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衙大堂被刘德改造成一个大沙盘,一群人还在紧张的制作修改之中,王达民初进去时还以为回到了后世。实在太精细了,记忆中大致见过的地形都做的淋漓尽致。
看到刘德陪同数人进来,一群工匠和指挥的官吏都让到一边。但老大人觉得不够,示意暂时他们退出去。
“刘大人这是您做的?”王达民惊喜道,记得自己只是和范延光略微提过沙盘的事,没想到竟然做到这种程度。
“相公,下官不敢居功,这是同僚们一起努力的成果。”刘德摇头道。
王达民也摇摇头,以刘德严谨的风格,怕是没少亲自踩点。制作沙盘可不简单,在没有飞行工具的时代,想制作这样精准的沙盘,需要付出巨大代价。
王达民认真的鞠了一躬,说道:“刘大人辛苦了,请千万保重身体,否则这曹州事务可就无人主持了。”
王达民对刘德的工作给予肯定,同时又隐晦点出刘德还是要以本职工作为中心。
“相公放心下官自有分寸。下去的具体负责的官吏都是即将放弃的境内地方官吏,这样他们也算有了新差事。”
王达民相信这话,必是这段时间防务安排比较紧张所致。至于人员安排,王达民不会插手,相信老大人拿捏的住。
“刘大人是个有能力的人,这些只是小试身手,走和我讲讲您怎么安排的。”
“是,相公跟我来……
曹州以北至黄河段,按照范将军的意思,已经全部放弃,计划延这条线筑起土坝,不过这需要很多劳力,现在只有曹州西面一段开始平整土地和迁徙人口。
关于迁徙人口,除极少数人愿意之外,多数人不相信大洪水的流言拒绝搬迁。”
王达民摸着没毛的下巴,点了个头:“劳力的事,刘大人不必担心,至多五六天会有大批北方难民便会到达。所需粮食的存储,大人可一定要小心些。至于搬迁的事,刘大人需费点心了,若不行就强行搬迁,相信不用半年,百姓自然对大人感恩戴德。”王达民这边也很无奈,曹州属汴州(开封)管辖,关于大洪水的事,涉及上层集体**丑闻,朝廷必然矢口否认,并且严厉禁止谣传。王达民这边只能散布些谣言,但黄河300年安安静静,谁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也只能如此了,下官怕汴州会出来阻挠,如何是好?”
让这位以百姓为重的父母官干这伤天害理之事,确实够为难他的,而且还可能面对,来自州郡的压力,王达民想想都觉得残忍。
但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只要保住百姓生命,王达民觉得值得。
刘大人开封若有人来,便解释为有大批契丹细作潜入曹州地界,为防止侵害东都贵人,范大人决定暂时将人口后移200里,以便坚壁清野,肃清细作和刺客。”
“相公好计策。”刘德一直听说王达民诡计多端,今日终于领教到了,如此难题解决方法脱口而出,而且叫人无法指摘,顺势又能扩大地盘。
刘德内心暗赞继续开始述职:“西边我们计划在小岭沟至五文河,建筑5个预警性堡垒。东面沿五文河修筑十三个堡垒,并计划在大野泽修建一个水寨,防止契丹人走水路向下。”
不错,王达民暗腹。西轻东重层层设防,人为扩大战略纵深。
“刘大人水寨,不必建在大泽,就建在马家窑,那里方便就地取材。而且旱地造船更简单快速。”王达民提出了新的方案。
“可那里离河流有40里,如何将巨船挪进河道?”
“刘大人忘了大洪水吗?”
