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小皇帝,今年十岁,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就死了,他的父亲两年前死了,很疼爱他的哥哥刘辩一年前死了,唯一的亲人董太后一年前也死了。
随后,我们的小皇帝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他的孤独,是由内而外的,是注定的,因为他是天子,且还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天子,所以他在百官们眼里,只是一个天子,在董卓的眼里,只是一个傀儡。
这一年中,他那双稚嫩的眼睛见到了太多的血腥和残暴,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充斥这数不尽的阴谋诡计,对这些,他不懂,但很怕。
他的恐惧,没有任何人倾听,他的孤独,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体会。
渐渐的,他也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傀儡,他仍会惧怕,但却忘记了怎么哭泣。
初见姬溪的时候,他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亲切感,但这丝亲切感,却在这短短两日间消失殆尽,留下的,仍是恐惧。
他呆滞的坐在銮驾上,由姬溪护送着往长乐宫去,看着姬溪有条不紊的下令,看着身边的三千甲士不断的减少,而宫中的防卫越加的厚实,他觉得姬溪确实是在努力的做事,可他不明姬溪这么做的缘由,或者说不明白自己的住处为何需要这么严密的防守。
这个问题盘桓的小皇帝的心中,久久不能理解,而姬溪似乎看透了小皇帝的疑问,是以到了皇帝的寝宫临华殿后,姬溪问他:“陛下可知,五宫之地为何要防守的这般严密?又可知,陛下的身边为何要有这么多人守卫?”
小皇帝愕然的摇头,惧怕的看着姬溪,姬溪叹了口气,说:“因为,这是天子的威严。”
小皇帝想问什么是威严,却不敢,姬溪也没有解释,只是慎重的对小皇帝说:“陛下,你当读书以明志,你当习武以强身。”
小皇帝欣喜的发觉,在姬溪说完这两句话后,那丝亲切感又回来了,让他幼小的心感觉到了久违的暖,于是乎,他竟是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姬溪微笑,说:“那边先读书吧,离午膳还有一个时辰,陛下可自行就读,容臣先去处理一些事情,片刻便回。”
皇帝乖巧的点头,姬溪报以微笑,看着小皇帝转身走向书案,却把紧随其后的黄门拦住,问他:“你叫什么?”
黄门略有些诧异的看了姬溪一眼,不知道姬溪是什么意思,可却知道这是董卓的义子,自然不敢放肆,是以如实答道:“回中郎将,小人陶普。”
姬溪问:“临华殿有多少人伺候?”
陶普答:“三十四人。”
姬溪点头道:“去把他们都召集在殿外,半柱香为限,未到者斩。”
闻言,陶普大惊,愕然道:“将军,这如何赶得及?”
姬溪本着脸说:“既然觉得赶不及,那还不快去。”说罢,转身便向殿外走去,根本就不给这黄门反驳的机会。
对此,陶普有心想对姬溪说自己乃是董卓的亲信,只是受命服侍在天子左右而已,实则与姬溪乃是一家人。可看着姬溪的样子,又琢磨着姬溪是不是故意这么做,以此来树立自己的威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现在上前无疑是给他难堪,还是卖他个面子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陶普还真的是卖力气,腿都快跑断了,总算在半柱香内集结了二十八人,而那剩余六人,也在一炷香内陆续赶到了殿前。
人员全部到齐后,陶普看着寒着脸的姬溪,觉得迟到的六个人免不了要受点皮肉之苦了,不过也仅此而已,至于被杀,陶普觉得不可能,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这些人怎么说也是董卓派来的,你打打可以,不过若是真的杀了,单是董卓那里你就过不去。
事实证明,陶普的想法错了,错的很离谱。
之间姬溪待人员到齐,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高顺,迟到几人?”
高顺答:“六人。”
姬溪:“斩。”
“是,来呀,斩。”
这一问一答,众皆愕然,而还未等喧哗声起,六颗人头已经落地。
陶普哆嗦着问:“将军,这是为何,我等都是……”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一来姬溪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二来已有军士将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姬溪知道此人是这些人的头头,却暂时没有理他,反而向另一人问道:“刚才你也在殿中,可听清了本官与陛下说了些什么?”
此人早就被吓得浑身发抖,是以听了姬溪的问话后竟是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见状,姬溪阴森的一笑,轻声说:“斩。”
斩了此人之后,姬溪又望向另外一人,问了同样的话,此人说:“没听见,小人什么都没听见。”
姬溪皱眉,说:“你耳朵聋了?斩。”
又问一人,其说:“听见了,小人听见了。”
姬溪大喜问:“听到了什么?”
此人顿觉生机就在眼前,一时间说话都顺溜了许多,一字不落的将姬溪与天子的对话叙述了出来,姬溪听罢,赞赏的点头笑道:“非常好,你的记性非常好。”
听了姬溪的夸奖,此人瞬间有了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可还未开口道谢,姬溪却又说:“不过本官不喜欢记性太好的人。所以,斩。”
姬溪又转向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奴婢,问:“你刚才不在殿中,可刚才那人的话你是听见了的,复述一遍。”
这奴婢愕然半响,正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不定的时候,姬溪却已经不耐烦了,说:“斩。”
就这般,连斩十人,不管这些仆人奴婢怎么回话,或者回不回话,都只有一个结果,斩,仿佛姬溪就是纯粹的想要杀这些人而已。
待姬溪杀到第十三人的时候,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只见他猛地跳起,疯狂的向外跑,嘴里面嘶吼着些什么没人听的清楚,看样子,已经被逼疯了。
可姬溪还是不放过他,直接下令道:“抓住他,分尸。”
这般的做法,连高顺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是以杀了那人之后,便不再有动作,姬溪见此,露出了一个令高顺胆战心惊的笑容,随之说:“老子说分尸,你没听到。”
高顺苦涩的举起刀,强忍着呕吐,却真的将那人分尸了。
姬溪满意的点点头,复又望向一人,可还未发问,那人惊恐的神情便猛地一滞,却是被吓死了。
姬溪厌恶的摇摇头,说:“没用的东西,丢出去喂狗。”
接着,又是下一人,杀到第十七人之后,姬溪兴致未减,仍旧兴致勃勃的问:“本官和陛下说了什么?你听清楚了吗?”
姬溪明显的感觉,这人深吸了口气,而这口气,却让姬溪瞬间紧张了起来,颇为期盼的等着此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