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是一个有追求有梦想的好青年,他知道要成就西楚霸王的伟业,首先就要在乱世之中打出自己的名声。虽然攻克许都已经让马超一举成名,但他觉得这点名声还远远不够。
现在,机会来了。荆州民丰物阜,又多年不修军备……马超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是自己成就霸王伟业所要走的第二步。
见马超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迟迟没有作声,刘备以为他还是对马腾的死心存芥蒂,于是打着哈哈圆场说:“马将军,令尊之事,备亦深表遗憾。想当年,备与令尊……也是情同手足的。但逝者已矣,我们都是大汉的臣子,还是应该抖擞精神辅佐陛下成就皇图伟业的好。将军以为然否?”
“然。”马超回过神来,拱手说:“超少从军旅,不习政务,还望二位教我。”
寝宫内,袁熙很恭敬的向我叩拜后起身,我觉得这家伙的精神是越来越好了,可能是因为最近受到父亲重视而且原配还不在身边吧。我赐了座,然后和声问道:“爱卿这次来许都,去看你老婆了吗?”
“还没有。”袁熙恭谨的回答:“微臣不敢因私而废公。”
“袁公派你来……是为了荆州的事吧?”
“陛下圣明。”
“依老夫看,陛下不是不想管这件事……”曹操沉吟片刻后说:“要不然他也不会不远千里从徐州回来了。”
“曹公与陛下一路同行,应知陛下心中所想。”刘备很是期待的说:“如今你我二人同马将军都是同仇敌忾,还望曹公不要藏私。”
“惭愧呀。”曹操摆着手说:“一路上陛下一直躲着老夫,老夫是什么都不知道呀。”
刘备和马超都不相信,但也没法去诛心,场面间一时陷入尴尬。诸葛亮轻摇羽扇呵呵了一声后说:“诸位大人,能否容在下说几句话?”
“孔明先生请讲。”
诸葛亮四方一揖,很有礼貌的说:“荆州之事,不但是荆州的家事,也是大汉的国事,尤其是现在荆州方面的声明中更是明确请天子表态。亮与陛下接触虽然不多,但也清楚陛下是一个不近女色且体恤民生的仁君。因此,陛下必然不愿意看到荆州燃起战火,此事如能和平解决,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我想陛下都会欣然接受的。”
“孔明先生此言有理。”大家口上随声附和着,心中却各怀鬼胎。要是不动刀兵的话,那无论是刘琦还是刘琮治理荆州,和目前的情况又有什么区别呢。
诸葛亮摇摇头叹息着说:“然世事不如意者十常八九,陛下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也未必能事事遂意。现在黄祖虽然囚禁了刘璋刘琮等人,但并未下杀手,事情还有很大的回转余地。不过,要是黄祖突然狂性大发,手上沾了鲜血……那只怕是当今陛下也很难回护了。”
这话说得不假,不过黄祖又为什么会突然暴起杀人呢?没有充分的理由呀。于是大家又一起请教诸葛亮。
“亮亦无妙计。容亮再思之。”
“荆州之变如何应对……朕还没有想好,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匆匆的退朝了。”我很坦诚的说。接着又问袁熙,“袁公持何态度呢?”
“家父本想维护刘景升太守的遗愿,但目前已无法考证。因此,微臣父子愿唯陛下马首是瞻。”
我点着头,重重的拍了拍袁熙的肩膀以示嘉许。“明天早朝时你也来吧,朕估计也拖不下去了,肯定要表态。还有,晚上去看看你老婆,别忘了多给她留点生活费,朕现在也不宽裕。”
今天早上,素来勤政的我一反常态的拖拖拉拉,直到张小让催了好几次才磨磨蹭蹭的穿衣服,就像是一个不想去上学的小学生。路上我也走得极慢,一会儿看看自己的鞋带是不是松了,一会儿又关心一下纽扣有没有系好……
但再长的路终归也有尽头。
百官拜贺方毕,马超就从队列中站出来说:“荆州之变,须得尽快处置,请陛下今天务必要给出一个说法。我等臣工,才好奉旨行事。”
我顾左右而言他,打着哈哈说:“爱卿何必如此心急。朕好久没见各位爱卿了,咱们先寒暄寒暄不好吗?哦,皇叔,您昨夜休息得好吗?”