“这……恕下官直言,您真的确信洪水会漫到此处,若估算错误可是会出现很大漏洞。”说实话黄河300年没有出事,如今有人说明天就要出事,而且是要淹没600里超级洪水,确实难以置信。
王达民犹豫了一下,从梁山泊形成来看,原本这一次决口的范围应该在300里左右,决口的河水会涌入梁山周围最低洼处。
但小晦留话,上游情形远比王达民预计要大,王达民吃不准到底有多大。如果达到400里,应该可以超过马家窑。
“刘大人放心,就按我说的办!三个月内造出十艘万石巨船,五十艘千石快船。没问题吧。”王达民决定赌一把,王达民相信小晦在这件事上不会无的放矢。
“成,既然相公确信,我们就没有问题,就地取材,旱地造船二月时间足够。”
“好,边造船边训练水军,不必练习登舰,拼杀,只练习远程武器的施放,特别是摇晃的环境下快速发射武器。造船结束,工匠和民夫留下一半,另一半人给我。”
“是,相公放心等完成后,我让小狗领他们去平安。”
“此事不急,刘大人可慢慢安排,有一事刘大人须事先铺下去。”王达民想起一事,觉得有必要防范一下。
“是!相公请说。”
“此事事关机密,老大人可有方便之处。”
“相公请随我来。”刘德也没表示惊讶,将王达民引入后宅。
“此处是我私人书房,闲人不会靠近。”
“倪青!”王达民冲后者使了个眼色,倪青和3个手下迅速查看四周。
原本只是想查看一下,防护周围。没想到倪青还真是抓到一人,躲在隔壁间炕下,炕下被隔成两层,底下一层勉强伏下一人。这炕紧挨这书房墙壁,墙壁早已挖穿,不过痕迹还很新,想来应该是最近一两天所为。
听到倪青的汇报,老大人脸都气绿了。
“说你是谁的人?”
“这细作倒也光棍,自知落不了好了,竹篓倒豆子稀里哗啦什么都说了。原来还真是个契丹派来的汉奸,是来偷取布防情报的,不过见刘德这边动静很大,便想进一步获取机密。
“好了,你们想知道的我都说了,给个痛快吧。”
“呵呵,耶律德光准备在周家口伏击张敬达吗?”
“???”这细作茫然不解。
王达民叹了口气,该来得还是来了。
“你不是契丹派来的,是赵家的人吧。”
“不是!不,是。”这细作略一楞神,马上否认道,再细一想不对,自己真要是契丹奸细,是谁派来的有关系吗?有必要那么在意否认。又改口,但当见到王达民笑着看他时,便意识到完了,自己完了。
赵家绝不肯承认自己是他们派来的,若是赵家知道自己暴露了,估计为了撇清嫌隙,会把家人脑袋送给王达民当证据。
“我可以说出来一切,但你们需保证我家人安全。”细作做出最后努力。
“我不想知道赵家如何渗透,窃密,挖我墙脚的事。因为我本来就知道,你和你家人的小命我也不在乎。而且你知道的也有限,但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相信干这行也不会听不懂我的意思,现在出去吧。”
细作失魂落魄的走了,王达民也不派人盯着,若是真在乎家人的安危。应该明白怎么做,若是不在乎自己亲人或者压根没有亲人,王达民也不在乎,与赵家撕破脸皮。对王达民也不全都是坏处,至少不用处处提防,可以明白的将赵家拦在门外。
“刘大人,不必自责,赵家处心积虑不是小心就可以防得住的。其实今天我要和你单独谈得就是这件事,赵家的背叛,不,其实谈不上背叛,赵家压根就没认为我们是他的盟友,我们在他们眼中充其量也就是个不错的棋子。”
刘大人也不必惊讶,赵家是藏得很深,很可怕。不过他们也有个缺点,他们在朝廷内没有兵权,没有根基。
而且他们的家族太庞大。虽然前期可能不错,发展很快。但越到后面越臃肿,一旦被逼出水面,必定有反对者,到时一遇到挫折,必定四分五裂。”
现在我们实力不如人家,只能装鸵鸟。啊,刘大人没见过吧。鸵鸟是南边大岛屿上一种陆地鸟类,不会飞,遇到危险就把脑袋藏在地里。
“相公的意思,装不知道,关起门来发展?”
“老大人果然老辣,正是如此。对赵家我们明面上我们保持距离,背后狠狠的捅刀!”王达民教唆道:不过这些只是暂时的,我估计我们很快就会和他们打起来,听说赵家在关外有支私军,战力相当不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