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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一百一十八章(捉虫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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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凄风苦雨, 沈拓寻了副雨具出来,厚大的蓑衣斗笠整个将阿七压在了里面。

歪七抖着脖子毛, 狐假虎威巡了前后, 一无所获,顺手从内室摸走了一只剔红镶银带铜锁的匣子,报与沈拓道:“都头, 宅内就守门的婆子与一个侍女,那二人,只管躲边角发抖。”

沈拓问道:“可有其它的异处?”

歪七摇头:“都是寻常, 也只一两间屋子布置得细巧精致, 许是胡四娘待客的。”

沈拓微一沉呤,便让歪七将富商婆子侍女一串捆了。歪七麻利从柴房寻出绳索, 趾高气扬地捆了人, 心中可惜:自己生得歪斜, 官府不要, 不然,做个差役倒是威风,不怕这些贼偷小人不肯跪下认祖宗喊爷爷。

沈拓心有疑惑, 与歪七合伙将人犯送去官府报与了季蔚琇。季蔚琇心里厌恶此事, 眼下天晚便将人犯投入牢中, 待得明日再审。

阿七只管攥紧沈拓的衣角, 难为她人小步短,又披了重蓑衣,跟得跌跌撞撞几欲摔倒, 却是一步不落。

季蔚琇看她一眼,阿七似有所觉,往沈拓身后藏了藏。

季蔚琇轻笑,对沈拓道:“她一个小娘子,衙内也没个安置处,她又是你家丫头的阿妹,天黑雨急,都头不如先将她带回,托你家娘子照看一晚。”

沈拓揖手领命。

何栖因沈拓冒雨前去,担心他受凉,便用铫子熬了姜汤。雨天天暗,一家人早早点灯用毕晚饭,又与沈拓留了饭食在蒸屉里。

沈计见雨急,极为懂事地对何栖道:“风雨凄凄,阿兄也不知何时归来,嫂嫂自去歇息,我替嫂嫂等门。”

何栖笑道:“你一日间读书写字,劳神损思,又是拔高的时候,更该早歇呢。”

沈计正色道:“我视嫂嫂如母,嫂嫂为长,沈计为幼,幼尊长,应躬身事亲……”

何栖笑起来:“何时学得老学究作派? 酸得人牙倒,快快洗漱了睡去。”

沈计被打趣得红脸扎脚,害羞地溜了,阿娣没听懂,却是捂嘴闷笑。

何秀才指指女儿,斥道:“只知说人,也不自省自己利舌。”

何栖笑着认了错,又道:“阿爹也早些歇息,明日再看书下棋,落雨点灯起烟,熏眼睛。”

何秀才肚里不知如何疼惜女儿,不痛不痒说了何栖几句,一面深感夫妻之道互敬互知互爱,夫唱妇随,一面又心疼了这般雨夜,女儿累夜侯君。

按理他为父装聋作哑,不应多置一词,何秀才忍了忍,到底没忍住,道:“阿圆也早点睡去,大郎不知何时能归。”

何栖道:“阿爹放心,我有分寸呢,晚些困倦了,我便去睡。”

何秀才这才满意地摸着胡子走了。

关窗闷热,手上又闲,何栖将针线置在一边,拿白日拣的落枣,教阿娣玩推枣磨,阿娣舔唇拍手笑道:“好生有趣,只是糟践了枣子,好生可惜。”

何栖笑道:“落地青枣,如何能吃?只你我都大了,玩这等小儿游戏,惹人耻笑。”

阿娣只紧张盯着旋转的签子,说话都小了声,深怕呵气停了枣磨,道:“我都不曾玩过,长日活计都干不完,拿吃食来玩,要挨阿娘的打。”

何栖看得笑得开心,眉间无一丝的忧色愁思,心里感叹:真是个宽心丫头,前几日遭逢亲娘的恶意,哭得跟个泪人一般,事过境迁,倒又忘在脑后,不见半点的哀凄自伤。

阿娣越是高兴开颜,何栖反倒越多疼她几分。二人在灯下你来我往,消磨长夜时光,只将外头骤雨残红关在了一窗之外。

阿娣一面玩,一面也没忘了正事,竖着两耳注意着外间的响动,夜雨中隐有几下扣门声。

“娘子在屋中,我去看看可是郎主归家。”

何栖道:“不争这一时半刻,打了伞去。”

阿娣应了一声,打了伞仍是一路小跑去开门,何栖看她去得急,有点不放心,廊下只有一盏灯笼照明,何栖立在灯下张望,入目唯有浓黑的雨夜,夹带着丝丝水气。

过得半会,几声脚步淌着水声传来,沈拓高大的身影在黑夜中若隐若现,不待他走近,笑意却已爬上了何栖的嘴角。

沈拓乍见灯下佳人,笑又皱眉,道:“雨大风急,当心淋湿。”

何栖看他整个人如同水中捞出来一般:“泡在水里这般久,湿寒入体,快去换了衣裳吃碗姜汤。”等沈拓再走近几步,这才发现他身边还立着一个身影,疑道,“这是……”又见后头跟着的阿娣神色莫明。

