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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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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回跟她相亲的,是个凯子。

卓宓桃呆呆看着老妈和大嫂加上大姑姑、小姑姑与两位姑丈,再加上表姊表妹,以及介绍人柯阿姨……加起来不多不少,刚好十个人,还不算那几个在饭店里里外外玩躲猫猫的小鬼头呢!

比起来,男方真是“势单力薄”,除了据说很凯、很老实、很忠厚、很古意,而且外表也的确是又老实又忠厚又古意的男主角之外,还有男主角的妈及两个姊妹。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唔,好吧,其实这种阵仗也不是没有过,只能说她是街头巷尾出了名的老姑婆,不只亲戚朋友知道她没交过男朋友,街坊邻居知道她相亲无数次依旧没结果,搞不好连路人都知道她卓宓桃是个快三十岁还嫁不掉的老小姐!所以呢,相亲宴经常搞得像“最后的晚餐”一样,大概他们都想见证“老小姐终于找到愿意娶她的男人”这种充满历史意义的一刻吧?

餐厅里,卓宓桃和相亲对象坐在角落一张小圆桌,而双方的婆妈军团围住另一边的长桌,八卦是非聊不停,比菜市场还热闹,让其他客人和服务人员满脸黑线。

“卓小姐,今年几岁?”老实古意男瞪着桌面,还频频低头看小抄,声音战战兢兢地像在面试。

卓宓桃忍不住微笑,其实这次相亲的对象感觉还真的是很老实,出发前她的姑姑和阿姨都对这位梅先生赞不绝口。

都相亲了还问女方年龄,可见也是年纪开始拉警报了,才被家里硬拉出来相亲的吧?否则相亲前都是男女双方身家条件摸透透了,两造才被介绍见面,这位据说也快要四十岁的梅先生竟然还是相亲生手,卓宓桃真不知道该不该感叹男女之间的差别待遇。

“梅先生,你不用紧张。”卓宓桃都快相亲相到老油条了,还有心情安抚人家咧。“我今年二十八。”

“二十八岁,那明年就二十九了,不适合结婚……”

卓宓桃脸上滑下三条黑线,仍然笑着道:“是啊,反正也下急。”应该说是她下急,她娘很急!

“可是再拖下去都要三十了,这样年纪会太大。”大概是见卓宓桃主动开口,对方也大着胆子,终于不再看小抄。“三十岁以后会变成高龄产妇。”

卓宓桃脸上黑线更多,继续陪笑。男人即使到五、六十岁都能嫌三、四十岁的女方老,男女婚姻市场就是这么不公平。

还是认真一点应付吧,至少这男的真的很老实,也算用心想和她攀谈,虽然她对婚姻的态度可有可无,但总不能无视母亲的焦虑吧!

很勉强地交谈数回合,卓宓桃觉得比应付学生还累人。中场休息,男方去厕所,婆妈军团靠过来面授机宜。

“小桃啊,姑姑不会害你,这个梅先生真的很好,适合你啦!你这次要睁大眼,不要再敷衍下去了,你看,你妈为了你都急白了头发!”

“呵呵,我白头发还比你少一点啦!”女人讲话就是这样,没事都要话中带刺,当然也有可能是听的人特别小心眼。

总之,她老妈和两位姑姑,加上一千亲戚女眷,经常都是这样,比来比去,高来高去,看得卓宓桃都觉得累。

“对啊,小桃,我看这位梅先生也满中意你的。”表姊也道,“女人嘛,当然要找个对自己外表没意见的,这样以后才不会被说是黄脸婆。”

是啊,至少这位梅先生没当着她的面说她没品味。不过男人婚前跟婚后本来就是两种态度,婚前女朋友是玫瑰花,婚后老婆变成塑胶花,久久清一次灰尘,甚至不理她都没关系……

结婚就是这样吧。卓宓桃叹气,当下心里真的想,就和梅先生试试看吧,虽然一个人很自在,但让老爸老妈担心却很不孝,两个老人家无非是希望她老年时有人照顾罢了。

“吃饱饭后,你们要不要再出去走定啊?”柯阿姨在大伙儿都酒足饭饱后定过来提议道。

“好啊,卓小姐想去哪里?”梅先生问。

就这样吧,就是他了。结婚不过就是生命里的一个环节,不一定浪漫,有时就像去菜市场买菜一样,晚餐菜色迟迟无法决定,而眼前的冬瓜虽然不是她的菜,但至少便宜新鲜又没长虫……

