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几日不见,徐珂这演戏的功力倒是一日千里啊!
暗暗撇了撇嘴巴,一边走回椅子上坐下,果盘里还有两片西瓜,徐韶音回眸瞥了身后的婢女一眼,随即随手拿了一块放在口中,心中却在暗骂,这两个丫头如今做事实在是太过不懂事了,怎么能给徐珂这个对头上西瓜呢!
在一旁低眉掩袖哭了半晌,徐珂这才察觉到场面有些不对,偷眼瞧了一眼正吃西瓜吃的怡然自得的徐韶音,心头腾的便起了一把火,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强自忍耐了下去,狠狠挤了挤,再度挤出几滴眼泪继续哭道,“姐姐,妹妹这次可是要来请姐姐救命的啊,如果姐姐不管的话,妹妹只怕在这安国侯府里活不下去了啊。”
说完朝着身后的婢女使了使眼色,婢女会意,一边上前作势要扶起徐珂一边帮腔道,“二小姐,虽然我家小姐以前做事有不对的对方,可是那内里究竟是什么原因,奴婢觉得二小姐也应该是知道的,如今还请二小姐救救我家小姐的命啊!”
这边装着去拉,那边徐珂却是一把将婢女推的老远,哭声越发的响了,那梨花带雨的架势若是落在男子眼中多半会生出一种楚楚可怜的美感,可是恰恰在她面前的不是男子,也不是什么傻白甜,坐在她对面的是在前世活了几十年又胎穿过来活了十几年的见惯了世面的徐韶音。
前世什么样的宫廷剧没有看到,什么样的勾心斗角的场面没有琢磨过,又怎么可能被她三言两语就往坑里跳,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对眼前女子的了解,她和她一向不对付,各自都看不过眼,如今突然这样不用想也是对自己起了别的坏心思。
徐韶音拿起果盘里另一片西瓜吃的津津有味,闻声淡淡扫了那婢女一眼,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又收回了眸子,一直站在身后的慕云和玉卿两个丫头见状,相对一眼,又静静地观察着。
将手中西瓜吃的只剩瓜皮,徐韶音这才随手扔在桌子上,慕云适时的递上手绢,擦拭干净手,徐韶音这才挑眉道,“妹妹这话还有小丫头这话说的我还真是不明白,至于内里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明白,所以还请你们好好的解释解释,不然我这个人一向嫉恶如仇,如果到时候因为这坏记性而耽误了妹妹的正事,到时候妹妹莫要怪我才好。”
说完朝那杯推到一边的婢女摆摆手,婢女这才起身走到徐珂面前,而徐珂见状倒也不再矫情,搭着手便站了起来,只是手绢不离手,时不时的掩着眼角的姿势让徐韶音一阵恶寒,这演戏还上瘾了不成。
不过徐珂却是没有一点被厌恶的自觉,可能刚才多少还是哭出一些水分的,这会被人扶着到椅子上坐下,目光便不自觉的看向了桌子上的果盘,果盘里本来就只放了一些水果和两片西瓜,西瓜自然进了徐韶音的肚子里,而那水果如今也被吃的七七八八。
不仅如此,所剩不多的水果里还明晃晃的放着一个果核,即便徐珂再想吃此刻也没有了食欲,看到徐珂如此,徐韶音口中的水果咬的更大声了。
“你还是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你我如何你也应当明白,怎么说能帮自然是会帮的,若是没事的就回你的院子待着去吧。”
三下五除二的将手中的水果吃完,徐韶音打了一个饱嗝,看到对面徐珂仍然没有开口的架势,嗤笑一声,冷声说道,“姐姐,我……”
“还是你我相称吧,动不动妹妹姐姐的,我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徐韶音冷声道。
“那既然这样说,我也就实话实说了,二姐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在府中过的如何,妹妹在自己的院子里过的都是苦不堪言啊,每日水果没有也就罢了,究竟纳凉的冰块也被克扣了,这样的天气居然克扣冰块这不是要让我去死吗?”说到这里,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徐珂手中拿着手绢一副泫然欲泣的架势。
“停!停!停!我这里不缺水,你还是不要动不动就哭了,这事你跟我说又没有用,你跟母亲说啊,她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听着徐珂这一番哭诉,徐韶音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这徐珂除了演戏的功力见涨,可是这害人的心思倒是一点没变,从小到大同她交锋过那么多次,如今还是想着拿自己当枪使,难道说自己看着就那么的好骗吗?此刻的徐韶音很有一种拿铜镜照照的冲动,她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长着一副傻白甜的样子。
“母亲什么样子二姐你还不清楚吗?这安国侯府里除了她自己的孩子她从来不把你我姐妹当人看的啊,天天巴不得把所有的东西给了她那宝贝女儿还有儿子,又怎么可能会顾及到你我的死活,二姐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说起嫡母王明霞,徐珂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架势,也许她只是装的想要唤醒徐韶音的共鸣,也许她从心里也是十分讨厌王明霞的,不过徐韶音一点都不在乎这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你这话说的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也知道这安国侯府里一直都是母亲说的算,我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又怎么可能去帮你讨回公道呢!对了,如今事情出来,难道你不是应该第一个去找父亲吗,你来问我我又有什么办法。”
徐韶音这席话说完,徐珂面容一滞,勉强堆出一抹笑容,恭维道,“安国侯府里谁人不知道父亲一向最疼爱你了,只要你去父亲那里说一下就可以了,父亲一向不大喜欢我,若是我贸然去说,父亲未必会听啊!”