“蒙陛下下问,臣休息得还可以,但就是牵挂荆州,稍微有些辗转反侧。”
“呃……曹公呀,您住在哪里了?今晚我让曹妃去看您可好?你们父女好久没见面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
“老臣可就那么一个女儿,自然思念。但老臣更想说的是关于荆州的事情。”
“袁熙呀,你昨晚去看老婆了吗?”
“去了。”袁熙说出这两字的时候,感觉身边好几道锐利的足以杀死人的目光一起投射在自己身上,连忙又补充道:“甄姬对荆州的形势还是关心呢,她想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说完海潮我投来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呃……”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肯帮着俺刘能说话的,我怒极反笑。“甄姬想知道是吗?!那就让她晚上亲自来问朕好了!知道怎么走吗?”
见我言辞激烈愤愤不平,张小让生怕我抢了他的风头,赶紧大喊了一声“退朝”。然后,我就被退朝了。隐约听见身后众人在祝贺袁熙说他运气真好,能通过如此不寻常的关系傍上陛下这棵大树。
晚上,曹节来了,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我叹了口气说:“是曹公让你来问朕关于荆州的事情吧?进来坐吧,别在那里站着了。”
等曹节坐下之后我无比慈祥的问:“乖,先告诉朕曹公是怎么想的。”
“家父说唯陛下马首是瞻。”
怎么又是这句话?我感觉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曹节应该不会骗我,但曹操要是会和女儿说实话的话……那大概唯有临终遗言了,而丞相大人现在还风华正茂。还没等我继续发问,就听见张小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诸葛先生求见。”
“皇叔大人怎么没亲自来?”我边给诸葛亮让座边问。
“皇叔他病了。”诸葛亮忧心忡忡的说:“荆州之变,一直都是皇叔的一块心病,本以为陛下回銮之后能马上拿出意见,带领大家一起帮助荆州的百姓……没想到陛下您百般推托就是不愿意表态。现在皇叔已经缠绵病榻不能起床了,特嘱咐微臣来和陛下表个态,唯陛下马首是瞻。”
这个刘备,早朝时还活蹦乱跳的腕上就缠绵病榻了……我还没来得及批评这种不诚实的装病行为,贾诩来了。
“陛下,马将军已经在城外点兵了,他说愿唯陛下马首是瞻。”
唯我马首之瞻的话……那还点兵干什么?我的寝宫虽然面积够大,但却并不是为开会设计的,现在随着天下英雄济济一堂,顿时便显得有些局促了。我正在想是不是换个地方好好沟通一下,这时候甄姬来了,大家就都走了,我拉都拉不住……
“你来干什么?”我问。
“不是陛下您让臣妾来的吗?”甄姬忽闪着大大的眼睛问:“还特地说了是晚上……”
这可不好!现在貂蝉又不在没人替我作证,俺刘能的不近女色之名只怕就要毁于今夜了,这以后追悼会还怎么开嘛……谥号献帝总比谥号昏帝的好。我连忙将甄姬往外推,口中说:“是朕说错了,你赶紧回去吧,趁还没有多少人看见你。”
“看见臣妾的人还少吗?”甄姬指着尚在远去的诸葛亮等人的背影说:“陛下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不行,总之你不能留在这里,不然明天朕无法自辩。”我坚持将她往外推。“姑奶奶,朕求你了。”
“陛下,朕也求您了。”甄姬盈盈拜倒,目含珠泪楚楚可怜的说:“臣妾要是现在回去的话,丈夫一定会认为臣妾没有侍奉好陛下,会责罚臣妾的。说不定……还会给臣妾一纸休书,那臣妾唯有自尽以谢天下了。”
就你们夫妻面前这个状态,休了就休了呗……但这话我是万万不敢对甄姬说的。虽说从历史上可以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三贞九烈的女子,但万一现在还恪守着《列女传》的信条怎么办?这个时代的女子,说自杀还真有可能不是说着玩的。假如我说休了就休了,休了朕给你指婚,以后的史书上会怎么写呢?
帝命甄姬夜至,次晨,甄姬自缢。《三国志》陈寿
“那你就去伏皇后那里,明天再回去。朕和皇后说让她保密,可好?”
“陛下,皇后宫中下人众多,又焉知没有朝中各位大人的眼线……”
甄姬这话说得还是委婉了,不是可能有,而是一定有。就算是那些强权君主都无法杜绝的事情,俺刘能一介傀儡皇帝又怎么能完全规避?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那你就留在这里休息好了,朕走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