“都可以。不过我想先去一趟厕所。”先去喘口气,才有余力面对下一场仗。

“我也要去!”表姊和表妹黏上来,卓宓桃真想叹气。

厕所里,两个已婚妈妈急着献计,好像怕她不懂得把握,到时“辉煌”的相亲纪录又要再添一笔。

“我老公有SPA俱乐部的会员卡,你要不要跟梅先生一起去?游泳池是最能抓住男人的地方,虽然现在是冬天,不过那家游泳池有温水区。”

“唉,你这样讲好像小桃要直接倒贴一样。”表姊说。

“哎唷,不然咧?再拖下去小桃都要变高龄产妇了,要是我丢脸都丢死了,现在有得吃当然要快点扑上去啊!”

卓宓桃在一旁干笑,心不在焉地对着镜子补护唇膏。

“不过我看那位梅先生好像有鲔鱼肚唉……”

“男人过了四十都是这样啦。”表姊回道。

“我阿娜答就不会。”表妹得意地哼两声,又道:“没关系啦,小桃,反正你最近也肥了一点,他自己有鲔鱼肚,这样比较不会嫌弃你。”

卓宓桃依然一迳地陪笑,走出厕所时,心里其实有种去了一趟厕所,结果没透到气也没充饱电,就又要上战场的无力感。

“宓桃。”

卓宓桃停下脚步,觉得自己产生幻听。

都三年了,秦里昂的嗓音和他喊她的方式,似乎一直留在她的记忆底层,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勾起她的回忆。

这位一走出电梯就仿佛一块巨大磁石的美男子,瞬间把大厅里所有女人脑部的电力截断十秒,陷入脸红心跳和不知所云的空白之中。

大帅哥在喊谁蜜桃啊?是她吧?是她吧?每个女人,不管已婚未婚,都一副想冲出来喊“有”的狩猎者表情。

是幻觉吧?卓宓桃怔忡着。

她为什么看到长得好像秦里昂的男人朝她走来?但他并不像记忆里的秦里昂还带点男孩子的稚气,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老成稳重。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那身造型的关系,她接着认出他脖子上那条围巾,心里头有什么被敲开了,冬眠的思念破土而出,眼眶渐渐热了起来。

男人朝她走来,拉直的嘴角像是一种习惯性的压抑,眼里却闪烁着她曾经熟悉的热切神采。

“老师,我遵守我的约定,来找你了。”他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量说道,大掌握住她的手,低下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她……

生活或许会把浪漫磨成灰,有些热情会冷却,但也有些爱情,在灰烬底下潜伏沉睡,或许会睡一辈子,也或许等到某一天再遇那企盼的灿然星火,只要一点点,生命就会再次被点亮,爱火会再次狂烧……

她尴尬万分地下断向梅先生道歉,然后来不及多作解释,人已被秦里昂绑架,而这中间的过程她整个人呈现当机状态,如果要勉强倒带回现场,那时候大概是这样子的——

“伯母,”秦里昂从容不迫地走向卓宓桃的母亲——神奇的是那一桌子好几个欧巴桑,他还能一眼就找到她老妈——有礼地道:“我和宓桃已经交往一阵子,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她一直瞒着您,很抱歉这次我必须出面千涉她的相亲,请您把宓桃借我三天,三天后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接着,也不知是震慑于他的魄力或美貌,总之一桌欧巴桑犹自目瞪口呆的当口,卓宓桃已被秦里昂带上车。

他的车开上高速公路,却不是回台北,从一处交流道下高架桥后,接着开向郊区……

“你要载我去哪里?”卓宓桃终于回过神来,看着人烟越来越稀少,曲折的山路沿途尽是清幽绿意,水道在山路旁蜿蜒,旅人三三两两,她知道这里是有名的风景区、约会圣地,只是不如阿里山那些名胜远近驰名,所以假日还能保有静谧悠闲。

秦里昂这才笑着转过头看她,“终于有反应了?”

