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朱常询,万历皇帝的三儿子,朱建便宜老爹的弟弟,当年最有资格当皇帝而没能当上皇帝的王爷,朱建又怎会不知?
藩王之祸,动摇国本!朱建本就打算此间事一了结,便对这藩王一事动刀。
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何尝不是个契机!只不过朱建明白现在还不到时候,打草惊蛇,可能反被蛇咬,到时便会是得不偿失,这其中利害,朱建自然分得清楚,理的明白。
想到这里,朱建却是忽的笑道。
“文弱,府衙之外尚有纷事,不若与朕一同前往!”
说罢,朱建对于之前福王之事宛若从未发生一般,却是大步流星,早已步出堂去。
唯留下杨嗣昌立在原地,有些呆滞开来。
至于此时此刻,他心中所思所想也唯有他自个知道,不过杨嗣昌眼中一丝闪过的精光,那也看得明白,那是对于自家皇帝出事间隐忍的一种敬佩之情!
而就在杨嗣昌还呆在原地之时,朱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是忽的转过身来。
“文弱啊,这以后行事切不可一根筋才是!”
对于皇帝这突如其来的话,本来就有些呆滞的杨嗣昌一时间却是一阵讪笑,有些摸不到头。
其实朱建之所以这般说,那也是有原因的。
朱建来自前世的记忆中,关于杨嗣昌一直有着这样一件事却是让朱建念念不忘,那便是历史上的杨嗣昌从崇祯十三年秋一直到十二月一直跟在农民军身后转圈,被耍的团团转,对于这一点,朱建就得出了一点,太一根筋!
而今日之事,朱建又再一次看到杨嗣昌的一根筋,忙于处理昌平守备,竟是将之前府外的一群‘乱兵’给忘记了,朱建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没有出现,事情又会朝着一个怎样的方向发展,朱建实在是难以想象。
不过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杨嗣昌虽说有些一根筋,但是却是一位有才能的帅才,纵使难以总揽整个战局,但是指挥一城、一地之战那是绰绰有余,而且朱建相信,若是敲打的好,这杨嗣昌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是一颗耀眼的帝国军事巨星!
当然这需要时间的沉淀。
却说朱建出了府中,此刻府外发生的一切却是让朱建有些倍感意外。
只见之前还曾防御阵型收缩的天津卫兵卒们正齐整整的站立在府门外,眼见朱建出现,竟是一个个仿佛之前约定好一般,齐全跪倒在地。
紧接着一阵山呼海啸声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千人齐呼唤,却当真是气势恢宏,那一刻久居上位者的朱建竟是一时间有些心血沸腾,气血澎拜!
只不过为何此刻自己的身份竟是被这些天津卫军士所识的?难不曾是。
想到这里,朱建却是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三千营把总刘静,因为在朱建看来这是唯一的解释。
当朱建目光射来,刘静却是忽的背上冷汗骤起,尽管对于刘静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辜,然而当面对的人是皇帝,一切的委屈似乎那也只能是打碎了往肚子里咽,没办法,人家是皇帝!
看着刘把总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状,朱建却是暗自有些好笑,却也不再理会,径直大步向前。
面对这上千的兵卒,山呼海啸拜帝王,朱建却是难以掩饰心中的那一份激动。
“诸位将士们,快快起身!尔等不远千里前来勤王,朕心甚慰,今日发生这般种种,朕实属心中难安,此乃朕之过!”
“陛下,您。”
闻听朱建所言,一旁的杨嗣昌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眼见于此,朱建却是笑了笑示意一旁的杨嗣昌却是无妨,进而却是接着道。
“皇城之下,天子脚下,竟是出了这般硕鼠,国之蛀虫!此乃朕不查之过!诸位将士们,朕让诸位受委屈了!”
皇帝罪己,天下震动!
朱建来自前世记忆却是知道历史上的崇祯皇帝那也是屡下罪己诏,可是只罪己,不自省,而一遍遍的罪己,寒了的只能是天下人的心!这样罪己不如不罪己!
对于朱建而言,前事之鉴,后事之师!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发生自己的身上。
他要的罪己,那是得建立在实实在在的自我反省上,绝不是一张所谓的遮羞布!
