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严府前来灭口的?周倩颖定睛细看,发现那船上的女子居然是花竹!
“花姑娘!?”她高兴的出了船舱,“你怎么来荆州了?”
花竹说,“周姑娘,我家六妹呢?”
“在船舱里。”
花竹对坐在船舱里的安萍说道,“三姐,她果然在呢。”
花竹将船划了过来,“牧歌她怎么样了?”
周倩颖皱眉说,“很不好,她受伤昏过去了。”
安萍和花竹上了船,两个人围着牧歌,安萍试着轻声呼唤她,牧歌没有任何反应。
“她被彭战打伤了。”花竹拿起牧歌垂着的胳膊,“还受了剑伤。”
“要是二姐在,定能让六妹起死回生。可现在……这可如何是好?”
花竹看了看牧歌的脸色,轻轻的拍拍她的脸,“三姐,把你的秋尾丹给她吃了把,或许能缓解些她的伤势。”
“万万不可!”一个老者的声音传过来,三个人吃了一惊。三个人都从船舱里出了来,一个老人载着若相依和姗姗过了来。
“敢问前辈是……”
“在下百事通,荀胥子。”老人微微一笑,自己介绍道。
姗姗高兴的说,“花师姐,安师姐都在呢!”
但她看到安萍却是一袭白发……安萍拱手问道,“前辈有办法救我六妹?”
当然有。荀胥子抚着胡子微笑说,“不过得先让我看看她的伤,知道中了什么招才行。”
花竹和安萍互相看了看,对这个前辈的身份有些怀疑,如今牧歌昏迷不醒,倘若这老头是刺客假冒,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花竹说到,“前辈怎么有把握,一定能治好牧歌?”
安萍瞅了瞅船上的若相依和姗姗,感觉这两个人并不像是被此人挟持。
若相依关切的喊到,“牧歌她怎么样了?”
安萍微微笑了笑,“她还活着,若公子放心。”
荀胥子摇摇头,“两位姑娘若是怀疑老夫,大可点了老夫的穴道,我本就是书生,不会什么武功,也只能给你们指条救人的道儿。”
两个人又彼此对了眼神,点头同意了。荀胥子上了小船,他交代若相依和姗姗待在船上。“若公子,你上去多有不便,两位还是在船上等吧。”
花竹点了他的心穴,安萍就在他的脸上摸了一遍,确定这荀胥子不是易容。
荀胥子很配合两个人的检查,等一番搜身后,安萍和花竹才同荀胥子进了船舱。
周倩颖在船舱里在给牧歌诊脉,脸色忧愁。
“来,让老夫瞧瞧。”荀胥子坐了下来,他微微握起牧歌的右手,洞察她的脉相,而后又双指放在她的鼻下,感知她的呼吸。
他微微皱眉,悠悠的说道,“这是含沙影毒掌。”
“含沙影毒!?”花竹和安萍都叫了出来,安萍说,“就是那个,无药可医的毒掌,含沙影毒掌?!”
荀胥子微微笑了,“毒掌不假,这无药可医嘛,可就是某些人的讹传了。”
“姑娘,得罪了!”荀胥子将牧歌的衣服扒开,牧歌的腹部印着两只紫黑色的手掌,十分可怖。
荀胥子一边拿着银针在毒掌的穴道上扎,一遍解释说,“这含沙影毒掌啊,是一个蜀山上的捕蛇人创的,习武之人练久了,打出的掌力真气会带着剧毒,传说啊,毒蛇中了,都活不过一个时辰。”
“既然这含沙影毒掌这么厉害,前辈又怎么知道解读之法?”
“这世上啊,总是有许多人喜欢钻牛角尖。这法子是老夏想出来的,那天啊,一个杀手使这一招打伤了一个天狼门的堂主,好像叫什么朴鹏的。那叫一个惨啊,毒都把他的内功真气全给毁了,那老夏啊,就是用这法子,把他给一点儿,一点儿治好的。”
一共十几处穴位,银针扎在了上面。扎完之后,荀胥子说道,“好了,安姑娘,花姑娘。两位给牧歌运功逼毒,记着,牧歌一醒,二位便撤掌。免得受了真气反弹,毒素反食。”
两个人点点头,周倩颖将牧歌扶了起来,花竹和安萍一前一后,同时为牧歌运功逼毒。
银针被真气挤了出来,银针之处开始淌血,黑紫色的毒血流尽之后,牧歌便呼的一声惊醒过来,荀胥子立即喊到,“撤掌,快撤掌!”
二人立即撤掌,一股黑紫色的真气沉入牧歌丹田,顺着那针孔散了出去。
荀胥子呼的松口气。花竹问道,“前辈,刚才那股黑紫色的真气是怎么回事?您为何我们撤掌呢?”
