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洛马镇军营的聂家家主聂通,在聂齐跟他汇报周瑾在邺城县令的位置上连升三级,升任阳平郡守的事情,想想作为周瑾副将的准女婿靳羽也会跟着飞黄腾达,开心的直夸女儿聂倩的眼光好。
又过了几日,聂通收到女儿聂倩的密信,方才知道周瑾是晋朝的征虏将军陈翰,还要聂家替孤军深入的白袍军代为运送军费。一向老成持重的他,惊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聂通不是怕事的人,他敢于带兵杀郡守,是因为他算计过,那是个用钱就能摆平的事情。而他如果私通晋国被发现,那就是万劫不复啊,虽然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可是聂家还有很多的宗族子弟,自己做为家主,不能只为女儿着想。
聂通又想,宝贝女儿已经深度介入了,聂家已经提供那么多财力支持了,他也不能昧着良心,举报陈翰,保全聂家,自己也是汉人子孙,不能做数典忘祖的事情。
聂通叫来聂齐,把信给他看。
聂通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聂齐道:“陈将军的武功,人品,学识都非同一般,明显有很好的师傅,颖川陈氏乃是有数百年根基的望族,颇受世人尊重,家主,我觉得可以合作。如果有晋国的配合,推翻赵国政权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是要控制风险。我们聂家虽说商贾世家,生意遍及中原。但是如果借此机会,借助桓家的势力进驻江南,让聂家子弟部分南迁,也是很好的事情。至于准姑爷与陈将军情同手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还是支持的好。”
聂通听完,又斟酌了许久,坚定的说:“作为商人,哪有不冒险能得到利益的,桓温都能看得陈翰,把女儿下嫁,敢巨资资助他孤军深入,且这么快站稳脚跟,当上阳平郡守。我们聂家又有什么理由不跟着投资呢,靳羽也是青年才俊。你让田志领两千骑兵,随我去阳平郡元城。”
襄阳郡江陵城陈府后花园,陈翰的母亲荀氏正抱着儿子陈诚在散步。
陈忠兴冲冲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老夫人,家主来信了。”
荀氏赶忙陈城交给奶妈,接过陈忠手中的信,并拆开阅读。
阅毕,荀氏对着陈忠说:“老爷这么快就在中原站稳脚跟了,可喜可贺。”
荆州刺史府大堂,桓温收到陈翰奏报,对着桓冲大喜道:“翰儿此番带兵入中原,不费一兵一卒就获得了统揽一郡的军政大权,还建立了邺城的情报网,使我桓家在中原有了耳目,甚好。二弟,你要抓紧操练扫北军了,准备随时北伐。”
桓冲道:“兄长,安平郡离石氏赵国老巢邺城和襄城都很近,如果抓紧招兵买马,扩充军队,一旦后赵有变,陈将军就可带兵直插后赵心脏,实在是天助桓家啊。”
桓温又道:“翰儿请示与洛马商会的聂家结盟,通过他们运送军费。这个商会你听过吗?”
桓冲道:“听中原南迁的士族说过,这是一个财力雄厚,生意遍布中原的大商贾,比较神秘,在乱世中也能生存发展,一定有过人之处。我觉得陈将军的方案挺好,且军费是由聂家先行垫付,我们再根据陈将军的收据支付,没有风险。”
桓温说道:“我还怕静儿在中原吃苦,没想到这么顺利的做到了郡守夫人。就是此去阳平郡,路途遥远了,聂家要与我们结盟,一定会要求我们帮其家族南迁。二弟,你派人与翰儿配合,在沿途建立暗岗,作为长期的安全通道。”
“诺。”桓冲领命。
安平郡郡衙,聂通风尘仆仆的在靳羽聂倩的迎接下进入二堂。
聂倩在父亲面前骄纵惯了,嬉笑道:“爹爹,您带这么多军队前来,是不是想通了,要把洛马乞活军作为嫁妆,让我嫁入靳羽啊。”
聂通无奈叹道:“我聂家家大业大,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一定要嫁给穷小子,我能怎么办。”
靳羽插话道:“聂老爷,我和倩妹是互相喜欢,虽然家中不是很富裕,但是我会好好待她的。我就等师兄做主,上门提亲,让倩妹风光嫁入靳家。”
桓静笑道:“靳羽你可不是穷光蛋,你现在可是白袍军的大将,有我们陈家和桓家两大门阀给你做靠山,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婚事我们夫妇替你风光大班。”
聂通道:“郡守夫人勿怪,我们父女一直都是这样对话,不是有意嫌弃。靳羽少年才俊,又有陈家和桓讲家当靠山,那绝对配得上倩儿。我听说陈夫人是谯国桓家家主桓温的大小姐,今日一见,果然高贵大方。只是陈将军和靳羽身为晋国将军,却深入赵国做卧底,我如果把女儿嫁给靳羽,那我们聂家就与晋国绑在一起了。你准备怎么安置我数千聂家子弟,让他们不需要冒生命的危险。”
陈翰道:“推翻残暴的赵国政权,还我汉人的中原,是全天下汉人的责任。桓刺史身在江南,尚且心心念念的要北伐。我受桓刺史将令,带领家族子弟和南迁汉民,千里进中原,为的是家国使命。聂家是商贾之家,心中自然没有那么多家国天下。可聂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产业都在中原战乱之地,战乱之财有时尽,不如借与我陈家和桓家结盟,将生意做到江南之地。南方战乱少,百姓和善,是经商的长久之地。现在中原胡人越来越多,汉人越来越少,中原汉人如果不知起兵自保,长久下去,必然灭族啊。到时候你聂家也难独存啊。如果聂家主愿意与我桓陈两家结盟,我们愿意帮聂家南迁,并在荆州建立商号府邸,总比你现在那么多府邸,却只能居住在乞活军营地强。”
聂倩道:“爹爹,你可说过,你的都是我的,我都要嫁给靳羽了,你还那么多牢骚。”
聂通道:“我就暂且同意这件婚事,可是桓刺史不是还没有回信吗,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先在元城住下,等信息到了再说。”
陈翰道:“谢谢聂老爷,襄阳距此千里,可能还要过些日子。您带如此多乞活军,应该不是来暂住的吧,你如果要在安平常驻,我愿意提供任何方便。”
聂通道:“这个不用,若要择机起事,凭我们现在的人马远远不够。还是要多联络下各地乞活军和各汉族世家的武装。
陈翰道:“我现在一直在做,乞活军相对比较好收编,世家地主的武装都是以宗族组建的,拖家带口,只能自卫,不能打仗。”
聂通道:“也是,如果不是有很好的机会,或者被逼无奈,这些人是不会离开土地的。”
陈翰道:“如果我们把赵国朝廷推翻,这家世家地主的武装都会从坚壁里走出来呼应的。可是要冲在第一线的,只有乞活军,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尽快和这些乞活军建立沟通渠道,争取收编机会。”
聂通道:“这方面握还是能做点工作的,你是朝廷的人,他们不敢信任,我不一样,而且我还能给他们一下粮响支持。”
陈翰道:“那有劳聂老爷了,我让陈雄将军配合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