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离开的那天晚上,我自己把自己就给喝多了,貂蝉他们看我心情不好,也就没再揪着我拼命斗地主。服侍我躺下之后,她们三个围着火炉开始聊天。
“貂蝉姐姐,你说现在最厉害的武将是谁呀?”曹节问。
我躺在榻上含混不清的说:“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七黄八许九姜维。”
“陛下,您没睡着呀。”貂蝉过来帮我掖了掖被角。曹节也跟过来说:“吕自然就是吕布将军了,那赵……是赵云将军吗?”
我费力的半靠着坐了起来,喝了貂蝉递过来的半碗水回答:“对,就是赵云。”
“可惜典韦叔叔去世了,小时候他还经常带着我一起玩呢……”曹节眼眶微红。那边的貂蝉却早已别过头去双肩微耸……袁绮连忙问:“关就是关羽将军了吧?张飞将军的武勇也是天下闻名的,五马又是谁呢?”
我看貂蝉明显是想起了吕布,心中隐隐有些不快,简单的回答道:“是马超。”
“我知道我知道。”曹节飞快的插嘴说:“就是西凉马腾的儿子,在奥运会和军演上都表现得很好呢。陛下,奥运会的赛马冠军应该是马超才对呀,明明是他跑得最快了。最后的结果很不公平。”
“反正也是姓马的得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斤斤计较了嘛。”
“陛下,那后面的七黄八许九姜维……许是许褚将军吧?另两个又是谁呢?”袁绮问。
呃……这时候黄忠还在长沙窝着呢,也就踢了两场球而已,姜维估计还没出世。我只能敷衍着说:“那俩你们不认识,不用管。”
曹节掰着手指把口诀又给念了一遍,有些惆怅的说:“现在一和三都已经去世了,是不是应该重排一下呢?我们现在就来排吧。”
我想说其实那个二赵也可以算是去世了,最后忍住了没说。袁绮说:“我爹手下的颜良文丑都是当世勇将,应该是可以排上去的。”
曹节说:“我爹手下的(此处省略二十几个人名),都不比颜良文丑差,有的比他们还厉害呢。就像张辽……貂蝉姐姐,张辽将军很厉害的是吧?”
貂蝉转过身,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神态。“张辽将军的武艺当年连吕将军都经常夸赞,可见定是不错的。但我觉得,这些排名什么的意义并不是很大,还是要双方比试之后才清楚孰优孰劣。陛下刚才所说的这些人,其实单打独斗都是很难分出胜负的。”
“实力相当的时候如果不想同归于尽的话那结果只能是平手。关羽说得很对,以一杯酒凉透的时间为限,你能把对方杀了就是杀了,杀不了的话再打意义也就不大了。”我说。
“是呀是呀。”曹节补充说:“你看许叔叔和张飞打了好几天,把马都累得掉膘了,不还是没分出胜负嘛。”
“都说匈奴人骁勇善战,不知道他们的勇士和我们的将军比起来会怎么样呢?”唯恐天下不乱的袁绮问。
记忆中这时候匈奴应该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回答:“匈奴胜在整体的战斗力强,至于武将单挑,恐怕还是我们大汉要略胜一筹。”
“陛下,那个魏延将军是不是也很厉害呀?”袁绮又问。
“他和赵云比试了那么多次你不是也看到了嘛,反正不弱就是了。”
匈奴大大小小的部落首领已经齐集在左贤王的王帐中,按照惯例他们先走流程:首先左贤王发言感谢大家前来参加会议;然后分别汇报这一年的工作成果和明天的工作计划;接下来就是喝酒。不过这次喝酒之前左贤王把我隆重推出,前面用的形容词是匈奴人民的好朋友,昆仑神认可的勇士,酒量很不错。我四下抱拳还没能谦虚上几句,就开始喝酒了。
作为匈奴人民的好朋友,我被热情好客的匈奴人民灌了好多好多酒,正事一句都没说。开始时我本来还含蓄来着,后来一看这架势肯定是说不了了,还不如干脆拼命换一个好印象……就开始敞开了喝,然后就醉了。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居然还是自然醒的……以往的日子里我都是被三个女人给吵醒的。难道是我醒得太早了?外面分明已经日上三竿……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好久没享受这种独自宅的状态了。我好整以暇的边哼小曲边穿上衣服,洗了把脸后看桌上居然还有面膜,就好整以暇的哼着小曲给自己敷上,然后张小让就闯进来了。
“陛下,不好了,打起来了。”
“在哪儿?谁和谁?”