父亲会不会听,会不会信,徐韶音并不知道,但是如果去父亲那里打王明霞的小报告,不管能不能成功,最后招致的结果一定是王明霞接二连三的刁难。
这一点徐韶音毋庸置疑。
而且最重要的是作为庶女的女子,她们的婚事是攥在王明霞这个嫡母的手中的,所以这也是徐珂为何会一直巴结王明霞还有徐蔻筠的原因,这也是为何她有事不找父亲而来找自己的原因,明明白白的拿自己当枪使。
“你说这话可是不对啊,怎么能说父亲最疼爱我了,难道你想说父亲不疼爱徐蔻筠不疼爱你吗?”
定定的看着徐珂,徐韶音的话里带着一抹厉声,随即顿了顿,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淡淡抿了一口香茗,继续说道,“你以后说话还是注意些吧,莫要说了不该说的,若是这话让父亲听到只怕父亲会寒心的啊!”
即便心中如此觉得,徐珂一向也是不会直接说出来的,如今突然说出心里话不过是为了安抚徐韶音,如今话刚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当下急忙解释道,“倒是妹妹想差了,一时口误一时口误。只是母亲最近克扣是真的还请二姐一定要帮帮妹妹啊。”
“这个忙啊说实话我是帮不了啊,前面也说了,这个家里不是我做主啊,两个做主的人你都不愿意去说,你让我这个跟你一样身份的人去说实在是太过强人所难了吧。我实在帮不了啊!”徐韶音淡然回答道。
“二姐你我都是亲姐妹,二姐当真不愿意帮妹妹不成?”一听徐韶音说的坚决,徐珂缓缓放下一直握在手中的手绢,细长的柳眉半挑,冷眼看着徐韶音道。
“实在不是我不想帮,我已经说了你若是有事情只管去告诉父亲便好,他一定会帮你的,你不去找父亲,偏偏你让我一个庶女去,我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我不去还不是因为父亲最疼爱你,再说了如果我去父亲那里打她的小报告,如果被母亲知道了,她该要如何对付我,妹妹到时又该怎么办呢?”
“妹妹这话说的实在有些搞笑,你我一样不过都是庶出,你不愿意去父亲那里怕得罪嫡母,难道我这个庶女就不怕得罪嫡母吗?难道说妹妹觉得我就那么傻吗?”
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徐韶音实在不愿意继续同她磨嘴皮子,嗤笑一声反问道,“所以二姐就是真的不愿意当妹妹忙了对吗?”
徐珂说到这句时语气已然变冷,不过徐韶音本来就不愿意继续同她理会,当下也冷着脸道,“不是我不帮,实在是我没办法帮还请妹妹见谅。”说完朝身后的慕云招招手指了指窗口的方向,慕云会意拿了话本子递给徐韶音随后又侯在了她的身后。
“你以为我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嫡母心情不好,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的事情那朱文又怎么会参父亲一本,又害得大哥没了升迁,如今你还在这里给我装样子,徐韶音你还真是不要脸?”
翻在自己之前看到的页面,徐韶音垂眸就要看去,却从耳边传来一声责骂声,即便
徐韶音再好脾气此刻也怒了,重重合上书,抬头目光冷冷的投向对面的徐珂道。
“我不要脸?呵呵,我要不要脸关你什么事情,你要脸怎么来我的院子,你要脸怎么不去质问嫡母为什么刁难你?真是好笑!”
“徐韶音你以为我不知道嫡母为什么会刁难我,说到底都是因为你,我被刁难不过是被你带灾,自然这事也应该你去说,这是你欠我的。”此时怒火冲天的徐珂哪里还有方才那楚楚可怜的架势,以手叉腰的架势恨不得把眼前的徐韶音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