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们回到我家,这时候也到了晚饭的时间。。。刚走到门口,沈孝柔突然拉着我的手说:“遭了,忘了给你爸买东西了。”
我说:“用不着了吧,眼瞅着离婚的人了还在乎那些干啥。”
她白了我一眼说:“不行,今天不行。”说着就要转身,我连忙一把拉住她说:“怎么?分手了还要给我爸妈留个秦香莲似的印象?”
“你说什么呢,昨天我在网上都看到了,你说你这当儿子的不会安慰你爸一下吗?”沈孝柔挣开我的手说。
“我说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有点害怕沈孝柔待会儿真的去安慰我爸让他老人家下不来台。
“放心,我什么都不说,可买点礼物作为礼数总是应该的。”说着沈孝柔挥着手跑下楼。在她挥手的一瞬间,我看见了我妈送给她的玛瑙手链。就这么一楞神,她已经跑远了,我连忙追上去。
第二次上楼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包东西。我想帮她拿,她执意不让。快到门口了,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把玛瑙手链还给我妈吧!”沈孝柔下意识地摸了摸手链说:“差点把这东西忘了。”我大窘,好像是提醒她要把东西还回来一样。
“那个,我送你的东西你不准还给我,扔掉都好些。”急忙解释着,我可不是小气的人。
她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那你妈送我的呢?”我差点冲口而出也不要了,不过那是老妈的嫁妆,所以我讪讪地笑了。
沈孝柔没有再说什么,准备脱手链,很平静地说:“我直接给你好了,你拿去送给郑欣然吧!”
“打住!”我连忙又给她戴上说:“这是我妈送给你的,她又没说一定要送给媳妇,要不然你当我妈的干女儿好了。”
这时候楼道上传来妈妈地笑声:“媳妇本来就是干女儿,哪还用认?”我们一起骇然失色,很怕刚刚说得让老妈听见,见沈孝柔也是一副怕怕地模样,哪像是来跟我爸妈说明情况的。好在老妈只听见我后面那句话,看见我们站在门口傻傻地看着她,她笑呵呵地说:“你爸难得休息,寻思着给孝柔做顿吃的,指使着我跑腿呢。”说着走近我们,还扬了扬手中的物品,又敲了我的头一下说:“这会儿念着孝柔的好了?刚醒的时候还不认识人家,我说啊该在一起的人怎么也不能散,你们这是缘份。”说着就开门让我们进去。
沈孝柔有点扭捏,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说:“伯母,这是我给伯父买的东西。我看还是我进去帮帮忙吧!”说完就指了指厨房。
我妈一把将她摁在沙发上说:“你给我乖乖地别动,照顾欢子那么久,今天该我们老两口照顾你了。”又对我招招手说:“欢子,好好陪着孝柔,我去给你爸帮忙。”
我给沈孝柔倒了杯水问道:“紧张?”
“什么?”她不解地看着我。
“因为待会儿要刺激一直待你很好的宁氏夫妇,所以你的心里总有些不忍吧!”我坐在她身边说。
她转过头瞪着我:“别把我说得罪恶滔天似的,难道是我的错吗?”
我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说:“别那么大声好不好,我们现在可不能再吵架了,要团结一致共同分手,你的明白?”
“你的意思是和我一起跟你爸妈说清楚?”沈孝柔的语气很怪,我有点不好形容,是她坚定不移要分手,此刻却又给我一种不舍地感觉。
“我的意思是,你先跟我爸妈说,给我做个榜样,然后我再去跟你爸妈说,懂了吗?”我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神问道:“你不会是在害怕吧?”
