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祁家岂不是知道祁文城的下落了?”
高元朗反应不慢,昨天祁家人去的周家,而周叔还将这事说了。
那祁家知道了消息,必然会去要人啊。
“当然知道了。”周华旭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我就是知道祁家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多半会去镇北将军府要人,所以才来这里找你们,告诉你们这事啊。这热闹你说咱们凑不凑?”
“元朗,前几天的箭术比试,祁文松可是拿了一个剡注,教习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还说他可与希言公子并驾齐驱,这事你能忍的了?”
“就是,就是。只要有祁文松在,咱们再国子监永远得不到好果子吃,凡是都拿他跟咱们比,君子六艺也就罢了,如今连吃喝拉撒也比?我上次就比他去茅厕用的时间长了那么一点,教习竟然三了我三戒尺?我手都被打红了。”
“出息的你。人家上茅厕一炷香,你上茅厕得用一根蜡,你那是上茅厕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里面了呢。”高元朗嫌弃的朝那个小跟班瞪了一眼,见他还好意思将手伸出来,他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扇了上去。
“哎呦,我的元朗哥哥,你下手就不能轻点?那能怪我吗?你也知我马术不好,要是让薛教习考我,那我还不得加练?”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以后别跟在我身边碍眼了。”
高元朗虽然瞧不上祁文松,可他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对自己的“心狠手辣”,学问做的好就不说了,就是骑射,武功也是下了苦功的,起码他高元朗是没那刻苦劲儿。
不过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越看祁文松越不顺眼。
这就是典型的自己不努力,却想着拉着别人一起后退。
毕竟懒惰也是需要培养的,不过可惜的是,人家根本“不领情”。
“元朗大哥,这事咱们到底参不参合一脚啊?这可是看祁文松出丑的大好机会。”
高元朗撇了周华旭一眼,那双粗黑的剑眉挑动了两下,颇为犹豫,“我就是想看,他也得让我看啊。这事是他大哥惹的,又不关他什么事。我们多半就是看了祁家的笑话,怎么能参合的了?再说了,我爹说了。在这京都城内,我唯独不能招惹三家人,一是皇子皇孙;二是永安王府;三是镇北将军府。”
周华旭一摆手,凑到高元朗的身边低声道:“咱们又不是去看镇国将军府的热闹,咱们是去帮忙的。”
“帮忙?”
“是啊,你想啊,咱们的爹都跟镇北将军的关系不错吧?”
几个纨绔对视了一眼,“这能算是不错吗?我爹是认识镇北将军,可人家不一定认识我爹。”
其中一个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家老子的品阶不够大,不敢上赶着往自己脸上贴金。
“哎呀,反正他们都是同僚,而且还是武将。怎么说都是比那些个文臣亲近吧。”
几个人这么一想,倒是点了点头。
反正他们的爹都是舞刀弄枪的莽夫,倒是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癖好。
“既然如此,那咱们拜访一下镇北将军总是应该的吧?”
周华旭这个提议有些突兀了,起码高元朗第一时间就摇了摇头,而且几乎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
“不行,不行。镇北将军的脾气可是京都里有名的厉害,万一把咱们赶出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赶出来?他为什么要赶我们?”
高元朗的眼睛愣是挤出了一大一小的轮廓,皱眉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递帖子,拜访一下乔伯父。”
“拜访?”高元朗的眼睛一亮,“你是说——”
“镇北将军多年不曾回京都,这次回来,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总应该去问个安吧?再加上乔家的四兄弟都在京都求学,之前他们都是住在葳蕤书院和军营,咱们也没有机会认识一下。可如今他们都在镇北将军府,这走动一下,总是好的。”
“对啊,只要我们打听到祁家的人什么时候上门要人,咱们就先他们一步递帖子。到时候我们人就在镇北将军府里,这热闹可不是咱们要看的,是咱们撞上的。”
高元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是啊,这样我们看的光明正大,就这么办。从现在开始立刻叫人给我盯着祁家,只要有消息就来报。”
“祁家规矩多,要是想要去镇北将军府,一定会提前一天递拜贴。”周华旭跟着补充道:“我爹把祁文城惹怒乔大将军的过程也说了,就算祁家再厉害,也不敢冒然登门去要人。毕竟他们有错在先。”
“得嘞,叫人看着,只要见到祁家给镇北将军府递帖子,就立刻来报。”高元朗说完,不无可惜的感叹道:“哎,为什么这得罪镇北将军府的人,就不是祁文松呢?”
“元朗大哥,你放心吧。我敢说,只要祁家去了镇北将军府,一定会带上祁文松。”
高元朗一愣,“为啥?”
“谁让他们祁家有这么一位可以跟希言公子并驾齐驱的文武全才呢?你可别忘了,祁家如今这大大小小的事,哪有他不参合的?这可是他亲大哥出事,祁文松能看着不管?”
“啪”的一掌拍在了桌案上,高元朗顿时哈哈大笑了出来。
“好,好极了。这回只要他敢去镇北将军府,老子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边几个纨绔密谋的兴高采烈,自认为自己的布局天衣无缝,密不透风。
可跟他们隔着一张桌子的位子上,却是一道高挑的身影默默起身,扔下银子便朝着二楼一侧的雅间走了过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来人低声说道:“金刚,是我。”
闻言,门从里面打开。
可只打开半个身位,铜锤一个侧身便快步走了进去。
见到房间里坐着的人,她立刻抱拳行礼,“小姐。”
一直被京都百姓津津乐道且本应该病的半死不活的乔家小姐乔霸花,此刻正裹着一件白色大氅窝在一张太师椅中。
虽然她的脸色看着还是一片惨白,可这精神头倒不似只剩下一口气的苟延残喘。
“知道高元朗他们几个家伙又在憋着什么坏了吗?”
没等凌小悠开口,一个穿着藏青色锦袍,头上束着发髻,戴着黑色网帽的俏丽男子,便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出声来。
只是这声音纤细,带着几分清脆和娇嫩,倒不像一般男人的声音粗犷。
“回五公主的话,奴婢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