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邬淼用手帕擦干脸后,再朝谢宁看来时,谢宁惊住。
邬淼变得更俊了,还与先前的长相有了很大的出入,原本看着就长得不错的样子,现在看来那真是天壤之别。
他看到谢宁傻了眼神,语气淡淡地说道:“那只是我行商的身份罢了。”
然而这样的隐密为何要告诉她,谢宁感觉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
这人将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了她,接下来不会又逼着她做私盐生意吧。
于是谢宁赶紧起身,垂着头说道:“我没在看清,瞧着也不方便看,要不,我还是先回去了吧。”
“没看清,不可能,刚才看着眼都不眨了,你确定没有看清楚?”
谢宁暗自咬牙。
“坐下吧,不逼你做私盐生意,你们在京城也不容易,就你现在手中这一点儿能耐,连皇商的资格都没有,帮不了我什么。”
“在洛阳城的时候,原本是想将你安置在洛阳城做个眼线而已,现在你们恢复了身份,也干不了这事儿了。”
谢宁有些疑惑不解,那他这是什么意思呢?为何给她看真容。
此时的邬淼开口相问:“你在京城的生意就只有那四间铺面?”
谢宁点头。
“有几个月了,你怎么还只有四间铺面,这不像在洛阳城的你。”
这人还真是了解她,谢宁只好如实说了眼下的实情,她无法施展,也不中还有多少双眼线在盯着她。
邬淼听后,想了想说道:“今个儿来,是给你送礼来了,你们来了京城,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送礼相迎,这算是迟来的祝贺。”
什么时候他们这么熟悉了,熟悉到他还会送礼给她。
谢宁摆手,只说不必送礼,不必客气,不逼她售卖私盐就好了。
“唉,要收的。”
邬淼说这话时,面色就严肃起来,谢宁赶紧坐下。
邬淼拍了拍手,身边的长随捧着一个木盒过来,谢宁盯着这个木盒,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
很快邬淼将木盒打开,只见他从里头拿出一张舆图,将之从桌上展开。
谢宁越发不知道他的用意了。
只见邬淼指着舆图上的一处,说道:“你若想在京城站稳脚跟,从这儿着手。”
谢宁才发现这是一张京城的舆图,他所指的地方正是外城城西之处。
听说外城多是小百姓,尤其这城西之处,更是不少外会的商贩和苦力居住之地,鱼龙混杂不为过。
“记住了,这几日,外城会发生一桩事,你一定要记着,赶紧下手。”
说完这话,邬淼将舆图收起,又放回木盒,然后长随将木盒拿走了。
谢宁感觉自己还没有看仔细,可是显然邬淼不想再多说。
谢宁只好说道:“你为何帮我在京城里做生意?”
邬淼面色淡淡地一笑,说道:“不是你做,也会是别人,至少你做的生意,你还握在我的掌心。”
这话毫无漏处,而且对上他的这一双桃花眼,以及这张难得见到的俊容,谢宁叹了口气,“京城里的生意不好做好,即使你帮我,可是也未必能站稳脚跟。”
邬淼并不在意,扬起唇角说道:“若是做不到,我同样在京城,可以来寻我。”
“你住在何处?”
谢宁有些意外,她将这儿打量一眼,总感觉这儿只是他临时住的地方。
“改日你便知道了,生意你要上点儿心,京城不比洛阳城,权贵多,难免得罪人,人要醒目一些,莫着了道。”
邬淼忽然的提点,还是令谢宁有些意外的,她应了一声好。
于是当天谢宁被邬淼派马车送回城中的,发现这儿不过是私人庄子而已,与她的两处庄子相差不远。
回到京城公主府,谢宁还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似的。
这位邬会长,忽然在她面前恢复真容,他是何用意?
还有特意给她送生意来,更是不对劲,他可是私盐商人,没有这么傻,若不能给他觅得利益,他多半不会这么做。
可是他能获得的利益是什么?
谢宁一直叫来富和来运好好留意外城西城的动静。
五日后,这儿还真的出事儿了。
外城最有名的富绅高纬被抓,而被抓的当夜,他正好运送了一批私盐出城,在水道上追上的。
人证物证都在,高家完了。
那样的一家人,抄家流放自是不必说。
但是售卖私盐,那就是不可饶恕的罪名。
然而谢宁听到后,她就更奇怪了,邬淼售卖私盐,要说这位高东家与他无关,她不信。
那么是他的人,他却提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并没有阻拦,所以他的用意是什么?
谢宁想不明白,但是高家一夜倾覆,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却调用了手中的全部资金,买下了高家的产业。
乘着事发突然,官衙也正急着处理高家人的铺面房产,谢宁就借着身份和先前,将之全部买下了。
她在西城区有了不少产业,便是河道上的码头她也有一个,还有不少店铺做坊。
但是这么一来,她手上的银子不多了,洛阳城那边的生意还不到分红的时候,她原先准备的钱财,全在这一次用掉了。
两手空空的谢宁决定在外城城西做生意。
做什么生意,自然原先开粮铺的接着开,原先卖布料的接着卖,她有供货渠道,洛阳城已经安排妥当,到了京城就更简单了。
只是她手头的钱不多,做这些生意,她得尽快变现,不然家里的开支都要管不住的。
谢宁翻看着帐本,心头为这一次一口吃下一个大胖子的举动而感到担忧。
而高家的事,却惹得郑皇后生了大气。
这日傍晚,郑皇后身边的嬷嬷将幽禁的寿王请了来。
殿前没有下人后,郑皇后沉着脸问道:“为何会暴露出来?这私盐生意可是我郑家的根本,你不是一直答应我,会好好守护郑家的么?”
寿王一身洁白的锦衣身上绣下的金丝钱花纹,华丽又素简。
寿王听到母亲这一句话,他却是不紧不慢的在交椅中坐下,接了话,“母后,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莫要忘了,这几年郑家的私盐生意后,已经极为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