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波澜壮阔,水流湍急,暗流漩涡遍布,水性再好也不敢随意尝试。因此自古便有不过黄河非好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说法。只因除开几个和缓的河段,几乎不可能平安泅过去。
这些平缓而又地处平原的地带,当然也是繁华热闹之处。几乎所有的适合渡河的地点,都是战略要冲,兵家必争之地。
洛阳便是其中之娇娇者,之后只因全国经济中心逐渐东移,以及千百年过量透支土地潜能,导致周围渐成风沙之地,洛阳才逐渐失去繁华。
这一天,洛阳府外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手持折扇,脚踏骏马,腰挎名贵宝剑。端得仪表堂堂,气质非凡。
既是公子自然得有仆人啦,瞧瞧左边一位家仆替年轻公子牵马拉缰,右边一位明媚皓齿的丫鬟为公子提着个精致的食盒。身后四个杀气腾腾凶恶家丁,紧紧相随。
路人一见便知这是一位贵公子出门,准备寻花问柳,调戏良家。
有女伴在侧的男人赶紧挡在身前,小媳妇、女娘们赶紧以纱遮脸。
年轻公子身边的丫鬟见此情景,脸色青紫,十分尴尬。
但那年轻公子却毫不在意,反以为荣。却见他眼睛直直定格在一路边的茶摊上端坐的新妇脸上。这小妇人眉似柳黛,黑发如瀑,肤白如雪,身肢曼妙,一张脸更是叫男人疯狂,好一位绝妙佳人。
路边吃瓜众确并未为那女子担忧,反而起劲围观起来,只因那女子也不是普通人。
那小妇人身旁窜出三人,身穿黑燕甲,脚踏流云靴,却是地道的官家侍卫打扮。这三人不闻不问,抽出唐刀,上前就杀。
年青公子身旁小厮,见状挥出马鞭,马鞭似毒蛇吐信,变换莫测。只听:“叮,叮”两声三人便倒地不起。
为何只闻两声却三人不起,原来有一人被前面摔落之人给绊倒在地。
小厮待要进一步发难,却被年轻公子拦下:“倪青,停手。”
倪青得到命令立即住手,撤立一旁。
那倒地三人在这自家门前一亩三分地,哪受过如此遭遇。退守那小妇人身前,立马召集同伴。
那小妇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遮纱的美目闪过一丝精光。
“这位小公子好鲁莽,不打听一下,就想行那偷香窃玉的行径吗?”
说是质问,但让人听着却似鼓励。
好一祸乱天下的妖女子。
“小生失礼。”年轻公子仿若未闻,做手道歉。:“小生乃山东崔氏之人。”
“哦,山东崔氏?”小妇人微微一笑,当真是百花起放,牡丹争艳。小妇人夜莺般的声音又响起来:“既是书香世家,更不该白日行这般失礼举动吧”这话实在叫个男人如何忍受,这分明是在邀请他夜晚相会那。
年轻公子连连点头:“是这位夫人说的有道理,白日不可行。”那公子仿若得到授意,心花怒放。心里乐翻了:“这事须得夜晚才行。”
一偕众人恶汗,奸夫**,朗朗乾坤之下,恣意妄为,公然相约偷欢。如此天理不容之事,为何不是我?
这个小插曲无人为意,只是风流少年与寂寞少妇之间的戏言。
唯独一人,十分不满至而怒气勃发。“王相公,真是饥不择食啊,奴家见识了。哼!”
