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千万不能露出半点,没有钱了,我可以想办法,这几日我有些颓废,的确想得不周到,也没有顾及家里的家用钱。”
来运和来富听着,都垂下头去,他们也不想五姐还要为这些事儿担心,也怪他们没有用,想不出办法赚钱。
谢宁让他们将今个儿打探到的消息整理给她,她晚细细看看。
待来富整理好小册子,已经到了子夜时分。
院里的人都睡去了,谢宁还在堂房里看小册子上的消息。
这是一件左差事,小册子上全是一些鸡毛算皮的小事儿,但她还不得不一一看完。
看得她都犯困了,落下最后一页,她准备随意看一眼就过去,但她很快怔住,随后目光停在小册子上,呵欠也没有了。
原来今个儿来富出门,他亲自盯着纪府的,没想才到纪府的小门处,就看到商会会长贾济从纪府后门出来,出来时有些鬼鬼祟祟,于是来富跟着一同去看个究竟。
这一跟去,就见贾济随后去了一处伎坊,他在里头并没有叫姑娘,但他却在里头呆了小半日,还叫一桌子好酒好菜。
事后从伎坊里出来,来富看到贾济一同在房里说话的人正是那伎坊里的**,而且事后她还掂了掂银袋子,瞧着是什么事儿谈妥当了。
之后就没有什么特别了,贾济回了贾府。
这一批胡参正是贾济要求她卖的,货是从他的手中得到。
可惜当初没注意,那文书落到了贾济手中,而商会里的人都是他的人,自然不会有人为她做证,指不定被贾济反告一状。
也正因为如此,她当初便想着将货给藏了起来。
现在贾济从纪府出来,她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整件事都是苗氏为她设下的陷阱,倒是用了大手笔,竟然为了引她落下陷阱,不惜动走进贡之物。
谢宁总感觉这个消息里头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只是她没有看出来。
来富他们出门跟踪,也不能太过靠近,自然没能听到对方的谈话,不然就什么也知道。
这一夜谢宁没有睡,她将洛阳城的整个舆图看了数遍,将每个角落都记在了心坎里。
天亮之时,谢宁就将来富叫了来,叫他带上馒头和水,开始蹲守城北伎坊,一定有什么事情还要针对着她,谢宁的预感很强烈。
一但被她最先发生这个阴谋,或许就是她反击的时机到了。
唐氏给来富做了一锅的馒头,看着他用小包袱背着走了,唐氏却是愁上心田,她打开米缸,里头一粒米都没有了,刚才剩下的最后一点儿面粉全部给了来富吃。
谢宁看到奶奶站在米缸前没动,她立即想到了什么,她的手摸向了头上的发簪子,这是萧煜亲自为她雕刻的定亲之物,这一套首饰除了这支簪子常常带着外,其余都舍不得。
谢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簪子交给了来运,叫他赶紧去当了买粮食去。
待来运将粮食运回来时,唐氏一脸的惊讶,得知孙女开始当首饰,心头越发的难过。
不过谢宁当了首饰的事很快传到了纪府苗氏的耳中。
谢家人还不曾离开洛阳城,苗氏一直派人留意着,但凡谢氏为了路费将那批胡参冒险卖了,那她也就到了死期了。
然而谢氏并没有,不但没有动用那批胡参,她还打算当了首饰在洛阳城里苟且活下去不成?
苗氏于是叫阿奴准备笔墨纸砚,她要写封告密信入刑部,三十多年前的那桩案子可以结了。
阿奴如今成了苗氏最亲近的人,代替了先前的贴身嬷嬷,这会儿站在苗氏身后看到她写的信,她脸色微变。
想到昨夜谢国东对她说的话,阿奴犹豫了一下,毕竟纪府要是没能落得好,她又将没有去处了,好不容易在纪府站稳了脚根。
于是阿奴上前一步,小声说道:“夫人,此信不可以送入京城。”
苗氏一听,手中笔锋一停,有些不高兴了,沉声道:“下人岂能插嘴,你还速速退下。”
阿奴却接着说道:“我听了谢护卫昨个儿喝醉了酒跟我说的话,他说当年勇侯曾与他联系过,他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民间,也并没有派人来寻找。”
“而且勇侯还叫他好生照顾好他女儿,也默认了他们当初的婚事。”
阿奴的话,其实苗氏先前在五福寺的林子里曾听到一耳,现在被阿奴再次提起,她也就留了神。
这一下苗氏手中的笔放下了,她看着阿奴,问道:“你当真听他亲口这么说的?这岂不是代表着皇上原谅了长公主的过错?”
可是也不对,真要是原谅了,按理这案子也该翻案了,勇侯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也该找到机会才是。
阿奴说道:“谢护卫的意思是,当初勇侯这是在护着这个独女,不想她再卷入皇家,才让她流落民间的。”
苗氏这信还真不能写了,虽然她无法揣摩出皇上的意思,但是现在一但写信送入了刑部,万一皇上回心转意,反而连累了纪府。
而且指不定给了谢氏一家的机会,不成。
阿奴见她不写了,心下一安。
苗氏便叫阿奴将笔墨撤了,她叫来心腹护卫,让护卫再给谢氏一家送封警告信去,催着他们赶紧离开洛阳城。
谢家再次收到苗氏的信,又是催着她离开洛阳城的,然而谢宁却越发坚定了。
若不是苗氏的这一封信,她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想来苗氏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写告密信的事儿。
她既然没有写,她也担心因此惹上麻烦,凭着她这一点儿的担心,谢宁就更加胆大起来。
来富守着城北的伎坊里,一直蹲在一个角落中,没想被五姐猜中,贾济又来了。
这一次来与上一次一样,他找的还是那**,两人又进去谈事情了。
来富等了几日才等来的结果,心里头很是好奇,要是能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就好了。
来富看着门口守着的两个打手,他又只好做罢。
这一次呆的时间短了些,贾济从里头出来,在门口时,那**开口说:“莫着急啊,快到了,这一次的货,你可得小心了。”
贾济点头。
那**却还在交代着:“最后一次了,你莫把老身拖下了水,前不久才出的案子,正在风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