却说朱建此言一出,守备府里里外外,不仅仅是天津卫军士,还有三千营骑兵、闻讯赶来却落在骑兵身后的五军营步卒,当然还有那些刚刚被皇帝赦免的昌平卫卒,一个个面颊之上竟是挂满泪滴,紧接着那是无比狂热的‘皇帝陛下万万岁的’的嘶喊!
这一刻,朱建也有些动情了,不过朱建心中更多的明白的是,今日,赢得是他!
大明皇帝,朱建!
而伴随着众军阵阵的欢呼声,朱建却是走到了之前‘乱兵’头子天津卫千总左良玉的面前,笑道。
“你早就识的朕之身份?”
闻听皇帝所言,左良玉忙是拱手谢罪。
“陛下,此乃末将一人之过,与弟兄们无关。”
对于左良玉这一番举动,朱建似乎早已是了然于心,却是挥手示意正在高呼的军士停了下来。
“就在刚才,朕问你们的左大人,问他是不是一早就识的朕之身份,诸位猜来,你们左大人怎般说?”
话说到此处,刚刚还异常狂呼的整个现场一时间竟是相当的静,静的就连每个人的呼吸声、心跳声都是彼此间听得出。
为何?因为没人猜得出圣意如何?也没人敢猜!
见此状,朱建却是继续道。
“你们左大人说,一切都是他的过错,不要朕责罚他手下的弟兄们!”
朱建此言一出,上千的天津卫士卒立马却是将目光转向左良玉,一个个眼中竟是含着泪滴。
而此刻的左良玉,面色亦是不怎么好看,作为一个一步步从军营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低级将领,这生存之道是最为重要的!当然兄弟更重要!
这个世道,没有关系,就得靠自己的实力,而实力除了自己的个人能力,除此之外那便是手下弟兄对自己的敬重,而正是熟知这一点,左良玉这样一个行事稳重之人这才会带着兵卒前来‘讨债!’
而要说左良玉混迹这么多年,早就练就出了一身钢筋铁骨,只不过面前这人那是大明天子,左良玉那也是头一遭,其实自打朱建出现在这里,左良玉心中其中已然有了计较,要知道可以随意调动这三千营骑军的除了三大营统帅,那便也只有一个人,当今圣上!
而之前出现在左良玉面前朱建,一副书生打扮,虽是器宇轩昂,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不是带兵打仗的人,当然也不是提督太监,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皇帝。
虽说识的了朱建身份,但左良玉并未道出,那是因为他心中人有顾虑,而现如今圣上之作为,对于左良玉而言,那是名副其实的圣贤皇帝,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顾虑,可是当他向皇帝请罪时,皇帝的话,他竟是有些难以捉摸,又如何不会心中顿生紧张!
此时看着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滴的左良玉,朱建却是继续道。
“左千总说他有过错,不过朕却是不知道是何过错?是带兵闹事?还是欺瞒朕早就知道朕的身份?不,都不是,朕要说有过错,那便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如今国事危急,后金迫近,尔等有事,一则可以向三大营统帅曹大人讲明,由他上报,纵使要自个解决,一个个堵在这里,又不作为,难不成你们以为这昌平守备会善心大发不成?”
说到此处,众军已然面面相觑,而就在这时,朱建却是故意拉成了话语。
“为此,朕决定,教练场,尔等诸军——一千个深蹲!开始!”
而此声刚一落,这些个军士那是一个个傻了眼,本来以为聚众闹事就这么完了,可谁想到这皇帝的惩罚那还真是,不一般吶!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
朱建的话,左良玉终于是心中落下了一块石头,他明白此间事已了。
“一、二......”
一时间整个教练场上那是人声鼎沸,热闹的很,只不过眼下朱建并没有这个空闲看着这些个士卒训练场上洒汗,毕竟他不是教官,而是皇帝,帝国的掌舵者!作为皇帝,他还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
丢下一句‘尔等将这些饷银分了之后’,朱建却是与之后赶来的五军营左哨营官曹变蛟交谈了几句,却也是知晓这曹变蛟是自个背着自家叔父来的这三大营,虽说三大营有些衰败,但毕竟是天子卫率,这响当当的名头还在,而曹变蛟也正是奔着这个名头而来,毕竟年轻人嘛!
“此战之后有何打算?”
“回禀陛下,臣恐怕是得回辽东去了。”
“是觉得朕这三大营太过名不副实。”
“陛下,非也,只不过辽东战局日益严峻,臣想为我帝国多尽一份力!”
“哦,若是朕一定要留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