卓宓桃脸颊发烫,贪看他微笑的模样——比记忆里成熟,却依然让她眷恋。

她原本就思念他笑得温暖又开朗的模样,这一刻更是不想移开眼。

“我只是觉得我可能在作梦吧。”他怎么可能真的出现在她眼前?

“老师,你还是老样子,反应不过来时就当自己在作梦。”他嗓音带笑。

“你怎么会在台湾?”

“我说过我要来找你,你忘了吗?”

“我没忘,只是……”只是她不相信秦里昂真的为了她飘洋过海,而且看他对路况熟悉的模样,绝不是初来乍到。

秦里昂没像以前一样要赖,绕圈子逗她玩,而是耐心地解释,“我说过我会来台湾找你,刚好我也打算离开美国自立门户,既然你在台湾,我觉得这就是最好的安排和答案。”

“自立门户?你念完大学了吗?”虽然这没什么好讶异,秦里昂本来就是资优生,如果不是当初为了反抗家人刻意留级,他早该跳级念大学了。

“念完了。”他把车停在一处平台上,正好能够欣赏落日。“该拿的执照和证照我也尽量在念书时拿到,其实以前放长假时我有空就会到台湾来。”不过都是瞒着家人,用他自己在事务所打工的钱过来的。

“是吗……”原来他来过台湾她却不知道,也许他所谓的“来找她”,只不过是师生之间礼貌性的拜访吧?卓宓桃突然有些失落。

“老师。”他倾身贴向她,卓宓桃的心跳漏了半拍。“不要再相亲了,他们都不适合你,我才是该跟你走一辈子的那个人。”

卓宓桃小嘴微张,脸颊绯红,不敢置信。

他……他在求婚吗?在他们分离了三年多,重逢却不到三小时的此刻?

“里……里昂,我知道你想实践你的承诺,”卓宓桃呐呐地开口,有些忐忑,不敢表现出内心的喜悦,毕竟这太突然了,他们之间有着三年的空白,而在三年前,他们的爱情甚至还不够成熟。“可是三年来我们都变了不少,虽然你真的成长很多,我很欣慰,不过我们心里对彼此的印象都还停留在三年前,也许期待与现实会有落差……”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他微笑反问。

卓宓桃真的觉得秦里昂成长好多,要是以前的他,早就耍赖着说她藉口太多,他大少爷想干嘛就干嘛。

“这是事实啊,我们分开了三年。”

“分开三年,老师不问我现在在做什么?”他只是悠哉地向后躺,也把她的椅背调成能舒适躺卧、适合赏落日的角度。

她当然会问啊,只是被他的求婚宣言吓呆了嘛。“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念的是法律系,不过念书时我的目标就放在到台湾开律师事务所,所以只要放长假就回来进修和考取证照。”

法律系?“真巧。”R也是念法律系……

秦里昂看她一副点下通的呆拙模样,忍不住好气又好笑。“老师,你记不记得我的英文名字怎么写?”他再出招。

“记得啊!”她曾是他的班导嘛!那时就很奇怪他的中文名字怎么是“昂”

而不是“安”,不过也有可能秦家长辈属意“昂”这个字,里安毕竟太女孩子气了。“Ry吕嘛……”也是R开头,又一个凑巧!真是人间无处不巧合啊,虽然她一直不知道R的全名叫什么……

秦里昂脸上笑意更深了,看着她那熟悉的、每次现实摆在眼前却拚命说服自己只是幻觉的可爱表情。“老师要不要再问问,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相亲的饭店里,刚好找到你,还知道你在相亲?”再自我催眠啊,真是有够呆的!

“呵呵……”她干笑两声,“不会是我自己告诉你的吧?”这不是真的!

里昂不是R……

“猜对罗,老师你好聪明啊!”他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有些戏谵却又难掩宠溺,再抬起头时,却见卓宓桃眼眶泛红,像正努力地忍住眼泪。

“怎么了?”

