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开口,甄姬就主动说“陛下,臣妾若是回去的话,丈夫难免会问及昨夜的细节……可陛下您是不近女色之人。臣妾不善编造,为免夫君起疑,就想在陛下这里多留几日,等夫君回河北了再走。”
甄姬现在和我越来越熟络了,趁我被她的理论雷得外焦里嫩一时无法答话时,已经上前帮我宽去了外衣。“陛下,一夜是过,两夜也是过,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再说……妾身之前也不是没在这里住过。”
直到龙袍被挂在衣架上之后,我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上次你是和貂蝉袁绮玩了一整夜,朕可是什么都没干,光睡觉来着……对了,要不你还是去袁绮那里吧。你们姑嫂也很久没见了,想必有好多贴心话要聊。”
“陛下,袁绮与拙夫不但情同兄妹……而且本身就是兄妹。”
甄姬说得也对,一夜是过,两夜也是过……而明天我就去荆州了,也不会有第三夜,以后她愿意住在哪里就与我无关了。那就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吧。不过,我今晚怎么办呢?
留在这里显然不合适,而刚才回来的时候,张小让已经愁眉苦脸的向我表示他坚决不再肯和我互换身份了……今天早上他就差点被冠以身着龙袍夜宿龙床的大帽子,这顶帽子要是扣实了的话他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好在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定是那位皇帝陛下的荒唐主意,并且张小让本人是陛下身边最得宠的小太监,也就没人较真。但类似的情况要是再度出现……那结果可就说不好了。
别说,董贵妃今早还真的展示出了非凡的技巧,可惜……不对,是好在被那些前来找我的家伙们给打断了。今晚再去的话我敢保证她不会再傻乎乎的一直听故事听到睡着了,一定会抓紧时间抓住机会帮俺刘能生个小皇子……那还是别去好了,一个刘协已经让我头大如斗整个后宫鸡犬不宁。要是再多一个,只怕俺刘能的天就要变了,大汉的天也就跟着变了。
其实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俺刘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
“小让,去帮朕查一下今天哪位娘娘身上不方便。”
张小让虽然很不理解,但好施充分体现出了自己的职业素质,什么都没问就去执行了。我对自己想的这个办法很是得意,翘着二郎腿躺在龙床上一边悠哉悠哉的哼着小调一边等着张小让的回复。甄姬一直低眉顺眼的侍立在一旁,嘴唇翕动了几次……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臣妾斗胆,想和陛下聊聊天。要不然,事后夫君要是问起与陛下沟通了什么,臣妾只怕难以作答。”
我觉得没什么可聊的,有些不耐烦地说:“袁熙要问的话,你就说啥都没聊,整夜都在啪啪啪……要知道,朕可是龙精虎猛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怎么能和臣子的老婆说这种迹近调笑的话呢?而且……这分明暴露了俺刘能身上的重要秘密呀。不过甄姬似乎不以为意,用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回答:“谢陛下教诲,臣妾知道了。”
张小让回来了,报出了长长的一串名单,我一听一个都不认识,就说:“带朕去距离最近的嫔妃那里。还有,明早记得早点来叫朕起床。”
我的计策还真管用,一晚上都没出现任何状况。第二天早上,我觉得神清气爽,背负着双手走到大殿上时,臣工们已经黑压压的站满了一地。
“诸位爱卿,去荆州的人选定下来了吗?”
黄权作为最大受害者益州方面的代表自然要同行的,刘备、曹操、马超、杨彪、孔融这些都是群臣们推举出来的,至于袁绍……因为他人远在河北,荆州的事情又迫在眉睫,起码黄权认为迫在眉睫,就由他的儿子袁熙代表了。袁熙大概从来没担任过这么重要的差事,表现得极其紧张,往出走的时候甚至都顺拐了。
“别紧张,你来之前袁公是怎么说的?”
“家父说唯陛下马首是瞻。”
“这就对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既然不需要你自己拿主意,那还紧张什么?无论朕怎么说,你就表示赞成就是了。”
袁熙一下子如释重负。
大家都带着自己的谋士、随从以及护卫,当我们长长的队伍好不容易走出许都的城门时,贾诩突然大喊了一声,“公子刘琦呢?他不跟着一起,我们去荆州给谁分土地?”
