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他们来干什么?”场面一下子又乱了起来,众人纷纷叫了起来。明教的名头,这些人自然是没有不知道的,比起白莲教来,明教在江湖上的声势更加壮大一些,双方也有过一些接触,只是不多,但是对于对方都是有着一定了解,不过,有些人认为,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双方都是有志推翻蒙古人,而且教义也有着相似之处,但白莲教乃是中原土生土长的,明教却是波斯传进来的,因此有人总是鄙夷其为蛮夷。
“自然是谈谈联手抗元之事,”韩山童看着一脸不解的众人,解释道,“我知道你们都有些意见,但是大家都是有志抗元的志士,虽然你们之中有人认为我教力量足够强大,可是谁知道我们是不是能够独力放到蒙古人呢?力量,总是强一些的好,明教来人的态度很诚恳,愿意唯本教马首是瞻。”
韩山童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很多人的心,毕竟谁都是有着一些虚荣心的,明教这样的力量加入自己之中,而且还这般听话,自然是好事,好得不能再好的事情了,即使有些成见,也都可以抛在一边了,毕竟就像是韩山童所说,力量,自然是更加强大一点的好。
看着众人的样子,韩山童笑道,“这回你们没意见了?”
“教主,他们总是有什么条件的吧?”刚刚那汉子问道,“总不成就是明教就此并入本教?”
“自然是有些条件的,不过都可以接受,没有太过分的条件,你们要知道,明教这些年被中原武林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逼得厉害,这次加入我们之中,也是为了能够抵消这些压力,从而能够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抗元上面,”韩山童道,“明教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是要求他们的教主阳华为我教副教主而已。”
那汉子点了点头,“这个倒是没什么,一个副教主,不会对我们有太大的影响,只要本教根基不会被动摇,就是好的。”
看到众人没意见了,韩山童道,“那今天的议事就到此为止吧,大家手中的事情加快速度,天下百姓在等着我们!”
“谨遵教主之命!”众人齐齐站了起来,朝韩山童行了一礼,纷纷退下。
“福通,你先等一下,”韩山童叫住了那个汉子。
“教主有事?”那汉子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韩山童。
“这次的事情,别人也许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不过你,真的没有吗?我知道,以对教中的贡献来说,这副教主,应该是你的,”韩山童看着那汉子,歉然道。
那汉子大笑了起来,“教主,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刘福通吗?这等虚名,于我无用,只要能为教中做些事情,便足矣。”
韩山童看着他,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丝毫作伪,于是也笑道,“呵呵,是我的不对了,说这些无用的话,只不过,明教新来,我们还是要提防着一些,这事就交托给你了,我准备命你为执法使,你意下如何?”
刘福通愣了一下,执法使?这可是教中除了正副教主之外最为重要的职位之一,甚至对于教主的某些过错,都可以由执法使来执行教规,他知道,这是韩山童对自己的补偿,他也不是啰嗦的人,只是点点头,“如此多谢教主信任了。”
韩山童笑了起来,用力拍了拍刘福通的肩膀,笑得更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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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张昭铭被金焕林一路拉着向南走,还在金焕林腰包鼓得很,两人一路之上吃得好,住的好,一切都是最上等的享受,倒是让张昭铭心中有了一丝罪恶感,这不是傍大款吗?
这次跟着金焕林一路走来,张昭铭是十分开心的,当然不仅是因为一路的安逸,更加重要的是,他此行正好顺便走一遭安徽,此时还是没有安徽省的,安徽省建省是清康熙年间的事情了,但是金焕林的家就在庐州路,也就是后来安徽的省会合肥,本来张昭铭就想往安徽一行,这次岂不是正好?一边拉拢着金家,有时间了,还可以去找寻徐达和常遇春这两个牛人,这两人一个在凤阳县,一个在怀远县,距离庐州路都不过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罢了。
原本张昭铭以为金家应该是在金陵或者是苏杭这样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在安徽,这个至今仍然穷得很的地方,真是想不到。
两人一路之上走走停停,有时骑马,有时坐车,足足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了庐州路,这次回到家乡,金焕林感到十分开心,这次可是大难不死啊,本来还以为没有机会回来了呢,后来他们在沿途上听到了大都传来的刺杀顺帝的消息,得知董大鹏身死,丁大成等人也没能逃得出来,死在了乱军阵中,两人一阵唏嘘,尤其是金焕林,心里对张昭铭更加是感激不尽。
“兄弟,你看,前面那座大宅子,就是为兄的家了,以后也是你的家了,”回到庐州,金焕林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很多,惹得街边百姓纷纷朝他看了过来,看到他的人都叫了起来,“金大少回来了!”“金大少好!”