卓宓桃深呼吸。“没事。”别太丢脸了,她命令自己。“你不会正好有个笔友兼网友,是你高中时的老师吧?”

“你气我欺骗你吗?”

“不是。”卓宓桃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滚下来。

该不该老实说?曾经牵挂到心痛的人,原来一直都陪在她身边,她想起三年来他们对谈的点点滴滴,想起她如何努力用生活来磨平与他分离的伤痛,想起她如何努力想放掉他们那段回忆……

而他却一直陪着她。

“原来你一直都在。”她却傻傻的,头一年时有好几次用MSN和他彻夜谈天,只是因为想起秦里昂也许终究会发现对她的爱情只是一场迷恋,她心慌意乱到睡不着,便问他:会不会忘了露娜老师?

现在想想,R从没说过他思念露娜,他总在MSN上说:“我想念老师,非常想念。”

R还说:“如果再让我见到老师,我会对她说,我真的爱她。”

秦里昂将卓宓桃搂进怀里。“要多少日子才够填满我们三年的空白?三年够吗?那我能不能作弊,告诉你,其实我已经陪了你三年?”

要用多少决心来证明他不是一时的年少轻狂?他默默地努力成长,为她,从不说辛苦,只要她在电脑荧幕上一句简单的“加油”,就能继续往前走。

卓宓桃终于忍不住呜咽地哭了起来。

“我们结婚吧,老师。”他笑着吻她的脸颊,吻她的泪颜。“或者你要我再追你三年也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你答应和我过一辈子。”

“我们的家人怎么办?”这才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啊!

“我爸妈一时间可能还无法接受你,不过我跟你保证,虽然我没办法立刻让你成为秦家的媳妇,但我,秦里昂,这辈子就只属于你,我将给你我的全部和我的未来。”他停顿了下,“你呢?你愿不愿意也把自己交给我?请你陪我,我们一起努力,不要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不要让他们像三年前一样,轻易被拆散……

已经哭得一塌胡涂的卓宓桃,在这个她思念了三年,也全心信任三年的男人面前,又想也没想地签下她这一生的最后一纸卖身契。

“好!”说罢,埋进他怀里,继续哭……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秦里昂借了她三天,三天的如胶似漆,他天天去接她下课,老小姐卓宓桃有一个帅到天怒人怨的男朋友,大家跌破眼镜,私底下也打赌她何时被甩。

卓宓桃三天来不敢接老妈的电话,她手机关机,住处的电话线也拔掉,第三天要请假回家时,她已经有必死的觉悟。

最大的难题是,秦里昂年纪比她小!

这下子,家庭风暴势不可免,她还记得老妈当年对老哥那位年纪比他大的女朋友反弹很大,当着人家的面骂得好难听,她只要想到老妈当年对那女孩讥讽的话语,心都凉了半截。

平常虽然看不出来,实际上老妈和一干长辈的思想都相当古板保守,认为好男儿不会想坐“金交椅”,而女人若是和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走在一起,只会让人指指点点——时代进步又怎样?封闭的人只看到封闭的世界,古板的人也只看到古板的世界,卓宓桃从没想过要和老人家抗争到底。

何况他老哥当年都没成功了,她怎么可能侥幸过关?虽然她现在想想,当年老哥实在也没怎么坚持就放弃了。

秦里昂却在第三天早晨要她到学校去把半天的课上完,他一个人先打头阵去她家提亲。害怕母亲发威的卓宓桃在胆怯不已又骑虎难下的情况下,可耻地点头答应他的提议。

结果就是导致三个月后,她穿上婚纱,嫁给了秦里昂。

“我妈知道了会扒了我的皮!”夏威夷的沙滩上,卓宓桃还在碎碎念,打从她知道秦里昂如何蒙混她爸妈过关后,同样的碎碎念就没停过。

她和秦里昂先登记结婚,才补办喜宴,喜宴中秦家出席的人虽下多,但光数他们代步的那些进口名车,那阵仗也够华丽到教人睁不开眼了。来的都是秦里昂的堂哥堂姊,长辈中出席的只有最小的叔叔和婶婶,但让秦里昂欣慰的是他哥哥也特地出席了,这代表他父母态度软化是迟早的事。