“我说三娘你这是为那般?本公子年少多金,不风流一下,枉为少年嘛。”王达民莫名其妙的挠挠头。说完摆了个自认潇洒的poss,不料身边小厮早已跑远搞到没人欣赏。
老蛭前车之鉴早已传遍整个王氏集团。这会儿与四个下作胚子起劲耸动肩膀,倪青好不容易憋住笑声,言道:“相公与三娘的官司,小的们不好参与,您二位自便,嗨,跟着王相公久了也能拽上一句了,亮子,哥这句咋样?你俩自便,自便。啊哈哈……”
“哎哟喔……受不了,倪……大……哥,啊哈哈……”
“下流,无耻,龌龊”范三娘又羞又气在那里直跺脚,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在骂哪边。
王达民这一行人渐行渐远,那小妇人就那么一直看着。直到不见人影,才收回目光盯在领头的身上,眼神瞬间冰冷。那领头的侍卫与三个被小黑子打败的侍卫扑通跪下。
“这还是王爷的蝎卫吗?”那妇人仿佛自言自语,听在四人耳中却如同霹雳。
那四人已知无法幸免,浑身颤栗对着少妇磕了个头。起身远去,旁边赶来的护卫,不免心有慽慽。
少妇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对着身旁无人处轻道:“查查来历,若非洛阳人士,不必回复,处理干净。”
无人处突兀显出一人影,微微躬身随即化为一道模糊人形残影消失不见。如果王达民见到这幕一定非常熟悉,忍者神龟嘛。
王达民“主仆”,已经接近城门。洛阳是皇城,戒备自然要比小城严格许多。出入须持良籍,否则不予入内,若是遇上官府大索要犯,定是先拿入牢内再说。
王达民一行人早已办妥一应手续,进城没遇上什么麻烦。
众人一路行去,兜兜逛逛,大肆狂欢,见啥买啥,一副乡巴佬暴发户进城的摸样。
跟在暗处监视他们的人,看得咬牙切齿愤恨不已,就是这种土财主害了四个兄弟。但良好素质使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倪青等人早已察觉暗中窥视的杀手,但王达民示意继续提防就行。
就像牵小狗似的,逐渐把这些尾巴带往人流稀少的贵族区域。这种地方的特点就是,人少治安好,环境比闹市和平民窟自然整洁漂亮,这个古今通用。
据说金人打破洛阳(事实上是开封)时军队抢劫就是这么区分的,金人奴隶兵抢穷人,金人乞丐兵抢富人,金人贵族抢皇宫里的女人。泾渭分明,丝毫不差,就是看哪里更干净。
“这是真的吗?金人真是这么做的吗?还有金人是哪个国家的人,洛阳啥时被他们攻陷过。”范三娘忽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吭哧……吭哧……”王达民的五个护卫,实在憋不住了,背过身去古怪的笑着。王相公你要搞怪,也要看看对象啊。这位可是超级好奇宝宝喔。
还不动手吗?看来是想查我的底了。王达民心想:或者在这里投鼠忌器。
“走了,三娘带我去你大哥家吧”王达民招呼还在纠结的三娘,让她给带路。
“咦,我还以为你认路呢,呶这家就是了。哟呵,你是不是故意岔开话题。哎,你把话解释清楚啊。”三娘很鄙夷的看着王达民,原本还以为他认得门呢,结果是瞎走的啊。
王达民可不惯着他,直接把她当成空气。
这宅子比范二娘的酒肆规模要小些,但价钱恐怕是天差地别。府门修的很气派,两扇青铜包边的大门,足有三米高。门上缀着一对硕大的铁环,这会儿倪大哥正使劲拍着它们。
范三娘看到一下子急眼了,大声喝止:“青子,你想拆了我家门啊”
“呵呵,这老半天咋还没人来开门哪?”倪青讪讪笑着,溜到旁边去了。冲王达民低声道:“里面动静好大啊。”
院墙旁边的一个小窗打开了,钻出一个脑袋战战兢兢伸出头来。只是冲外面一瞧,瞬间马上就缩回去了了。都没能看清脸盘的样子,这速度非同反响。外面的人搞不清里面的状况,里面的人想等回报,一时间里面外面一片寂静。
那小窗又一次打开,还是那个脑袋,是个黑脸的小子,这回足足盯着王达民一伙一刻钟,不说话,也不回话。然后又缩回去了。接着门内原本寂寥无声顿时变得车水马龙。里面传出一阵兵甲刀枪碰触声,军官的呵斥声,大批士兵远去的脚步声。
王达民和小伙伴们,被搞得糊涂了,一起看向范三娘。三娘给个答案呗,这有钱人家流行这种待客方式?
“啊……啊……”三娘如梦初醒,一拍脑袋,终于想起了自己忽略的东西。这个搞不好真的要死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