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日过去, 天气越来越热, 天下第一卤鸭店依然非常火爆,奇葩的是, 如此火爆的卤鸭店每日只开一个时辰就关门,令周围商铺的掌柜们羡慕嫉妒不已。
阮溪这一次凭着自己独一无二的卤鸭秘方成了京城最受瞩目的人物,有人笑着打趣温公子, 不,现在应该叫温大人,说温大人好运气,将娶一位女财神回去。
温庭洲笑着附和,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让人看了牙疼。
随着天下第一卤鸭的名气越来越大,整个京城无人不知其名,经常有外地的富商慕名前来, 有的人囊中羞涩或者舍不得花太多银子,为了吃上传说中的极品卤鸭,硬是几个人一起合买。
偏偏卤鸭店每日只卖一百只卤鸭,能不能买到还得靠运气,越来越多人抗议增加数量, 全都被阮溪无视了。
卤鸭店的火爆和巨额利润已经惹来众多眼红嫉妒的人,若不是有御赐牌匾镇压,昭告众人卤鸭秘方的主人是阮溪,不知有多少魑魅魍魉在暗搓搓谋夺阮溪的卤鸭秘方。
再增加数量,那不是刺激别人铤而走险吗?
万一有人丧心病狂刺杀她……
阮溪不觉得自己想多了, 卤鸭秘方不能抢夺,但可以杀掉她这个主人,不是吗?
不仅如此,诚意伯府日日有访客,各种带点关系的亲戚纷纷登门,张氏早就被卤鸭店的巨额利润迷了眼,明里暗里想要阮溪多熬几锅卤汁送给她娘家,阮溪毫不犹豫拒绝,还将此事告知伯爷爹,伯爷爹不知说了什么,张氏不再提熬卤汁的事,只是每回看到阮溪都没有好脸色。
阮溪浑然不在意。
谁不知卤鸭好吃的精髓在卤汁,张氏打的一手好算盘。
拿她的卤汁做其他卤味。
今日阮溪刚从宁寿堂给老太太请安回来就看到杨妈妈直瞅她笑。
阮溪心里泛起古怪,忍不住问道:“杨妈妈,你干嘛一直看着我笑?”
杨妈妈咳了一声,忍俊不禁回道:“小姐,你可知外头的人给你取了什么称号吗?”
阮溪好奇了,竟然还有人给她取了外号。
“什么称号?”
“咳咳,现在外头有好多人叫你卤鸭西施。”杨妈妈说着忍不住笑出声,一边笑一边解释这个称呼的由来。
这里的历史上也有个叫西施的绝色美人。
阮溪的美貌无可置疑,大家都知道阮四小姐容貌绝美,她做得卤鸭又是顶级美味。
有人戏称阮溪是卤鸭西施,然后不知为何这个戏称突然传得沸沸扬扬,阮四小姐莫名其妙变成了卤鸭西施。
只要一说卤鸭西施,大家知道是阮四小姐,可以说卤鸭西施成了阮溪的代号。
阮溪目瞪口呆。
卤鸭西施什么鬼?
就算豆腐西施也比卤鸭西施好听百倍。
阮溪很郁闷,可惜无法堵住悠悠众口,可恶的是,肯定有人推波助澜,看她笑话。
只要她还卖卤鸭,这个卤鸭西施的称号怕是甩不掉了。
若是为了一个称呼放弃卖卤鸭赚银子,怕是如了那些人的意。
阮溪当然不会这么做,她不是纯粹的古代高门贵女,不就是被叫卤鸭西施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银子才是实惠。
阮溪默默安慰道。
只是卤鸭西施这个代号真的很土,非常土。
素玉素珠笑得花枝乱颤。
“杨妈妈,素玉素珠,你们说我要不要让人放话出去,若是再叫我卤鸭西施,我就关店不卖卤鸭了。”
阮溪故意气愤道。
杨妈妈连忙摇头劝道:“小姐千万别这么做,西施是史上有名的大美人,你就当这称呼是他们对你美貌的认可。”
杨妈妈心知肚明,这卤鸭西施不过是某些人特意用来膈应小姐的手段,若是为此关了卤鸭店岂不是中了他们的计。
“是啊,是啊,不过是个戏称,小姐您千万别关店,最好一直开着店赚个盆满钵满,嫉妒死他们。”素玉也连忙加入劝说的行列。
阮溪噗嗤一声笑了。
“好了,我开玩笑的,卤鸭西施确实和我的身份不相配,但我不会和银子过不去,我还要为自己挣嫁妆呢。”
嫁妆是女人的保障,这一点不论古今都适用。
尽管诚意伯府给她一份丰厚的嫁妆,只是自己能赚银子更有底气。
尤其是这种可以世代相传的秘方。
杨妈妈:“……”
素玉素珠松了口气。
阮溪笑了笑,卤鸭西施就这么揭过了,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午休过后阮溪便去阮余文的院子探望他,前几天阮余文在书院出了意外,扭伤了脚踝,这几日都在府里养伤。
令阮溪惊讶的是,圣上竟然派了两个太医给阮余文诊治,还每日必来复诊。
阮溪只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能让温庭洲多送了两只卤鸭进宫。
当天晚上,温庭洲听张清说外头有人给阮阮取了个卤鸭西施的外号,忍不住笑了起来,特意写了信打趣阮溪。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调侃也是一种情趣。
阮溪现在对卤鸭西施的外号是一点芥蒂都没有了。
算算时间,一个月即将过去,女主沐青慈在前两日入了四皇子府,阮三娘过几日也出天牢回来。
这下府里又要不平静了。
阮三娘这一世混得比上一世还惨,起码上一世她活得肆意风光,大家都知道她‘发明’了许多非常实用的东西,这一世,她不仅将自己折腾到天牢里,工部推广的新农具挂的也是朝廷的名头。
阮溪心里有些复杂,望了眼外头清朗的天气,阮溪准备去隔壁厢房跟林妈妈学习。
素玉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外头有人传来消息说天下第一卤鸭店被人砸了。”
阮溪眉头微微一皱。
“卤鸭店什么时候被砸的?”