“就在王帐前面,魏延将军和匈奴人。”
我连面膜都没来得及摘就跑了出去,张小让跟在后面。王帐前的空地上,魏延手持大刀正在和一个身着兽皮,双手各持一柄弯刀的匈奴武士厮杀在一起,两匹马滴溜溜的在原地打着转。袁绮和曹节满脸兴奋的在旁边大声叫好加油,左贤王和一群部落首领也立在一边观看,不时伸手指指点点,面色很是凝重。见二人出手都未留丝毫余地,招招直逼对方的要害,我也不敢喊停,生怕影响了魏延他再被人给一刀剁了。于是赶紧跑到左贤王面前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打起来了?
左贤王一脸惊惧的看着我问:“你是谁?”周围的部落首领也纷纷后退了两步,有的还抽出了腰畔的弯刀。
我把面膜撕下去又问了一遍,左贤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客人,你的脸刚才怎么了?还真把本王给吓了一跳。”我说我们汉文化博大精深这是四川的一种杂耍叫做变脸,有机会欢迎去莅临指导,然后又问怎么打起来了?左贤王回答说:“尊夫人今早问我匈奴人厉害还是大汉厉害,本王回答说各有千秋,但有些首领不服气说当然是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更厉害,然后尊夫人非说大汉厉害……最后大家都觉得这个其实没有什么好争的还不如直接比划比划,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这时魏延挥出势大力沉的一刀,匈奴武士不敢硬接,于间不容发之际在马背上硬生生的使出一个铁板桥,刀锋堪堪从他鼻尖上擦过,而他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难以置信的角度斜斜劈出一刀,魏延一抬腿,砍在马镫上迸出一串火花。要是反应稍慢,他的右腿难免会被砍断……我看得心惊肉跳,冲着左贤王大喊:“这是在比试吗?分明是在玩命!”
一干匈奴贵族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那眼神分别在说:比试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游牧民族好勇斗狠,对生命并不怎么看重,所以才使得他们在与农耕民族几千年的斗争中大部分时间都占据优势吧?我试着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左贤王说:“大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看这二位勇士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无论伤了谁都不好,还请大王下令停止比试。”
左贤王不以为然的说:“勇士就是要在生死相搏中成长,就像草原上的苍鹰必须经历与风雨的搏击,才能傲视苍穹。客人是怕贵仆受伤吗?没关系,真要是受伤了本王送你十个匈奴勇士,来保护你的安全。”
我无奈的将目光又望向场内,心里祈祷着他俩势均力敌最好谁都别受伤,最好能坚持到挑灯夜战……但世事不如意者十常八九,比试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魏延双手将大刀高举过顶,得意的呵呵笑着。地上,那个匈奴勇士的血水染红了积雪,一动不动。
“好一条汉子。”左贤王肃然说:“本王有赏。”一挥手,便有从人捧着满盘的金银出来。
“且慢。”一个匈奴贵族越众而出,向左贤王拱手说:“我阿尔赞不服,打算向这个蛮子发起挑战。”我连忙跑过去说大王我们不打了,赏赐也不要了。阿尔赞很是不屑的白了我一眼说:“我挑战的又不是你,关你什么事?”
于是我又赶紧朝魏延大声喊说你别打了。
魏延还没等答话,阿尔赞的目光已经又冷冷的看向我。“要是不敢接受挑战的话,就证明你们南蛮都是些胆小怯懦的无用之徒,这样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我回去就将所有的汉人奴隶都杀了祭长生天,还能节省不少牛羊呢。”伴随着他的话语,一大半的匈奴贵族都发出了哄笑声。
看来这个阿尔赞并非虚言恫吓,在这些匈奴贵族眼中,汉人奴隶和牛羊本就没有什么区别,而奴隶还具有不能吃草不会产奶容易逃跑繁殖力不强等种种缺点,实在不如牛羊来得实惠。那些跟着起哄的匈奴贵族无疑也都很赞同阿尔赞的真知灼见,要是不打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大汉子民血洒草原,被当做祭品进献给长生天……我看向魏延,见他已经收起了面上的得意之色,双手紧紧的攥住刀柄,双眼微眯,神情很是肃然。
我无奈的退后一步,给阿尔赞让开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