待宁王坐上帝位,他定是另有图谋!”千陌言之凿凿。
“我不会让他得逞,这件事如月会跟王爷一起……”
“答应我,这件事不能让萧子祁参与进来,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个世上,宁王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瑞王像个救世主一样站在他面前,花如月,别再让宁王伤心了,如果周国公对宁王心存算计,那么在这个世上,主人……就只剩下你了……”感觉到肺腑呼吸的艰难,千陌知道,她快不行了。
“这是裴彦卿的解药,不管有没有效果,我都希望你能试一试,你说的话如月记在心里了,既然他当年对我有恩,这一次,我便保他安然。”
生死之际,千陌跟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关于萧振廷的,花如月私以为情字坑爹之处就在于,让人无怨无悔的付出,明知没有回报,却还甘之如饴,至死无怨。
将解药搁到榻边,花如月转身走向房门,忽听‘砰’的一声,待她回身,千陌连同那颗药丸皆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死是必然,请让我独自面对……
心里说不出的压抑,花如月默默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花如月将写好的信笺交给锦音,千陌的话她每一句都不怀疑,尤其那句不能让萧子祁参与到这件事里,或许别人不理解,花如月却深有体会。
大恩成仇,好比自己掏心挖肺的为萧晟宇,他却觉得自己让他活的没有尊严,萧振廷便是这样的心思。
“主人,您这是要把狄老太君牵扯到这件事里?”锦音接过信笺,眼中透着狐疑。
“千陌的话你听到了,既然这个撼天的功劳不好让萧子祁得,总不能便宜了外人,而且放眼整个大齐,唯外祖母能与夏侯渊抗衡。”既然萧振廷有恩于自己的妹妹,这个人情她是要还的。
“可萧子祁已经暗中部署城楼的事了?”锦音忧心道。
“你以为夏侯渊会将真正的高手调去城楼?”花如月自听到萧子祁提及此事,便有不同思量。
“主人的意思是?”
“想当日‘生父之血’,孟朗公然支持萧子祁,眼下整个皇城的人都认为孟朗是萧子祁的人,夏侯渊这招不过是想利用孟朗的嘴,牵扯住萧子祁的‘雁魂’。”花如月也是后来才想明白这一层,真要逼宫,你把高手弄城楼去有毛用!
“主人……”见锦音欲言又止,花如月抿唇。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话是这样说,但也要分清形势,夏侯渊连自己的外孙子都敢坑,若让他得了大权,我们的处境必定会比现在艰难百倍。”花如月顿了顿,“锦音你记着,我们阻止夏侯渊逼宫,不是在帮萧晟宇,而是在为我们的未来挑选一个可以驾驭的敌人。”
说白了,夏侯渊那老犊子不好惹。
这时,房门开启,湘竹进来禀报,说是花柔依来了。
如果殷香梅的消息没错,那花如月可以想到,花柔依干什么来了。
没让侍卫阻止,花如月由着花柔依进了萧振廷的房间,在局面还可以控制的情况下,她很想知道萧振廷的本心。
自迈入别苑到萧振廷的房间,没遇见花如月这件事让花柔依打从心里舒坦,房门渐渐打开,花柔依迈进了会让她再次辉煌的门槛儿。
萧振廷朝着花柔依云淡风轻的一笑,白发如雪,宛如乘风欲仙,花柔依知道萧振廷的病情加重了,这她也就放心了!
“振廷,柔依想你了……”花柔依素来不是娇羞含蓄的女子,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轻易勾搭上萧晟宇。
“振廷这几日也日思夜念。”既然功成,萧振廷半点不愿再碰这个在他眼里恶心又肮脏的女人。
然则萧振廷的不主动在花柔依看来,却是力不从心。于是乎花柔依落在萧振廷胸口的手慢慢下滑,握起那双白皙的几近透明的手掌,叩在了自己的小腹。
“柔依有了你的骨肉……”花柔依垂眸,羞涩开口。
“真的?”萧振廷些许惊讶,脸上表露出微微的欣喜。
“你不相信柔依?”花柔依生怕萧振廷怀疑,当下解释,“皇上有段时间没来九华殿……”
“相信,只要是你的话,本王都信。”萧振廷指尖抚过花柔依的樱唇,轻声浅语。这世上没人比萧振廷更加相信,花柔依肚子里的生命,是他的杰作。
“振廷……”花柔依心满意足的扑进萧振廷的怀里。一番臆想缠绵之后,花柔依终于自袖内掏出圣旨。
“这是?”萧振廷明知故问。
“是周国公托父亲交到柔依手里的,你且打开瞧瞧。”花柔依狡黠的眸子闪烁出异彩,萧振廷佯装茫然展平,玉玺印章在整张圣旨上尤为显眼,而这纸传位诏书上的名字,正是萧振廷。
“振廷,柔依虽是贵妃,可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柔依宁可不做他萧晟宇的贵妃!”花柔依轻靠在萧振廷身边,含情脉脉。
“那便做本王的皇后吧。”萧振廷展臂将花柔依揽在怀里,初时插手圣旨之事,他是为保花如月一条命,可现在,他真想知道,助自己登基称帝,为母妃报仇,真的是外祖父有生之年的唯一愿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