婚宴说风光嘛,是很风光,秦里昂说要让她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小姐有一场羡煞所有人的世纪婚礼,替他心疼的小笨羊扳回多年来被耻笑的颜面,只不过卓宓桃从头到尾都为了秦里昂的谎言心惊胆战就是了。

秦里昂吻她,一边把樱桃喂到她嘴里。

“你知道吗?这三年来跟我爸妈拔河的过程中,我学会一件事。”他把依然缩成一团,并不断喃喃自语的女人揽进怀里,悠闲地喝了一口冰凉的水蜜桃伏特加,“那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你放心吧,没事的。”他又喝了口伏特加,喂给卓宓桃。

“放心?放心个鬼啦!你真的太离谱了……”

秦里昂换成侧卧着,面向卓宓桃,“是你自己答应交给我处理的啊。”

他笑得一脸无辜,而想必这张脸是让他成为法律界一鸣惊人的黑马、连胜数场官司的利器之一,也是让她爸妈乖乖上当的原因之一。

“但是你说谎……”

是的,他说谎。

“放心吧,我们的婚姻是合法的,其他就慢慢来吧,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我们的决心。”秦里昂横臂将老婆往怀里抱,吻住她的小嘴,不让她在他们甜蜜的蜜月旅行中继续碎碎念。

是啊,总有一天,而那天就在几年后,卓宓桃大年初二回娘家时。

“阿桃啊!你看这‘零周刊’上面写的是不是里昂?”老妈拿着最近街头巷尾人手一本的数字周刊,兴奋地由外头嚷嚷着进屋。

卓宓桃看了一眼,没觉得哪里不对,点头道:“是啊。”

“果然才情哦!这个官司轰动全台湾溜,连欧美都有新闻报导,里昂竟然打赢了,吼你都不知道吴太太跟你阿姑她们现在多欣羡我哦,我女婿真正是才情啦……”老妈翻着数字周刊,眉头却接着一凛,“阿不过这个最年轻的百万大律师是怎样?不到三十岁……效不对捏……”

卓宓桃听到这里,心中警铃大作,突然站起身,“奇怪,怎么从刚刚就没见到小安?我去找他。”快溜啊!

“唉,阿桃啊,你看这杂志上为什么说里昂不到三十,是不是写错了?”

老妈还没搞清楚状况。

偏不巧,秦小安和秦里昂父于俩正从外头回来,卓宓桃一脸天要亡她的挫败与绝望。

“里昂啊!你回来得正好,你看这篇,他是不是写错了啊?”

秦里昂早有心理准备,他看了看拚命打暗号的老婆,笑了笑,“妈,上面没写错,我今年还没满三十岁。”

轰地一声,卓家鸡飞狗跳。

当天,秦里昂和卓宓桃夫妇,被气急败坏的卓老妈罚跪在祖宗牌位前,连疼女儿的卓老爸也不敢开口求情。

“外婆,拔拔妈妈为什么要罚跪?”卓家目前最受宠的秦小安黏在外婆身边,一边吃年糕,一边童言童语地问。

“拔拔跟妈妈说谎,坏坏,小安不可以学,猪到吗?”卓老妈朝那对还敢在祖宗脾位前要甜蜜、放闪光的小夫妻用力地哼了声,回头继续剥龙眼干给爱孙吃。

“哦!拔拔坏坏,妈妈坏坏。”秦小安用力点点头,“外婆不要生气。”

小家伙已经懂得替爸妈缓颊,秦里昂多年的苦心总算没白费。

另一边呢,秦里昂悄悄握住妻子的手,倾身亲吻她的脸颊。卓宓桃又嗔又好笑地睨着丈夫,他又像当年那样,露出只有在她面前才展露的温暖微笑。

两人依偎着,终于靠着无比的决心与爱情,渡过所有难关。

而未来,也会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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