于是又有人连忙回去找刘琦。
最后,病榻上的刘琦还是被人连哄带骗的架着过来了,他恭敬的伏在地上给我见礼。站起身后我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觉得这家伙还真的是病了,不完全是装的。只见他眼窝深陷,眼眶内布满血丝,说话也显得有气无力……原本的历史上,刘琦也是因为酒色过度少年而亡,没想到换了一个环境,尤其是换了一个不近女色的君王后。在皇帝陛下以身作则身体力行的光辉照耀下,他居然还是没能改变自己的不良嗜好,也就没能摆脱自身的宿命。
我叹了口气说:“起驾吧。”
王累先我们一步到了荆州,他直愣愣的就往关押着刘璋的祠堂里面闯,在遭到卫士阻拦后他选择了和黄权一模一样的处理办法,站在门口就想往石狮子身上撞,被士兵拼死拉住。黄祖经过仔细的权衡之后觉得多养一个人总比血溅当场让自己洁白无瑕的双手染上不必要的血腥要好,于是便很慷慨的将王累也一起养了起来,也可以说是关押了起来。
王累在单间里一次次的要求将自己和刘璋关在一起,但考虑到双方的身份地位不是很对等,王累此举有骗取更好待遇之嫌,黄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把那个张松和王累关到一起吧,让他去告诉王累刘璋现在很好很愉快。”
最后王累没有再闹,他义愤填膺的数落张松不肯舍身护主。张松说要舍你舍吧,我绝不阻拦,但就怕你舍了身也护不了主……我张松是要留着有用之身更好地侍奉主公的。王大人,您千里迢迢从益州跑到荆州,难道就是因为这里风水好死得吉祥?
于是王累就不说话了,一直翻着白眼也不理张松。
前往荆州的队伍是长长的一列,一路上大家各怀心事或者说是各怀鬼胎,基本上没怎么交流,就像是去送葬一样。晚上,在郭嘉和刘琦俩人比赛一般的咳嗽声中,我们到达了驿站。进门时我听见郭嘉在咳嗽的间隙中低声对刘琦说:“公子,当年嘉为公子献策一事……您还记得吗?”
“先生大德,刘琦不敢稍忘。”
“晚上曹公宴请,请公子务必参加。曹公说公子少年英才……”
郭嘉后面的话和刘琦怎么回答的我就没听见了,因为后面他俩的咳嗽声越来越大了。不过这也没有关系,肯定是曹操想要拉拢刘琦在荆州为自己谋求利益,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身为诸侯,本就是人家的本分。
刘表去世之后,荆州一直就在各方大佬的虎视眈眈下。现在我将荆州一分为二,凭刘琦刘琮的才干自然都很难自保,势必要寻找一个有实力的靠山……那找谁不是找呢。
刘备一手拉着刘琦的手,另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很亲热的说:“当年在荆州的时候,备就深深仰慕令尊和公子的风采……可惜景升兄已然驾鹤西去。公子呀,荆州是咱们刘家人的基业,可千万不能落入两姓旁人之手呀。”
“多谢叔父关心,刘琦理会得。”
看着刘琦那病恹恹的样子,刘备又是苦口婆心的说:“贤侄呀,少年戒色。你看当今圣上,年龄和你差不多,就因为不近女色,身体就比你好得多……也不咳嗽。”
诸葛亮在背后使劲拉刘备的衣袖,低声说:“主公,你说的太多了。”
刘备又说:“晚上备家宴,请公子务必参加。”说完后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刘琦的手。
刘琦面有难色的向曹操那边望了一眼,口中说:“可小侄已经先答应曹丞相了。”
“明天,那就明天。”刘备又拉起了刘琦的手。“都是自家亲戚,贤侄可一定不要见外呀。”
后来曹操和刘备就每人一天轮流宴请刘琦,他在队伍中的分量居然隐隐比我这个天子还要重要了。刚劝完刘琦要爱惜身体远离酒色的刘备正在又劝着刘琦说:“贤侄,再喝一杯,就一杯。”
还保存着几分武夫气节的马超很是有些看不惯曹刘二人的所作所为,这一路上他根本就没怎么理荆州的大公子。的确,一个以西楚霸王为偶像的人,又怎么会和这个看上去就很懦弱的准诸侯走得过近呢?马超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骑着马跑到山坡上,很严肃的望着荆州的方向,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