“怕!”她轻蔑地笑了笑说:“我沈孝柔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怕这个字。”
“那是,那是,反正都是我做陈世美,你当秦香莲,你应该理直气壮的很,没理由怕的。”我点着头说。
“你阴阳怪气地什么态度?好像你是被侮辱与被损害了似的!”她很不满意地瞪着我。我也觉得刚才自己的话有很大地抱怨成分,只好在心中警告自己要像个男人。气氛一时有点诡异,沈孝柔瞪着我,眼神不善,都说女人不再爱你的时候也就不再恨你,她现在分明还是爱我的表现。但我只能装做羞涩地回避她的眼神。怎么说呢,我想证明她是爱我的,在她说要和我分手的时候,而此刻,我觉得这种证明也没有意义了。
幸好,老妈的呼唤拯救了我,不,应该是我们才对,我想沈孝柔在瞪着我时也很焦虑,因为除了瞪着我,她也想不到再干点什么,但是瞪着人,眼睛会很酸。
听到老妈叫我,连忙跑进厨房,其实速度不是很快,我不想让沈孝柔看到我仓惶失措的样子,可是情绪真的很激动,有种解放了的感觉。要开饭了,我可以看沈孝柔表演就行了,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不会多说话的。
吃饭的时候老爸老妈都兴高采烈地,说是把错过的年夜饭补上了,这让我很羞愧。沈孝柔听到这话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老两口以为我们在眉目传情,实际上只是她在下决心而已。其间老爸的兴致最高,不断地给沈孝柔介绍他的得意菜品。我记得很久以前老爸下厨之后,也是这么得意洋洋地给我介绍他的厨房经验,然后我就开始跟着他学习做菜。这样看来,沈孝柔将成为老爸的第二个弟子了。
果然,在我爸或明或暗地示意之下,沈孝柔终于当场决定拜我爸为师学习他那鬼神莫测的厨艺。而我爸则笑眯眯地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说:“我这也是为老沈谋福利,他可只会下面条的。”按他的意思竟把孝柔的妈妈给排除了,我想我爸纯粹是讨好我妈才这么说的,记得以前在孝柔家吃饭的时候,他可是对严老师做得糖醋鱼赞不绝口,害得我妈回来连做了三天糖醋鱼,差点没酸死我。
“孝柔啊,你现在也是我的弟子了,我对你和宁欢不会有什么不同的!”拜臭鸡蛋所赐,老爸最近特别爱煽情。当然,老爸说他是人到中年特别在意家庭的温馨,这是年龄使然,不过怎么说那个臭鸡蛋都是催化剂,只可惜我和我妈应该感谢的人为此进了班房,唉!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老爸何尝跟孝柔如此温言细语,显然让这妮子不知所措。我妈又在殷勤地给她夹菜,这种氛围下,我想她还没有那种刺激二老的残忍吧。不过沈孝柔终究是沈孝柔,对于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含糊,她皱了皱眉头咬了咬牙:“伯父伯母,我有话说!”
“唉!”我暗自叹了口气,知道沈孝柔这话一出口就再没有挽回的机会了。我已经收拾好心情来面对爸妈的指责,反正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好了,何况确实是我的错。
“有话就说,不用吞吞吐吐的!”老爸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而老妈的眼神中也满是宠溺。我想我可以看到传说中的变脸了,只要沈孝柔说出那爆炸性的话语。
沈孝柔支吾了一会儿,终于坚决地说:“其实…”我稍微往后退了一点,也该我整理一下语言逻辑了,不知道我爸的慈祥能撑到什么程度。
“其实,宁欢根本没有失忆,他一直在欺骗我们,他肯定是不喜欢我了才这样做的,他想摆脱我!”实在没有想到沈孝柔会这样说,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胡闹!”老妈勃然变色,很少看到她如此生气的样子。老爸则表现得很茫然:“失忆,这从何说起?”
相对于老妈的反应我更加吃惊老爸的态度。傻傻地看着他,老爸的脸色忽青忽白,很快把尴尬之色转换为气恼,质问着老妈:“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可怜老妈本来是怒气勃发,一瞬间化作羞愧说:“我…我不是怕你担心嘛!”
“狗屁!儿子失忆都不告诉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他爸!”很少有机会对老妈发飙,我怎么觉得此刻老爸有种借机报仇的感觉。此刻沈孝柔又补充道:“伯父,宁欢没有失忆,他是装的。”
“对对对,我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没有告诉你!”老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说。这让我对她的“早就看出来了”持怀疑态度。老爸一下子把头转向我说:“怎么回事啊你,当我们操不碎心吗?”
“就是,你当你还是小孩子吗?”我妈也正色地看着我。
“检讨,一定要好好检讨!”沈孝柔此刻的模样像极了受到委屈的小媳妇。我有点懵了,怎么就成这样了,是不是传说中的三堂会审?我本来对沈孝柔的动作有所准备的,可实在没想到她会避重就轻。这样一来我的解释就显得没有作用了。
看着他们三个人虎着脸看着我,哭笑不得地说:“玩笑,只是个玩笑而已!我已经向孝柔说明情况了。”三个人显然还不满意,我只好一再诚恳地打躬作揖才逐渐让阴霾散去。很快大家又开始聊起别得话题,把这事儿就这么揭过了。期间我很想就此和沈孝柔谈谈,可是当着父母的面开不了口。
吃完饭,老妈拉着沈孝柔说:“我总觉得最近你们在闹别扭,估计就是宁欢为这事儿惹着你了,不过我们刚才都批评他了,看他认罪态度不错,也没有真的失忆,我看就这么算了,你就原谅他好吗?”沈孝柔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老爸则在一边呵呵干笑:“处朋友嘛难免有点磕磕绊绊,不过孝柔你放心,有什么错都在这小子身上!”说着戳了我一下道:“宁伯伯支持你!”我妈也点了点头说:“伯母也支持你。”
我看着沈孝柔羞答答地模样,很茫然,这还算分手吗?沈孝柔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