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之东,渭水河畔,广阔数十里平原,确实是个决战的好地方。
自正月二十日起,在这个平原上,便不断的汇聚着兵马,姬溪和吕布相隔二十里分东西扎营,互不侵犯,只是不断的操练着兵马,等着十日后决战。
正月二十五日,小皇帝到了姬溪的大营,同来的,有吕春,有高顺,有芙儿,有二万五千兵马,这是蓝田县的家底。
正月二十一日,徐荣率领三千本部兵马弃了吕布,来投姬溪。
正月二十八日,黄忠自上郡率领八千兵马赶来助战。
正月三十日,胡轸自潼关而来,带来了七千兵马。
此时,姬溪的兵马全部集结完毕,共计五万八千人,而吕布,已经集结了十万大军。
正月初二,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气,双方会阵处,却似蒙上了乌云,阴沉的令人心慌。
近十六万人,其壮观自不必多说,阵圆处,吕布策马奔出,高喝:“来战。”
一语炸破,十万大军疯狂呐喊:“来战,来战,来战……”
赵云出马,挺枪直取吕布,而今日的吕布,却仿若疯魔,其战力竟是一瞬间飙升许多,只数合,便将赵云打的有些狼狈。黄忠见状,出马来战,而二人夹攻,非但奈何不了吕布,反而被吕布一戟将黄忠拍落马下。
黄忠搭箭射去,却连续三箭落空,吕布宛若发了狂般,举手抬足间具有莫大伟力。
黄忠在赵云的相助下,再次上马,酣斗吕布,败象已显。
姬溪瞧的目眦尽裂,忍不住的大吼:“虎娃,给老子回来。”
许是兄弟间真的有心灵感应吧,姬溪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声战马的嘶吼,那声音,虽在万军从中,仍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雄壮有力。
一道黑影,在大军前面划过,马上一魁梧小将高扬大刀,直向吕布冲去。
“两位哥哥且退,我来战他。”
吕布喝问:“何人如此狂妄,报上名来。”
“我乃关山姬渊是也。”
音未落,人已冲进了战场,白虎噬月刀抡起直劈而下,若开天之惊雷。
赵云和黄忠心有不甘,想要同战吕布,但奈何胯下马与蹑影和赤兔想必实在太过不堪,根本就跟不上人家,不得以之下,只得退回本阵。
回阵再看,二人不由的具皆倒吸了口冷气,因为他们觉得,此时的吕布,竟比刚才更胜几分,而那个小将,竟然能不落丝毫下风。他们此时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人只知有吕布,谁曾想,横空出了个姬渊,与吕布平分秋色,且渐有独占鳌头之势。
姬溪抿着嘴,眼中有兴奋,有欣慰,有骄傲,更多的是担忧,然而不管怎么说,姬渊能在这最后关头赶过来,这让姬溪的信心振奋了起来,他毫无来由的觉得,此战,自己必胜。
眼看着,姬渊和吕布已经斗了上百回合,仍然不分胜负,姬溪还坐得住,吕布那边的军士祭酒,赵茛忍不住了,所以,他错误的下令鸣金让吕布撤回。
战场之上,士气这东西是很微妙,也很重要的,赵茛这无厘头的一鸣金,己方的将士心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主帅是不是打不过人家啊,而只要这个想法一生,信心立刻就会降低一筹。
姬溪的计谋或许不足,武力更是不足挂齿,但若论战场上的临机决断,姬溪自信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呢,几乎在赵茛鸣金的刹那,姬溪就猛的扬起了手中湛卢剑,疯狂的吼:“进攻,杀……”
一方在鸣金,一方在擂鼓,其境况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姬溪立刻占据了先机。
吕布见状大怒,真想把赵茛抓起来砍了,可此时还是当以战局为重,在他的带领下,哪点微弱的劣势渐渐的被扳平,战况胶着,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