“因为不撤掌的人啊,都死了。”荀胥子抚着胡子说。“这掌中的毒会侵染真气,旁人若盲目运功驱毒啊,必定是死。”
牧歌慢慢恢复了神智,周倩颖将她的衣服穿好,“牧歌姑娘啊,你可要好好谢谢这位荀前辈。若不是他啊,恐怕你这两个师姐要懊悔一辈子了。”
牧歌虚弱的抬头看看老者,低头感谢。“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哎,哪里。我救你是因为你不能死。你若死了啊,那可就大步妙了。”
若相依和姗姗也上了船,看到牧歌没了生命危险,若相依也松了一口气,牧歌对他说,“这里还很不安全,你们两个还是离开得好。”
若相依和姗姗看看其他人,安萍和花竹也都点头同意牧歌的话,几个人又寒暄了一番,若相依和姗姗便撑着荀胥子前辈的船离开了这儿。安萍和花竹也撑着这船离开,两艘小船向不同的地方而去,若相依和姗姗向岸边,花竹他们则向另一边驶去。
老者和牧歌聊起天,他像是看到自己心中偶像一般的激动的。
“从你迈入江湖的那个时候,我就开始关注你了。”荀胥子微笑着说。
牧歌微微尴尬的笑了笑,“我有什么特别的吗?值得前辈关注我?”
“对。你啊,特别极了。”老子哈哈的笑到,“你想想,一个再江湖上杀了五年的人,居然没成一个杀人狂魔,这难道还不够特别吗?”
安萍和花竹听他这样说,都笑了。牧歌尴尬的笑了笑,“那是不是我成了杀人魔,前辈才觉得正常啊?”
前辈摇了摇头,“不不,我很想知道,你杀了那么多人,既没有心中愧疚削发为尼,也没有杀意噬心走火入魔。你心里都想了什么?”
牧歌微微摇头,“我什么也没想,或许我没有前辈心中那么强大,五年之中,我也一直在寻找杀父仇人,至少没有达成目的之前,我不能死。”
“就这么简单?”
牧歌点点头,“其实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倘若我只想着报仇,也许早就被哪个仇家乱刀砍死。或许我还没法忘记,婆婆对我说的那些话吧?或许我一直在找一个对手,只是借着复仇的名义去挑衅那些江湖名仕吧。”
伍前辈微微笑了笑,“你知不知道你的武功已经是江湖之最?”
周倩颖笑了笑,说到,“她可是刚被彭战打得快死,这江湖之最啊,恐怕应该是那位彭帮主了吧?”
伍前辈摇摇头,“他纵然学会了天下所有的武功,也敌不过你,因为你已经将天山这一门功夫学得出神入化。他可以成为江湖最强,可你却是江湖不败的神话。”
牧歌有些不相信的望着他,周倩颖看了看牧歌,笑着说,“前辈,这牧歌啊,都不相信自己的武功出神入化呢。”
前辈哈哈大笑,“你难道没有发觉吗?为何掌门人在你回归天山之后,再也不传你功夫呢?那是因为你的功夫已经在她之上了。你杀遍了一个江湖,就相当于打败了近乎大半的江湖人士。你所练就的技巧,恐怕要比深居雍州的杨家当家差不了多少。至于这彭战嘛……”
荀胥子微笑的看着她,牧歌不明白他的话。“你有一项技能是不败的。所以你在彭战之上,无论他练就多么强的武功,他只能算得最强,可你却登上了比他还高的境界,那个境界便叫做不败。”
牧歌自己都有些不信,“我倒是觉得,那彭帮主胜我数倍,那一招推掌,我便成了这幅模样,要是他还有其他厉害的招数,恐怕我根本走不过五十招。”
荀胥子笑了笑说,“那老夫就来开导开导你。”
“前辈请讲。”
“你能使针使得出神入化,我早闻你杀死冯坤之时,使用一招飞针扎入了他的心脏用内力将他全身血液炸开,死相凄惨。”
牧歌感到荀前辈多有责怪自己残虐他人,她谦卑的低头,“实不相瞒,我当初创下此招的时候,是为了报仇之用,为报父母之仇,为了让仇人能够受到应有的惩罚,我才创出来的。”
“对,你那根银针扎入了他的心脏,你用线将内力打入他的心脏,他全身的血像是一个**一般从身体中炸开,冯坤死的一瞬间,经历的那个痛苦堪比十八层地狱。那个痛苦,确实让你这五年的仇痛痛快快的报了。”
牧歌沉默。“前辈教训得是。”
荀胥子看她有如此心,点头默许,“所以,我开导你的这个杀人魔鬼,要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牧歌看着他,荀胥子微笑着说到,“你能用那针扎入别人的身体,自然也能扎入自己的身体,倘若你用真气打入自己的身体,会发生什么事呢?”
牧歌惊愕,“那样我一定会死,会……”
“你全身的真气会贯穿所有的穴道,经脉寸断,你练就的这一身功夫将会付之东流,你会经历地狱,冯坤死的时候的那样的地狱。当然,这样的招数换来的,便是无所遁形的攻击,这世界上恐怕没人能挡住,躲得掉这样的攻击。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终焉之报。”
“终焉之报吗?”牧歌忧愁的笑了笑,“这样的结果,或许是应有的报应吧。”
荀胥子又说到,“你能有这般觉悟,就足够说明你的不败了。”
荀胥子站了起来,“你就继续挣扎吧,或许真有一天啊,那个人会找到你,收走你这一辈子的智慧。”
周倩颖和牧歌感到奇怪,荀胥子口中的那个人是谁?收走智慧又是怎么回事?
小船靠岸,牧歌几个人上了岸。荀前辈知道牧歌平安无事,也便划着小船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