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对于‘买卖’一说,远比其他的要来得起兴趣的多。
所以当佟图奈说起要有一笔大买卖与自己做时,范氏兄弟明显是从之前的悲戚中回过了神。
“却是愿听佟大人所言!”
作为族长,范永斗却是出言道。
而此间,见范氏三人态度转变之大,却是不得不让佟图奈心中暗自惊讶一番,心中却是暗自道。
“商人还真是无利不图啊!”
只不过面对早已是‘孤家寡人’的范家兄弟这番商人嘴脸,对于自己之前的算计,佟图奈却是暗自有些忧心开来,只不过佟图奈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因为当佟图奈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时,在片刻的沉寂之后,范家兄弟竟是答应了下来,而这显然是出乎了佟图奈的期待,不过片刻之后,他似乎明白了过来,商人出生的范家兄弟为何会答应自己这个看似毫无甜头的建议,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
除了报大明朝那些南蛮子对于范家的大清洗之外,最为重要的却是所谓的‘觐升’之功!
要知道如今的范氏兄弟失去了家族,失去了那条对于皇太极至关重要的交通运输线,哪怕范永制是作为皇太极的包衣奴才,这身价明显是要打上许多折扣的,而如今对于范家兄弟而言,佟图奈的提议无疑是最好的‘觐见’之功。
那便是守住耀州城!
而对于范氏兄弟而言,不仅仅是要守住,更是要挫败这些大明的南蛮子,以报灭门之仇,毁家之恨!
“只不过佟大人,这耀州乃是大人驻守之地,我等兄弟若是此般,是否会有越俎代庖之嫌?”
就在佟图奈还在暗自有些惊讶之际,范永斗却是再次问道。
而面对范永制这番话,佟图奈却是先是一愣,片刻之后却是笑了笑道。
“范兄哪里话,如今小弟正为耀州之事焦头烂额,范兄此间到来却是天助小弟才是,范兄勿要忧心,此事交予弟办就可。”
对于佟图奈所言,范永斗却是拱了拱手,一脸真挚道。
“范某却谢过佟大人了!”
“范兄客气了!哦,范兄与阿敦父子重逢,小弟却是不多加打扰,范兄若是有甚需要,告诉黄老便是。”
说着,佟图奈却是将一旁的佟府管家介绍给范永斗。
闻此状,那范永斗却是再次拱了拱手,出言以表谢意道了句。
“多谢!佟大人有心了!”
“哈哈!范兄客气,客气了!”
说罢,佟图奈却是转身离去,因为此间却是还有着更为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那便是写信给叔父,以好早日调离这是非之地。
而当佟图奈走后,范家父子却是在佟府老管事的带领下,前往厢房休息。
“范先生,若是有何吩咐,告诉老朽便是,此间老朽却是不打扰范先生休息了。”
当带着范永斗几人到达厢房之后,那黄姓管家却是拱了拱手道,尽管言语卑恭有礼,但是个人都听得出这话语之中的一丝不屑之意。
但此间早已是虎落平阳的范家人,那是人在屋檐下,这里可不是他范家的张家口,而是佟府!
身为商人,尤其是大商人,范永斗拥有着远比他人更强的忍耐。
“却是谢过黄老了,范某兄弟二人叨扰之处,已然心有愧疚,岂可再麻烦老先生。”
对于范永斗这番话,那黄姓管事却是笑了笑,不再说些什么,却是转身离去,但是是个人都看出的刚才范永斗的那席话,却是很受用。
“父亲大人,这。”
待到黄姓管事走后,范敦却是有些不解的看着父亲,言语之间明显有些怒气。
反倒是一向以莽撞著称的范永制却是表现的非常的克制。
面对自己儿子的愤怒,范永斗却是摇了摇头。
“人在屋檐下啊,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些。”
说罢,却是转向一旁的范永制道。
“二弟,想问就问吧,一直这么憋着,却是有些怪异了些。”
面对着自家大兄所问,一直未曾开口的范永制终究是开了口。
“兄长为何要答应佟图奈,替他镇守此间?”
此话一出,换来的却是一阵沉默,尽管脑中已然是想了无数遍,但真正说出来之时,范永斗却是有些迟疑了。
片刻之后。
“二弟啊,如今你我兄弟还有别的选择吗?”
......
大明帝国,京师。
对于朱建而言,摆在眼前的却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去做,那便是组建新军!
如今的帝国虽有了龙虎、虎威、镇海几支直属军团,但是对于整个帝国而言却还是远远不够,尤其是辽东战场,后金之事却是拖不得了。
以前是因为缺钱,关内更是民变四起,而现如今国库有了钱,而且关内大事几乎平定,那么辽东之事便到了彻底解决的时机,时不我待,若是长久下去,变故实在是太大,到时朱建心中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
而此间对于组建新的军队,朱建心中却是已然有了一番计较。
新军规模,一个军,满额六万人的配置;新军的军费,不论是这些年海洋贸易所得,还是国内的常规商税、江南的金花银、北方的田赋,亦或说是此间灭了叛逆晋商十数大家所获取的近乎千万两的白银,一支六万人的军队,军费那是绰绰有余。
至于军队来源,很简单,那自然是刚刚得到户籍的僮仆们,这些人此间那可是对于帝国感恩涕零,何况帝国新军改革,便不再有军户这一单独的军籍!
“曹公公,速速传召陆军部大臣洪承畴、总参大臣周遇吉,连同皇党党务大臣李岩,就说朕要去新军营看看!”
“老奴这就去!”
乾清宫中,朱建负手而立,此间闻听旨意,曹化淳却是立刻转身离去。
不多时,新军营地外,朱建几人已然便衣而至。
“陛下,是否需要先行告知曹将军一番?”
洪承畴拱了拱手,却是问道。
“不必了,都是帝国子民,无恙。”
闻听洪承畴所言,朱建却是淡然道。
而面对皇帝这番说来,洪承畴却也不再说些什么,却是随着朱建一同朝着新军大营而去。
“站住!什么人,京营重地不得擅闯!”
就在众人离新军营地不过咫尺间时,却是被营地外的军士所呵斥了一番,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旁的曹化淳却是欲要上前去呵斥一番。
要知道这小兵吼得那是当今的圣上,是他的主子,作为主子的奴才,这主人被人吼了,这做奴才的自然需要去维护主子的颜面。
而此间,就待曹化淳欲要上前呵斥一番之际,朱建却是笑了笑示意曹化淳退下,继而道了句。
“诸公以为今日之景比之往昔却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