吕布的兵马多,自然越战越有优势,而就在差点锁定胜局之时,己方忽的生变。
变起吕布自己的亲卫兵马,发起人是张统。自张统跟了吕布开始,对吕布的话惟命是从,没有丝毫的逾越,不只是他,其他的三千兵马也是如此。吕布对这三千人太满意了,当初杀董卓用的就是这三千人,他们像是机器,只知道服从命令,久而久之,吕布甚至都忘了这三千人原来是姬溪的部下,而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心腹。
然而就是这支心腹,在这战局的关键时刻,反叛了,他们人数虽少,但他们的策略却很对,他们在斩首,针对的目标具是军中的中层将领,这些人,是整只军队的主干,没有了这些主干,自然大乱。
不夸张的说,张统率领的这三千人,逆转了这场战争的胜负。
数百个将领的死去,带来的后果是可怕的,令行不通,兵败便是必然,一败,便是一泻千里,回天乏术。
吕布败了,兵败如山倒,他突围而去,姬溪紧追不舍,却故意的只追不杀,愣是把吕布逼出了关中。而之所以不杀吕布,姬溪也是临时起意的,因为他觉得,吕布不是屈居人下之人,把他放出关中,让他去祸害祸害那些诸侯,想来也是不错的事情。再说了,兵败后的吕布,已经对姬溪够不成威胁了。
此战虽胜,然而关中的局势还远远没有平定,接下来的三个多月,姬溪率兵四处征战,消灭一切反对的声音,五月底,姬溪回到长安的时候,整个关中,已经尽在掌握。
在这之间,袁绍和曹操没有任何的动作,南方刘焉死了,其子刘璋刚刚继位,也没有闲暇招惹姬溪,西北马腾韩遂似乎有些蠢蠢欲动,却始终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举动。
大家都在观望,在思索,在密切的关注着关中的一举一动。
在这万众瞩目中,初平三年六月初一,长安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改元大典,改初平为雍和,是为雍和元年,若依后世公元而论,应为公元192年。
皇帝登高而坐,敬仰天地,祈求风雨之后,黄门侍郎拿出诏书,宣读天子诏令。
封,姬溪为左将军,领司隶校尉、幽州牧。
封,袁绍为前将军,领冀州牧,赐邺侯。
封,曹操为后将军,领兖州牧,赐武平候。
封,孙坚为破虏将军,领长沙太守,赐乌程侯。
封,陶谦为安东将军,领徐州牧,赐溧阳侯。
封,刘表为镇南将军,领荆州牧,赐成武侯。
封,袁术为后将军,领扬州刺史,赐淮南候。
封,刘璋为征南将军,领益州牧,赐德阳候。
封,马腾为征西将军,领凉州牧,赐槐里侯,韩遂为安西将军,领武威太守。
这封诏书,明晃晃的将天下分成了九块,等于变相的承认了各路诸侯在自己领地内的主导权,姬溪当然不想这么做,但却不得不这么做,这其中的无奈,不可尽数。
天下分封完了,然后便是册封百官。
封赵谦为太尉,录尚书事;种拂为司空,录尚书事;蔡邕为司徒,录尚书事;姬溪为卫尉;马日譂为太常卿;淳于嘉为光禄勋;赵岐为太仆;张温为廷尉;杨彪为大鸿胪;黄琬为宗正;华歆为大司农;吕春为少府。
三公九卿册封完毕,剩下的大小官员认命皆属少府之责,也就是吕春的事情了。
总的来说,这次的改元大典只不过是走了个形式而已,它最大的作用是在告诉天下苍生,瞧瞧,经过连年征战,现在的天下已经井井有条,尔等只需要各司其职便可。
而这,终究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有见识的人都知道,这只是权宜之策,决不会持久,各路诸侯的大战必然会再次掀起,只不过是不知道会是由谁挑起来罢了。然而不管怎么说,这个天下,总会因为这次的改元大典获得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
对各路诸侯而言,这同样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养民,屯粮,养兵,练兵的绝佳机会。
