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惊恐的看着张昭铭,“你什么时候…”
张昭铭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原来刚刚他在两人面前走了几圈的时候,已经顺手将那瘦子的哑穴给封住了,他知道那瘦子嘴巴紧,想要套话,还是从这爱说嘴的胖子嘴里套好些。
他上前将两个人的穴道都解开了,对这两个呆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人道,“带我去见我爹吧。”
“啊?你是?”胖子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是韩林儿,”张昭铭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刚刚他从两人的举止间猜出来了,这两人肯定是白莲教徒,同时他也想明白了金焕林去哪里了,肯定是被自己老爹抓了去,否则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在金府无声无息的把人抓走了?要是抓走金焕林的人是金家的仇人,金家怕是早就被血洗了,很明显,抓了金焕林的人真的只是想要问话而已,并不是要对金家不利,这样的人,想想也只有自己老爹了,老爹神通广大,想必是知道自己和金家的关系,这才没有对金家怎么样吧。
“你是韩林儿?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瘦子要明显精明一些,问道。
无奈之下,张昭铭将所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都搬了出来,就差把老爹屁股上长的一个痣都说出来了,总算是把瘦虎肥龙二人说服,两人急忙纳头便拜,“属下参见少教主!”
少教主?张昭铭苦笑一声,这可不怎么好听,不过他还是笑笑,将二人扶了起来,问起他们跟踪自己的缘故。
既然确定了对方就是自己找寻已久的少教主韩林儿,这两人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那胖子仍旧是述说的主力,唾沫狂飞,一口气说了近半个时辰,他本来就能说,此时更加心中激动,教主曾经承诺过,找到少教主的重重有赏,叫他如何能不激动?
原来张昭铭失踪以后,韩山童苦寻不着,最后想到了金家这条线索,他认为金焕林和张昭铭一起,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于是韩山童亲自出手,晚上到了金府把金焕林抓走,不过他知道金家和张昭铭的关系,自然也只是知道了金家和彭莹玉的关系,把金焕林抓走也只是为了问张昭铭的事情而已,虽然现在金焕林还被囚禁着,但却也没有吃什么苦头。
抓走金焕林之后,韩山童又派了一些人手在金家附近蹲守,如果发现了可疑人物,一定要立刻上报,他还是对金家有些许怀疑的,而且他认为如果张昭铭没死,一定会再来找金家,所有在金家附近的白莲教众手中都握了一张张昭铭的画像,张昭铭来到金家的时候,还是一副邋遢的样子,可是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模样,所以瘦虎肥龙才盯上他,一来是因为他“行踪诡异”,二来是因为他长的很“像”少教主。他们两人没有见过张昭铭,只是凭着一幅画像,而且张昭铭这半年来变化不小,所以他们还是不敢确认的。
“哦,原来如此啊,你们跟我去见爹吧,嗯,从这里回去,怕不得十几天吧,”张昭铭急于见到老爹,一来是有很多事情要跟老爹说,二来也是为了尽早的将金焕林放出来,不管怎样,金焕林总算是他的朋友,因为自己的事情这么关了他半年,张昭铭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启禀少教主,教中总坛现在移到了颍上,”瘦虎小心的道。
“颍上?”张昭铭一愣,难道搬家了?幸亏遇到这两个人,要不自己岂不是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是的,教主为了找寻少教主方便,便把总坛移到了颍上,”瘦虎恭敬的回答道。
“哦,”张昭铭点了点头,原来老爹是为了找自己方便一些啊,不对啊,颍上,好熟悉的名字,啊!张昭铭心中一动,这颍上,不就是红巾军起义的地方吗?难道老爹是为了自己才把总坛移到这里,然后在这里发动起义的?难道历史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改变吗?张昭铭心里有些乱,他随口问道,“最近这段时间,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少教主是问教中还是天下?”瘦虎很是仔细的问道。