沈拓拧了拧衣摆的水,将人让到檐下,道:“她便是胡四娘拐走的小娘子,你道是谁,正是阿娣的姊妹阿七。”

何栖着实吃了一惊,阿娣正帮阿七除去厚重的蓑衣,细瘦伶仃的小娘子,果然与可娣有几分相似。

“阿娣,你借身衣裳与你阿妹,再带她进点吃食,她受了惊吓,半声也不言语,你好生宽慰她,明日明府还要传话。”

阿娣忆起前几日的事,虽有几分别扭,到底担心占了上风,拉了阿七的手:“阿七,你可受了伤?可有冻着?你随我去换了衣裳。”

阿七抿着唇,立在原地不动,轻轻抽回手,爬在地上冲沈拓磕了一个头:“阿七谢郎君的救命之恩! ”再与何栖磕头,“阿七谢娘子收留。”

何栖满肚子的疑问,笑道:“小娘子多礼了,不过举手之劳,你又是阿娣的姊妹,些许的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阿七又冲沈拓道:“郎君大恩,阿七不知道怎么报,下辈子投胎作了牛作了马,再来报答。”

沈拓道:“你才多大,受此惊吓,大凡为人,有半丝的血性,也不会袖手旁观。”他递了眼色与何栖,何栖会意,道:“阿娣带阿七去换衣进食,也吃一碗姜汤驱邪气。”

阿娣又替阿七谢过沈拓夫妇,拉着阿七去自己屋中擦发换衣,阿七被她扯了过去,扭头看了眼沈拓,神色惶惶。

沈拓见她们走远,这才挽袖伸腰道:“今日倒感累得慌。”

何栖与他找出干爽的衣物,又解了他的头发,拿布擦拭,不解问道:“阿娣的妹妹怎会落在胡四娘手里,她竟是个拐子?”

沈拓脸色微凝,道:“这里间实有说不通之处。”

“可有问阿七她是如何被拐的?”

沈拓道:“路上问她,答得倒详细。”

原来,那日李二娘子失银当街恸哭,引得人来围看,挨挤推搡之下,阿七被挤了出去。阿七生怕李二娘子迁怒,招来毒打,索性跪了。

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她又岁小,身上半个铜子也没,挨了一天的饿,四处游荡,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夜间只好宿在街边角落,蜷那睡到天明。

第二日越发不堪,肚中无粒米下肚,喉中无滴水过喉,走得两腿打颤也不知要走向何处,去向何方。初时还张不开嘴讨要吃食,等饿得眼花,再也不管不顾,立在一家饼店面前挪不动步子。

饼店店主是个好心的,见她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两眼直勾勾看着刚出炉的炊饼,料她肚中饥饿,便好心给了她一个热饼。

阿七狼吞虎咽地吃了饼,灵机一动,问道:“店主,你家可要雇丫头,我不要工钱,只给饭食就好。”

饼店店主一愣,道:“我家小本买卖,也只养活得家小,用不着丫头。”

阿七看了看他店铺面,又看看他的衣裳,知他也是寻常,谢过之后失望地走了。寻常人家不用丫头,大户富家她又挨不近门槛,又有乞儿当她是来抢营生的,指使了癞皮狗咬她,阿七却是胆大的,捡了石块砸得恶狗一脑袋的血,夹着尾巴呜呜跑了。她自家也不敢多在此地逗留,赤着脚,逃去了临水街,在那又游荡了一日,渴时捧了溪水吃,饿了便去讨饮饼馒头,夜间抱膝呜呜直哭,暗悔不该一人跑出来。

今日下午,黑云滚滚,压人头顶,眼见便是一场暴雨。临水街上行人店家为避雨,作了鸟兽散,刹时一街空寂。阿七不由怕将起来,正在那无计可施,便遇到了捏着扇,插着红花,拧着腰的胡四娘。

二人打了个照面,彼此一惊:怎是她?

胡四娘将她一打量,惊问:“这不是李家的阿七,怎是这个模样?”

阿七蓦得见着熟人,拔腿欲跑,又回神来,忙上前求到:“四婶救我一命,我与阿娘失散,摸不到家里的路。”

胡四娘“诶”得一声:“倒是可怜,平白无端遭了这劫难,幸是遇上我,与你家相熟。”

阿七鼻中犯酸,哭道:“求四婶送了我家去。”

胡四娘疼惜:“唉哟,快收了泪,哭得人心酸。天要大雨,你先随我归家,明日我再送你家去可好?”

阿七感激不胜,谢了又谢,任由胡四娘牵着领她去胡家。

等到了胡家,胡四娘与她洗了个澡,又与她吃食,转头便翻了脸,要将她卖给客商,还道那客商家中百万的家资。

万幸沈拓与歪七赶来,令她逃过一劫。

何栖听罢,度他脸色,问道:“大郎心有疑惑?”

沈拓道:“她身上衣裳簇新鲜亮,式样新巧,我看她生得机灵,平白得了这样的好衣,心里便没半点的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阿七不算对男主一见钟情,但是,对他生出不一样的感情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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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鞠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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