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随着一阵阵咳嗽声渐行渐远,那白衣儒生已飘然离去。
唯留下李三一人,呆呆立在那里,然而这一切不过也只是刹那间的功夫,就在白衣儒生离去不久,那李三亦是转身离开中军大帐。
只不过面色略显有些阴鸷,却是似有所思。
此时的天津卫防地,左良玉大帐中。
“李先生。”
见那白衣儒生入帐,左良玉却是恭敬道。
“咳咳~~左将军,一切正常,将军勿忧。”
闻听那白衣儒生的这席话,左良玉点了点头,眼眸深处却似有所思,半响之后却是沉声道。
“先生,可以行动了。”
“嗯。”
白衣儒生却也是点了点头,捧起手中香茗,却是轻轻叹道。
“茶水有些凉了,不知这冬日还有多久才能过去,咳咳~~”
言及此处却又是一阵咳嗽声响起。
“寒冬将会过去,暖春也将会到来,先生,这是世界的规律,不是么......”
面对那白衣儒生的一阵叹息,左良玉却是弱弱一声。
而就在此时此刻,出现在左良玉心境中的,俨然却是一人,登临碣石,以观沧海,眸睨天下!
那人,不过是左良玉心中的一份感动。
“李默,速速将刘静将军唤到这里,就说某家请他喝酒!”
“哐当!哐当!”
片刻之后,帐外却是一阵甲胄碰撞声响起,只见一人身披重甲推帐而入,不是别人,正是三千营把总刘静。
“刘兄,你这是?”
面对刘静这一身打扮,左良玉却是问道,而此刻同行的还有那黑脸大汉李默,左良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是朝着一旁的的李默怒目而视。
眼见自家大人投向自个的眼神,李默忙是摆手,那颗黑头更是不停的摇晃。
“好了,左兄,此事与李默无关,在下这身打扮那都是在下的事,现如今多尔衮率大军前来,此前在中军大帐闻左兄一席话,那是心潮澎湃,在下更是感概左兄乃我大明的好男儿!可现如今呢?左兄你在干什么?!大战即将来临,在这风云变幻之际,左兄你竟然还喊刘某喝酒,请恕刘某无理,大战来临,军中还有要务,告辞!”
说罢,刘静却是一脸义愤,转身就欲要离去。
而面对刘静这突如其来的一席话,左良玉明显有些怔了怔,不过片刻之后,当他明白过来,却是一阵爽朗大笑。
“左兄,何故如此,难不成是嘲讽我三千营将士不行乎?!”
闻听左良玉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大笑,那刘静却是转过身来,脸上明显有些怒气。
“误会了,误会了!刘兄,来,快坐,快坐!来人啊,为刘将军卸甲!”
“且慢,勿要诓我!”
面对左良玉这番话,刘静那是不禁摆了摆手道。
“刘兄,何来此言?若是刘兄你不信我,先生也在此处,你不会连先生也不信了吧!”
闻听左良玉所言,刘静这才发现帐中一处角落,一白衣儒生正闭目养神,更是时不时捧起案桌之上的香茗小酌几口。
“这。”
此刻刘静却是有些迟疑了,这白衣儒生他是自然信的过的,此人不仅仅是大明帝国前科举人,要知道这些个老爷,对于他们这些个行伍出身的中下层军官而言,那都是九天下凡尘的星君!
更为重要的还是在于前不久的那场出色的伏击战,明军幕后出谋划策之人便是这白衣儒生!
只不过这白衣儒生名唤什么,却是没人知道,而唯一知道的除了此人乃是举人身份外,那便只有此人姓李,云游至此,仅此而已。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众人心中明白,此人那是老天爷派给他们的救星!
“刘将军,情势危急,还是且听左将军一言吧!”
就在皆是无言半响,那白衣儒生终究是出声劝道。
“哎,也罢,也罢!左兄,说什么就说吧!”
“什么?!”
而当闻听左良玉言语过后,刘静却是异常惊讶。
“左兄,你是说之前中军帐中,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演一场戏而已!”
“不,不能这么说,至少对于陛下,某家是发自内心的。”
言及此处,左良玉却是有些沉声。
而此时,那白衣儒生已是开口道。
“刘将军,其实我与左将军在辕门相遇之时,心中已然有计较,毕竟昌平城中守军不到万人,而精锐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这昌平城池狭小,且又年久失修,将军真以为当日伏击李永芳还能在多尔衮身上再次上演么?”
“这。”
面对那白衣儒生所言,一时间却是再次陷入沉默中。
许久之后,刘静似乎已是接受了此般现实,只不过与他而言有一事依旧是让他有些放不开。
“那......那为何是李三?难道只因冒犯了左将军。”
“刘兄,难道某家在你心中就是这般不堪么。”
对于刘静那席话,此时的左良玉面色却是有些凝重。
“不,不,左兄误会了。”
“此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而就在刘静意识在自己的话已然触痛到左良玉,而向左良玉不停表示歉意之时,那白衣儒生却是再次出言道。
“其实李三此人,我早已是有了观察,包括在上次的昌平伏击战之中,而对于此人我更是得出了八个字,狂妄自大,阴险狡诈!当然更为重要的还是......是。”
言及此处,那白衣儒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竟是有些停顿,而半响之后,那最后几个字终究是说了出来。
“阉党残余!”
“这?!”
闻听那白衣儒生所言,不仅仅是刘静,就是连左良玉都是微微一怔。
所谓阉党余逆,臭名昭著!
尤其是前朝阉党头子魏忠贤伏诛之后,皇帝虽然昭告天下,前朝之祸,只在于魏阉一人,但在整个帝国,阉党无疑都成为了过街老鼠!
现如今天子卫率之中竟是混入此等角色,刘、左二人惊讶那也不以为奇。
而就在刘静理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却是再次上前,朝着左良玉上前抱拳道。
“左兄,有何吩咐,兄弟奉命便是!”
“如此甚好,刘兄,你且将昌平城中所有官亭炮、官署炮全部散于城中埋藏,辅以竹标小旗作为标记,虚而实之,实而虚之......”
当左良玉交代完一切,时间却是已过了约有两、三个时辰。
仰望着这清冷的明月,左良玉却是有些喃喃。
“先生,这空城,多尔衮真会来么?”
“我,也不知道。”
而与此同时,多尔衮大军临时驻扎营地中,一小校忙是推帐而入。
“十四爷,辕门外有一明军军官模样的人求见,说是有关于昌平的重要情报!”
“哦。”
闻听此言,多尔衮面色之上却是略显一丝惑色,不过转眼之间,却已是浮现出一丝笑意。
“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