“天下,”张昭铭在山中待了半年多,到了金家也没来得及问问这些事情,现在突然想了起来,也就问了出来,历史的变化,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虽然他不想搅乱历史,可是他却更加不想自己老爹按照真实历史那样在起义的时候被杀。
“朝廷变钞了,百姓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瘦虎的声音有些低沉,这些白莲教的教徒,大多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底层百姓们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自然是最为清楚的了,感同身受。(变钞的事情请看刺杀顺帝的那一章。)
“变钞了?”张昭铭大惊,看来历史真的是被改变了,原本应该是发生在至正十年的事情,可是怎么现在就变钞了?这才是至正九年啊,此时的张昭铭自然是不知道,正是因为那件刺杀顺帝的事情,才让脱脱有了机会趁机请奏变钞的。
在董大鹏等人刺杀了顺帝之后,至正九年夏,顺帝便下诏:“以中统交钞一贯文省权铜钱一千文,准至元宝钞两贯,仍铸至正通宝钱与历代铜钱并用,以实钞法。至元宝钞,通行如故,子母相权,新旧相济,上副世祖立法之初意。”
可是因为各级官员的偷懒,贪图省事,铜钱没铸几枚,纸币倒是弄出了一大堆,《元史?食货志五》称为:“每日印造,不可数计……交料之散满人间者,无处无之。”至于汇率兑换,朝廷规定交钞对宝钞为一比二,等于是硬生生地把老百姓手中的票子贬值了一半,与打劫无异。这还不算,由于交钞印刷毫无节制,很快造成通货膨胀,“行之未久,物价腾贵,价逾十倍”,在京城五百贯交钞,还买不到一斗小米。
要知道,自从秦汉以来,中国一直都是坚持着使用铜来做货币,主要使用铜钱进行国内贸易,只有在对外贸易的时候,才会使用一些贵金属诸如金、银之类的,因为中国不是一个大量产银的国家,而元代的时候,大航海时代还未开始,美洲这个主要产银地还没有被发现,并且列入世界体系之中,所以那时候要是用银子来交易的话,在中国是行不通的,但是元代朝廷都是中用色目人来主管国家财政,色目人来自西方,西方是习惯使用贵金属作为货币的,因此,色目人在中国也试用了同样的方法,不铸铜钱,反而使用贵金属作为货币,这样一来,自然就导致了一个“白银黑洞”。
那时候中国的市场是超级庞大的,其时中国是真正的作为世界的核心,这样一个庞大的市场,作为货币的贵金属使用的数量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一下子造成了一个世界性的银荒,而中国,或者说是元朝政府的治下,也形成了通货紧缩的危机,于是,脱脱便打算变钞,大量的发行纸币来改变这种状况。
当然,元代的纸币跟现在的纸币是不一样的,不过也早就有了先例,早就北宋时就有纸币诞生了,但是古代人虽然懂得经济的道理,然而毕竟没有系统的学过经济学,对于经济中的很多问题无法解决,元蒙朝廷更加是如此,于是变钞就由一个很好的想法变成了令大元朝陷入全面危机的一个推动力,加速了元蒙朝廷的败亡,这却是顺帝和脱脱都没有想到的了。
读过元朝历史的人都知道,开河变钞成为了元蒙朝廷加速灭亡的两大推动器,此时变钞已经提前了,那么开河呢?张昭铭心中愈发的着急,“你们赶快带路,我们要怎么走?”
在瘦虎肥龙的带领下,三人一路来到了颍上,这一路上,路途并不遥远,而且途中还不断的有白莲教众提供车马,所以他们走得很快,瘦虎肥龙跟着张昭铭在一起,一路上可是得意的坏了,尤其是肥龙,几乎都是把下巴扬到天上去了,就差在脸上写上:少教主是我们找到的。
通过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张昭铭知道这两个人是老爹座下地堂的弟子,瘦子叫做胡大海,胖子叫做龙源,两人是极好的朋友,时常都在一起,所以才会得了这样的绰号。这两人在教中,可以说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了,说什么鼎鼎大名的瘦虎肥龙,完全是胖子龙源自吹自擂的。
到了颍上,龙源对张昭铭道,“这颍上全部的居民都是我们的教众,就连官员都是一样的,所以这里可以说是我们的大本营了,可以完全被我们所控制的。”
张昭铭点点头,心想老爹果然不简单,好大的手笔啊,他正四处打量着,却见远处围了好大一圈人,似乎很热闹的样子,他不由得指着那边问道,“那是在干什么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