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眼里的杨枚和郑中化立即明白,离间疏远两人的计策初步达成。而感到自己无缘无故被疏远的朵老知道自己高升一级的希望破灭了,不由大愤,心想以前奉献的财物都tmd喂狗了。
于是,朵老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能给他带来荣华富贵的人,运河会通河段工程总管东昌路万户府达鲁花赤通古廓。通古廓虽然没有窝麻达的路子硬,但是在朝中还是有一定的关系。于是没有办法只有另找门路的朵老开始走这条路子了,频繁来到通古廓的大帐驻地阿城。
看到朵老跑阿城比跑窝麻达大帐还要多,杨枚和郑中化立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开始有意无意地在窝麻达跟前吹风,让这个一天到晚只知道呆在大帐里的蒙古人也慢慢意识到什么了。
杨枚明白,现在只差一把火了。
晚上,杨枚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大家稍稍思考一会,开始七嘴八舌地出主意了。
“把窝麻的财物偷出来,放到朵老的帐篷里去。”
“诬陷朵老贪污粮草。”
“秦先生,你呢?”
“我看这些方法都不太有效,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别人栽赃。不如我们这样……”秦怀善出了自己的计划。
杨枚听完不由头称赞:“我们不如把马杀掉埋了,这种事情做的越不像朵老贼做的,窝麻达就越怀疑是朵老贼做的。不过这件事情谁去干呢?偷马可不是什么好活,要是被守兵发现了就不得了。”
“杨先生,让陈不识去。”程舍人叫道。
“不识?”杨枚和秦怀善疑惑了,不识这个其貌不扬的汉子能完成这件高难度的事情吗?
“杨先生,你是不知道,陈不识以前在辽阳可是出了名的马贼。他十三岁就去了辽阳当马贼讨生活,你去打听打听,从辽阳路到泰宁路,谁不知道马上飞的名声。要不是他老娘病重,他怎么会回益都路呢?”胡锦标开口解释道,众人把目光都投向了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
陈不识听到好友的赞赏,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识,你有把握吗?最重要的是安全,如果要搭上命,这票不干也罢!”杨枚道。
“杨先生,你放心!好歹我也偷过蒙古济南王部[合赤温后王封地]的马,我有把握!”陈不识拱手道。
几天后的夜里,正是一个下弦月的的晚上。一个黑影闪进了大营东边的马棚里,然后慢慢地接近了最左边的马栏,那里喂养的是窝麻达最喜爱的骏马。
陈不识轻轻地走到马儿跟前,开始给他喂干草。来也奇怪,那匹马儿看到陈不识,却一也不紧张,仿佛是遇见了平日常见的熟人一样。陈不识喂了几把加了料的干草以后,开始用右手去抚摸马脖子。
马儿轻轻地打了一个喷嗤,摇摇头,似乎很享受它目前的待遇。
不一会,大营的西边出现了火光,顿时一片沸腾,所有的人都往那里跑,要知道在帐篷连在一起的大营里,如果不及时救火是会火烧连营的。
在这混乱的时候,陈不识拉开马栏的木栏,抓住缰绳,慢慢地把马儿牵了出来。他非常心地把马牵向旁边的大营围栏,马儿也非常听话的跟在后面,它的嘴上被笼上了一个玩意,让它没有办法嘶叫了。
这里的守兵都去救火去了,陈不识非常顺利地把马牵到营地外,然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这时,一个人影从黑影中走了出来,看着陈不识和马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舒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离开。在数里外的一个山包后面,杨枚等人终于等到了骑马而来的陈不识。看到陈不识安然下马,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杨枚望着程舍人头,程舍人立即会意,从地上摸了个东西,走到马的跟前,了声:“不识,走远一。”
陈不识闻言立即向旁走开几步,手里还拉着长长的缰绳。他刚站定,只见一个黑物从程逢秋的手中扬起,向马头左侧飞去。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声音,马儿连哼都来不及哼就被程舍人的石锤击中脑袋,直接向右侧倒去,扑通一声倒进了旁边早就挖好的坑。
大家七手八脚地用工具把土填上,再撒上一些干土和树叶,就搞得跟周围没什么区别了。
“走。”杨枚招呼一声,率先扭头就走,程舍人、刘丁山,积不识等人连忙跟上。
“真是可惜了这匹好马!”陈不识感叹一声,也跟着走了。
“可惜这几百斤好肉了。”胡锦标也感叹一声,最后一个离开。
窝麻达早上一起来就觉得非常不爽,营地差给烧了,幸好郑中化和几个百户及时带人扑灭了火,要不然麻烦就大了。更让他愤怒的是他的爱马被人偷了,现在生不见马,死不见尸。接连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做为守备之责的朵百户居然不在营地里。
当朵百户中午赶回大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窝麻达的雷霆大怒。
朵百户在阿城陪了一晚的酒,今天早上晕头转向地赶了回来,却没有想到昨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被窝麻达喷了一头口水,挨了好几鞭子后,朵百户被下令回到自己帐中好好思过。被紧急叫来的几个百户,千户,还有杨枚、郑中化等亲信,一起探讨这个离奇的案子。
“大人,我看起火和盗马应该是一件事,目的是为了大人的马。”看到百户和千户半天不出个一二三来,而窝麻达几乎要暴走了,杨枚连忙出来讲话。
“哦,对,应该是这样。可是谁偷了我的马呀?”窝麻达大声问道。
是啊,谁会偷马?民夫?他们偷马干什么?逃跑?附近上百里都是驻防官兵,他就是骑上千里马也逃不掉。何况这些汉人怎么去偷马呢?他们好像没这项技术。莫非是外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