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手机,直到手机屏幕自动变暗,才一点点的松开了手指,把自己扔到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哥哥的那句:
“和北辰集团融资,盛兴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几年。”
十几年,哥哥快三十了,这十几年对于盛兴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等到哥哥五十岁的时候,盛兴会更好,企业规模会更大。
如果放弃了北辰集团投来的橄榄枝,盛兴十几年后才能企及今天的高度,或者……很有可能在某场金融危机中毁之一炬。
将手机拿到眼睛前,摁亮屏幕,犹豫了下,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哥,签吧,就当是为了咱爸。”
不论历北辰想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坚定了一下心神,我从床上爬起来,进了浴室。
洗澡,换衣服,化妆,合上口红盖子,抿了抿玫瑰色的唇瓣,走到玄关换鞋子。
没想到荀爱刚从宋医生的医院回来,一边哭一边开门,隔着一扇门我都能听到她哽咽的声音,“呜呜呜,宋时念,你个王八蛋,又拒绝我!已经99次了!我就不信你能拒绝我999次!我就不信这辈子追不到你了!”
荀爱哭到一半,打开门,看到我换高跟鞋,愣了下,“流苏姐,你要去哪?”
“公司有点事。”我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去海洋馆时间应该够了,只要路上不堵车。
“你这么好看去见客户,万一被拐跑了怎么办?我答应过哥哥要看好你的!”荀爱拦住我。
我捏了下荀爱的鼻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
二十三分钟后,车子在海洋馆门口停下。
下车,关上车门,望了眼四下,蹙了蹙眉心。
奇怪,今天不是周六么?怎么海洋馆一个人也没有?
正想着,一个穿着海洋馆淡蓝色制服的年轻女孩,朝我走来,“白流苏小姐吗?”
我点头,“嗯,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位先生说来的女人非常漂亮,一看到您我就肯定是了。”年轻女孩笑容甜美,“白小姐,请您跟我来。”
她带我来到了海洋馆的海豚馆区,偌大的场馆,一个客人也没有,我环顾了一圈,身后关门声响起,我回头看,发现带我过来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等等……”我追过去,拉把手,居然被人从外面反锁了,怎么也打不开。
历北辰想玩什么花样?
“哗啦——”
身后响起一声巨大的水花声,像是有某种生物坠入了海洋馆中间那片泳池。
我转身,看到两只海豚从水面跳出来,精准的钻到挂在高空的圆环,噗通一声坠入泳池,训练有素,而指挥他们的,是立于泳池边缘的一抹高大欣硕的人影。
男子的手指修长纤细,节骨分明,宛若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在空中有节奏的挥舞,指挥海豚,宛若一位乐队演奏家。
冷峻的面容上,虽寻不见一丝情绪,却足以颠倒众生。
我唇色微微泛起一层白,再无心欣赏精彩的海豚表演。
不知道海豚表演什么时候结束的,我只看到男人朝我投来目光,我和历北辰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约莫三秒,看到他要朝我走来,我扭头就跑,不幸的是所有的门都被锁死了,我拼命摇着门,男人气定神闲的堵在了我身后,我想逃,他两只手臂,啪地一撑,阻住我的去路,“要去哪?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历北辰,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你已经有了白霜雪,为什么还要侵入我的生活?”我不明白,他给我看海豚表演,是想表达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历北辰哑声,攥住我手腕的手微微紧了些。
“哈哈哈哈哈——历北辰!我告诉你!做梦!我白流苏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和你旧情重燃!”我气得咬着牙根,一字字的挤出刻薄的话。
当初他害死我爸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历北辰脸色骤然一沉,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变得有些冷,盯着我,眼神阴鸷,“我也告诉你,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也要和我在一起,两个小时前,盛兴属于北辰集团名下,我拥有盛兴所有的股份,你可以拒绝,盛兴也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威胁我?!”我声音变得有些尖利,气极了。
“阐述事实而已。”他言辞犀利得好像生来就冷酷无情。
“历北辰!”
他松开了攥着我的手,兜里拿出手机,转身,迈开修长的双腿,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将听筒搁在耳旁,“马克,召开董事会,我要协商盛兴的重置……”
盛兴不能重置!不能改名!更不能换人!
“历北辰!历先生……”我心中有过崩溃,踉跄两步,抬起手,揪住了他的衣角,“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好觉,今天也没有吃饭就出门了,体力不支,我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历北辰脚步随之一顿。
“求你……放过盛兴。”我难受得胃里一阵翻滚,松开他的衣角,要掉在地上前一刻,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
“没吃饭?”历北辰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愠色。
“嗯。”我揪住他西装衬衫,眉心痛苦蹙起。
历北辰抱着我的手用力的收紧了一下,声音低而冷的说了几个字,“下不为例。”
难受的紧闭眼睛,恍惚间感受到历北辰抱我离开海洋馆,上了车,昨晚没睡够,我疲惫得额头抵在他坚硬的胸口,迷迷糊糊的眯了会眼睛,谁知一睡就是一个小时,醒来是在公寓主卧室的大床上,被男人吻醒的。
“不要……”我喘息了一声,手抵在男人胸口,想推开他。
男人熟练的紧攫住我两只手手腕,摁在头顶。
我‘嗯’的睁开了眸,“不……”
男人趁机钻入我口中,霸道而强势的席卷我的口唇,手上力道丝毫不减半分。
睁开眼睛的瞬间,感受到男人结实的肌肉,碾压过我的肌肤,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剥光,不着寸缕。
一场情事,直至后半夜才结束。
我累得一动也不想动,没几分钟就睡了下去,
醒来是第二天早上八九点,动了动身体,四肢传上来一阵酸痛感,我‘嗯’了一声,就是这极轻的一声,吵醒了身侧的男人。
“醒了?”
我低头看了眼满身吻痕的自己,“你……”
“昨天你什么都没吃,等会每样都要吃一些。”历北辰一只手把我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难怪昨晚我一点力气也拿不出来挣扎抵抗……居然忘了自己没吃饭,怎么可能有力气。
洗漱后在历北辰的紧盯下,被迫吞下去了点东西。
快要吃饱,我端着一杯豆浆,一边喝一边拿起手机,解锁了锁屏,荀爱的微信消息跳入眼帘,“流苏姐,你在哪?我好担心你,你为什么一晚上没回家?我问了天翔哥,他说他也不知道,还有盛兴怎么被收购了呢?”
为什么?
我垂眸,唇畔牵起一丝自嘲的笑。
她问我,我问谁?
历北辰从房间出来,手上多了一枚红丝绒盒子,他站在我身后,握过我的手,强行将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卸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用力,我微微吃痛,蹙眉,冷声,“你弄疼我了。”
“喜欢吗。”历北辰打开红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条普通的项链,特殊的是项链环着的不是珠宝,而是一枚戒指。
我看了一眼,别开视线,冷淡的撂下一句,“我不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