姬溪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自改元大典之后,他便立刻再次离开了长安,投入了军旅,他带走了高顺,徐荣,胡轸,张氏四兄弟,黄忠,赵云,姬渊等人,只留下了张统率领一万兵马驻守长安,并将长安的一应政务全部扔给了吕春,可怜的吕春,忙的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和他心爱的人儿蔡琰成婚呢。
为此,蔡邕已经寒着脸来寻姬溪好几次了,可一连几次都没有见到姬溪的面,不得已之下,只能独自回家生闷气。
姬溪不是不想让吕春尽快完婚,可实在是时不我待,必须得争分夺秒,个人之事便只能暂且放在一边了。
姬溪的这次出行,着重做着三件事。
第一件,征兵。如今的国库还算充实,所以,姬溪打算将关中的常备兵马扩充到二十万。
第二件,选将。如今的姬溪,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手下的将领实在太少,根本就无法应对这急速的扩张,所以,选将便势在必行,且刻不容缓。
第三件,建设一个完整的军事系统。姬溪要求,所有当兵的必须登记在册,并在册上详细的注明其人的籍贯出处,年龄官职,参军年限等等,并且,姬溪大胆的将后世的集团军制引用到了当下,他将整个关中的二十万兵整编成了一个军,下设师、旅、团、营、连、排、班。而后,他又将后世的军衔制度照搬了过来,所有从军者依照个人参军年限,功绩,能力等等从上到下分别为上将、中将、少将、上校、中校、少校、上尉、中尉、少尉以及列兵。
这个军事系统,完全独立于政权之外,姬溪出任军长,领上将军衔,吕春出任参谋长,亦领上将军衔,除此二人之外,姬溪按照个人的功绩,封徐荣,胡轸、黄忠、高顺为少将,封姬渊、赵云、张统为上校,封张氏四兄弟为中校,余下的将领,各领尉级军衔,充塞到军中各个职位。
这是一项庞大的工程,然而,经过众人的不懈努力,终于在这共和元年的冬天完成了这项伟大的工程。
姬溪将这支二十万人的军队命名为第一军,下分七个师。第一师编制为五万人,师长由少将徐荣担任,驻守秦州;第二师编制为四万人,师长为少将黄忠,驻守上郡;第三师编制三万人,师长为高顺,驻守潼关;第四师师长为胡轸,编制两万人,驻守峣关;第五师编制三万人,屯兵扶风郡,策应各处关隘;第六师编制一万人,由张统做师长,驻兵长安,总领长安防务;第七师常备编制两万人,建营于长安之侧,由姬溪亲任师长。姬溪要求,所有的亲兵必须先来第七师接受集训,合格后才能下放各师团,并且,各师以团为单位,要轮换着来第七师集训。
赵云、姬渊、张氏四兄弟等人都被姬溪留在了自己的身边,成了第七师的各个团长,可以说,第七师是整个军的新兵营,但又是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师。
这个军事系统,姬溪觉得是自己至今为止最大的成就,虽然仍有很多的不如意和不完善,但姬溪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众人的不懈努力,第一军,一定能大放异彩。
怀揣着这个希望,姬溪回到了长安,见了小皇帝,和他聊了聊后,便出宫回了自己的府邸,这个府邸,还是当初董卓送给姬溪的,姬溪也没想过要换,甚至连牌匾都没换,仍是烫金的“姬府”二字。
只不过,如今的姬府,才能算是真正的姬府,因为姬月,姬渊,姬蔓,吕浅都从蓝田县搬过来了,出去外出求学的姬昀,一家人再次住在了一个屋檐下,而这,才算是一个家。
回家了,姬溪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他笑着和姬月吵了几句嘴,和姬蔓吕浅说了几句笑话,而后一家人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姬溪喝了点酒,不过,今日的酒似乎太过浓烈了些,姬溪才喝了一点,就大醉倒下,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