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本意是照着沈孝柔的意思来搞装修和采买家具,从一些文章上了解到装修之类的琐事很容易造成夫妻失和,好不容易和沈孝柔有了现在的甜蜜我很珍惜。可是有些事情我还做不到完全的妥协,比如抽水马桶的问题。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感觉,反正我是极其不喜欢坐便器的,因为坐在上面拉不出来。但沈孝柔坚持坐便器会让卫生间卫生起来,无理地驳回了我的要求,让我考虑练习一下怎么在马桶上面蹲着保持平衡。好在我们的卧室是个套房,也有卫生间,在我一再申诉下她总算同意让一间厕所给我。
后来我们又在淋浴器上面发生了争执,我很憧憬在浴缸里面洗泡泡浴,因为我们家里只有淋浴。可是沈孝柔说泡泡浴对女生不好(我认为这是歪理),还撒娇说我不关心她,没办法,虽然我们有两个卫生间,但不是每一个都有足够的空间,所以我只好同意买一个淋浴间把淋浴进行到底。
沈孝柔给了我一堆图纸让我天天监工,她说反正我不爱上班她已经帮我请了婚假!奇怪,结婚貌似是两个人的事吧,怎么就我请了婚假?
“我也请啦!”电话那端她肯定在吃什么好东西,话都说不清楚了。
“太过分了吧,你享清福却让你老公我风里来雨里去?喂!你在吃什么?”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早上就吃了俩豆沙包,现在馋得口水直冒。
“我在吃香肠,还有炸年糕!”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吃的,不过香肠这种东西这么快就做好了吗?我前天才看见丈母娘灌香肠来着。
“给我带点来,别只顾着自己吃,要不然我到丈母娘那里哭诉去!”我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对着电话吼,嘿嘿!媳妇的爱心便当,很狗血的创意哟!
沈孝柔却咯咯笑着:“你到我妈那里哭诉什么?我可是和你爸妈在一起呢!阿姨说女人在结婚前最精贵,现在不使唤你以后就使唤不动了。”我考,这到底是谁的妈啊。这时候听见电话那头有汪汪狗叫声,然后听到我妈说:“这阿伦还真乖,它每天吃多少啊!”过分啊,太过分了,给狗吃香肠都不说给我带点。“真是丧尽天良俩婆媳!”关掉电话无奈地感叹了一声。结果屋子里的装修工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真是不给主人家面子。
“愣着干嘛,快点把地板缝给勾了!”没好气地摆摆手,这帮家伙干活太没效率了。这时候一个小工直直地看着我又指了指门口,我顺着手势看过去,呀!老爸老妈还有沈孝柔正一脸黑线站在门口看着我。
“哼!”沈孝柔瞪了我一眼,手里还端着饭盒。媳妇的爱心便当来了,可我这张臭嘴把人得罪了。不只,还有我的老妈……
“唉呀唉呀,您就别掐我了,这么多人看着了,我错了还不行,妈!”忍受着老妈的摧残,向孝柔求助,可她脸一转根本不看我。老爸则站在更远的地方擦眼睛。
“你这臭小子,人家孝柔辛辛苦苦给你做了东西送来,你还说什么怪话?连带着把你老妈都捎上。”老妈数落着我,那条叫阿伦的狗歪着头仿佛看猴戏一般。孝柔端着饭盒走到我面前:“拿去吃,我还打算学着打件毛衣的,不过现在毛衣没有了。”
“对,不理这没心没肺的家伙。”老妈还掺和着说:“孝柔带我看看你的新房。”我在后面喂了好几声俩婆媳就是不理我,更狠的是老妈还指着阿伦说:“阿伦去咬他!”我考,我可是你亲儿子。人家说这婆媳关系最难处的,怎么到我家就变了味儿了。“死贱狗你闪一边去,你再舔我咬你了!”
老爸走到我身边摇了摇头说:“你爸我对你深表同情!”说完拍着阿伦说:“狗仔,跟叔叔看看你哥哥的新房。”嗯~我们市长也蛮有童真的嘛!老爸,从此以后你将不会是一个人战斗了,我在心里暗暗地讲,不过敌人好像也不是一个人了。
折腾了小半月,终于在年关将近之时装修完毕了,我急忙打电话把沈孝柔叫来验收,她一听高兴得跟过年似的,让我有种成就感。
“这间小一点的房子就作为书房吧,我得弄个漂亮的书柜。”沈孝柔兴致勃勃地在小房间里转着圈:“客厅用大理石地板,其它房间用木地板怎么样?”看似在征询我的意见,人却走到阳台上了:“哇,这下面的景色好好,如果我们的卧室在这个方向就好了。”全程就她一个人叽叽喳喳地,我只能随着她的脚步重复着“嗯,啊”之类的叹词。
看着她趴在阳台上往下看,风把她的秀发吹动起来,我闻到一股淡淡地香味,慢慢地走到她身后搂住了她。“老婆!”我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咬着她的耳朵:“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你真的嫁给我了吗?”