金焕林得意的不断点着头,小肚子又腆了起来,张昭铭笑道,“看来兄长在这庐州,倒是人缘好得很呐,大家看到你都很高兴的样子。”
“哪里哪里,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庐州的一草一木,都与咱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种的田,住的屋,做得买卖,总之这么说吧,庐州路有四成的产业是咱们家的,”金焕林得意却没有忘形,还在努力的拉近和张昭铭的关系,这“咱家”两个字说出来,倒是顺口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真的是兄弟呢,其实他们也只是认识了一个多月而已。
张昭铭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都说金家是武林第一豪富世家,没想到,倒是比小弟想象的还要阔绰。”
张昭铭的模样让金焕林很是受用,得意的笑了几声,“我们走吧,回家喽!”
两人到了那座大宅子门口,金焕林扯着嗓子叫道,“我回来了!”这一嗓子,在宁静的金府门前可算是声若惊雷了,不多时,几个下人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到金焕林,俱是大喜过望,“少爷,你回来了!”
“废话,我可不是回来了吗?”金焕林笑骂道。
几个下人干笑了几声,“少爷,你快点进去吧,你这一走这么久,还没个音信,老爷早就急得不行了,夫人还急病了呢。”
“啊?我娘病了?”金焕林大急,“快带我去看看,”金焕林显然还是个很孝顺的人,刚往里面跑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呢,急忙转过身来,对张昭铭道,“兄弟,你看我这脑子,一着急差点把你给忘了,家母患病,我得赶紧去看看,我叫下人先带你去前厅好吗?怠慢之处,还望兄弟见谅。”
张昭铭笑道,“都说是兄弟,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快去探望伯母是正经事,伯母肯定是急的,你去了病也就该好了,我去等着便是。”
“好好好,你们听着,这位是我最好的兄弟,韩少爷,带着韩少爷到前厅好生伺候着!”金焕林吩咐了下人一声,急忙往内宅跑去。
“韩少爷,请跟小的来了吧,”听金焕林这么说了,下人自然是不敢怠慢,他们都知道少爷极爱交朋友,这也是老爷留下来的传统,可是还从来没有一个朋友被少爷这般看重,他们自然是要小心的伺候着才是。
张昭铭随着下人一路往里面走,边走边仔细的看着,这金家果然是有钱呐,而且还是个暴发户,恨不得院子里面的假山都用金子搭起来,这金可真是没白姓,恶俗得很呐,没品味,没品味,张昭铭看的连连摇头。
一路到了前厅,下人请张昭铭坐下,告了一声罪,然后急忙跑了下去,不一会儿,端出了点心茶水,对张昭铭恭敬的道,“韩少爷,您在这里稍后,我家少爷一会儿便来。”
“嗯,好的,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张昭铭有些不习惯有人在自己身边这样恭敬。
“是,小的退下了,”那下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只剩张昭铭一个人坐在厅中,喝了两口茶,茶是好茶,吃了两口点心,点心也很精致,四下望去,厅中挂了很多字画,不过,花鸟鱼虫有之,水墨丹青有之,总之有些污七八糟的,不知所谓的样子,很乱,张昭铭再次心中念道,暴发户啊,果然是暴发户啊。
他正念着,一个人从内堂走了出来,却是一个老者,身上穿着一袭锦缎棉袍,华贵至极,他看到张昭铭,愣了一下,“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家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