明知道她有皇帝当靠山还敢砸店,不用说肯定是特意闹事的。
“早上刚关店的时候,听说是因为有人一直买不到卤鸭才一怒之下找人砸了店。”素玉用袖子抹了下脸上的汗,喘着气说道。
店砸了可以重新弄好,阮溪只关心有没人受伤,想问素玉,估计她也不清楚,不如亲自去一趟:“素珠你去叫人备马车。”
素珠连忙点头出去了。
两刻钟后,阮溪匆匆带着护卫出了诚意伯府。
一辆黑漆华盖马车朝卤鸭店方向行驶,刚进入闹市街道,外头传来护卫头领的大喝声。
“有敌袭,保护小姐!”
马车里的阮溪一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声凄厉的马嘶声响起,马车猛烈晃动,马车车夫一个没注意被甩了出去。
受惊的马狂奔,拽着的马车颠簸厉害,护卫们被黑衣人缠着,周围尖叫声响起,摊位被撞翻,东西乱飞。
阮溪和素珠均紧紧抱住车厢的固定物,素玉脸色发白惊慌大叫道:“小姐,怎么办?”
车厢剧烈摇晃,东倒西歪。
阮溪白着一张俏脸固住身子,没有说话。
街道两旁的人纷纷逃离,温庭洲正好和换了一张脸的齐越安聊完事情从酒楼出来。
看到前面的骚乱,温庭洲微微皱眉,这时惊慌的人群有人大喊:“惊马了,惊马了,快散开,散开。”
话刚落,一辆低调的黑漆华盖马车狂奔而来。
温庭洲在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时瞳孔蓦地紧缩,只一动,手中陡然出现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疾射而出。
噗嗤一声,匕首没入发狂的骏马眼中,紧接着又是两道寒光没入骏马的前腿。
其中有一道是齐越安的手笔。
发狂受惊的骏马凄厉惨叫,四蹄疯狂乱动,不一会庞大的马身轰然倒下。
摇晃颠簸的马车在惯性之下继续往前冲,就这么翻车了……
尖叫声响起,两道纤细的人影从车厢甩了出去。
“小姐!”
后面的护卫终于赶了过来,谁知却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周围的人群惊惶散开。
“阮阮!”
温庭洲心猛地一跳,身形一动,迅速朝阮溪甩飞的方向掠去。
头昏脑涨的阮溪在看到被甩飞过去的方向是个卖小吃摊子时瞬间面无血色。
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了温庭洲的声音,紧接着她落入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
“阮阮,别怕,没事了。”低沉熟悉的嗓音带着一抹安抚。
是温庭洲,真的是他。
阮溪望着温庭洲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浑身一松倒在他怀里,此时的阮溪十分狼狈,头上的珠钗早已不知落到何处,一头青丝随意散落,看起来可怜又脆弱,格外惹人怜惜。
“阮阮,别怕,我在。”温庭洲看着阮阮眼里还未褪去的惊惶,心疼的抱紧了她,继续柔声安抚受到惊吓的未婚妻。
“小姐,您没事吧?”
素珠咬牙一瘸一拐奔了过来关心问道,护卫们也齐齐围了过来请罪。
齐越安默默站在一旁。
阮溪此时已经缓过神来,在温庭洲怀中朝众人露出一抹笑容。
“我没事。”
说着她从温庭洲怀中落地,谁知脚一落地,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痛,阮溪禁不住痛呼出声。
“扭伤脚了?”
“好像是。”
温庭洲一惊,紧张的将人抱起来,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我先送阮阮去医馆,这里待会交给五城兵马司的人处理。”
说完,温庭洲匆匆抱着阮溪去最近的医馆,没人看到他眼底凝聚的暴风骤雨。
倒地的破损马车以及死去的骏马还留在原地,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
阮四小姐的马车被人袭击的消息飞快传了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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