沈孝柔惬意地任我环抱着,轻轻地说:“我可还没嫁给你哦!”我笑了笑把她拉进屋说:“你看,我们在这里摆两个电脑桌,对着放,一人玩一台,到时候我们夫妻俩联手斗地主赢遍天下。”说完我就开心地直乐,沈孝柔戳了我一下说:“就知道玩,你这样我怎么放得下心?”我嘿嘿地笑着:“你要是不乐意咱就努力生个小宝宝,到时候让他陪着老子打魔兽,不过不知道那时候还流不行流行魔兽了。”
沈孝柔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说:“我妈还说你比我大可以照顾我,可我怎么看都像是要照顾你,还生宝宝,你这个大宝宝就够让我烦的啦!”本来很明媚的心情,听到她提到宝宝二字的时候猛地阴沉下来,郑欣然那张我以为已经淡忘地容颜又浮现在脑海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欢欢你怎么了?累了?”看到我发呆,沈孝柔关切地抚摸着我的脸说:“要不我们回去休息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人,我的心里又涌起万丈柔情:“走,我们去取照片,把你吻我那张放大挂在卧室里。”
回家的路上沈孝柔抱着巨型相片噘着嘴,我笑嘻嘻地说:“你就先放在你的闺房里欣赏几天,谁知道取个相片要这么长时间,现在太晚了……”
“你就是懒!开着车要不了半个小时就可以挂好的。”沈孝柔气鼓鼓地说。我呵呵笑着说:“你老公饿了成不成?”沈孝柔娇嗔了一声,举手欲打,我连忙大叫着:“我正开车呢,小心两尸三命!”沈孝柔被我说的给愣住了:“怎么有三命的?”
“还有我那不知道再哪的儿子啊!”我大笑着踩大了油门。
到了孝柔家楼下,她抱着相框就下了车,我急忙喊道:“怎么都不等你老公一起?”我解开安全套,沈孝柔却狐疑地看着我说:“你也要上去?”
“废话,不知道丈母娘今晚做啥好吃的。”我下了车来,沈孝柔却耸了耸肩说:“随你吧,我想阿伦肯定很高兴看到你。”faint,怎么忘了那只贱狗。
“你确定它是条公狗?”想起阿伦我就打起了退堂鼓,人家令狐冲是捧着肉骨头上黑木崖而已,我可是得把自己搭进去,还是回去陪老妈吃饭吧!
沈孝柔点了点头说:“上去不?”真是想不通狗也有同性恋,我摇了摇头说:“有时候距离会产生美,我觉得在结婚前需要加大这种美丽程度,我还是回家吃饭吧。”
回到家里草草吃了顿饭,老爸到下级县出差了,老妈急着打麻将,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就打开电视看看,不知不觉地就转到郑欣然主持的节目上去了。也许潜意识里我还关心着她,既然不再见面了,看看她在电视上的样子也好吧,这样应该不算出轨。我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可是却发现她没有主持这个节目了。把电视台换遍了也没有她的节目,我突然感到心慌起来。她不会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吧,可是如果她离开我也应该收到一些八卦啊!
越想心越不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害怕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吗?可是我马上要和沈孝柔结婚了,我不该在想别的女人啊!也许在结婚之前都会感到彷徨吧,平时日程很满倒不觉得,可是一闲下来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尤其是今天,我不可抑制地想起郑欣然……脑子里乱哄哄地,突然起身冲到楼下发动了汽车。来到她家楼下,曾经有一瞬间我想上去敲门可是我这算什么呢?和她像朋友一样聊天吗?还是不和沈孝柔结婚了和她在一起?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住了,我静静地坐在车子里抽烟,前进一步大家都会受到伤害,我在心里告诫自己。
早春的天气依然很凉,天也黑得快,小区里已没有行人。我望着影影绰绰地路灯发呆,克制自己不去看郑欣然家的窗户,但也舍不得离开。
“嗒嗒!”听到了脚步声,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冲动地拉开车门,钻了出去。昏黄路灯下,映入眼帘的是郑欣然苍白而憔悴的脸。她看到我从车子里钻了出来,吃惊地捂住了嘴,但眼睛里充盈着激动的神色。我看见她还穿着我留下的外套,上面有着点点夜露。我张了张嘴,可是发不出声音,而且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欣然看着我,眼色渐渐平静下来:“好久不见,上去坐坐吧!”说着就从我身边慢慢走过,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可是我看到她双肩微微颤抖。
坐在客厅里,我喝着她煮的咖啡,她喝着绿茶,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良久,她站起来说:“想听我唱歌吗?我买的卡拉ok从来都没有用过。”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心里面什么有种淡淡的愁绪,这个女人我亏欠她太多,而我却无法补偿她什么。郑欣然见我不答话也不再问,起身去弄卡拉ok,仿佛自言自语一样:“唱王菲的吧,我最喜欢她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这种气氛让我轻松不起来,我甚至感到害怕,我这么冲动地跑来见她是不是错了?她的身上还披着我的外套。
“眉目里似哭不似哭
还祈求甚么说不出
陪著你轻呼著烟圈
到唇边讲不出满足
你的温柔怎可以捕捉
越来越近却从不接触”
这是我第一次听郑欣然唱歌,那声音淡淡地,柔柔地,和王菲很像。她坐在我身旁,由于披着我的外套显得很纤弱。因为是粤语歌,也因为我不敢直视她,所以我的注意力放在了电视机里的歌词上。
“茶没有喝光早变酸
从来未热恋已相恋
陪著你天天在兜圈
那缠绕怎么可算短
你的衣裳今天我在穿
未留住你却仍然温暖”
唱到这里我忍不住看着她,看着她身上我的外套,她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了她的感受,是我太自私了!我抑制不住地湿了眼眶,不只是为她也是为了沈孝柔。她看着我克制泪水的样子却在微笑:
“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
望不穿这暖昧的眼
爱或情借来填一晚
终须都归还无谓多贪
犹疑在似即若离之间
望不穿这暖昧的眼
似是浓却仍然很淡
天早灰蓝想告别
偏未晚”
她虽流着泪,声音却没有受影响,可是每字每句都重重地敲在我心房上。我轻轻地将她搂住,任由泪水从眼眶里滑落,她微笑着为我拭泪,但自己也是泪流满面。这算什么,是爱吗?还是只是暧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