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萝莉。身高在一米到一米三之间。速度9-10级，反应9-10级，力量6-7级，智力4-5级，坚韧6-7级，第六感9-10级。
第二类：御姐。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速度8-9级，反应7-8级，力量7-8级，智力5-6级，坚韧7-8级，第六感7-8级。
第三类：女王。身高两米到三米之间。速度6-7级，反应6-7级，力量9-10级，智力3-4级，坚韧9-10级，第六感6-7级。”
——节选自全球通用的《战争学院》出版的一年级上册教科书《异种：常识篇》。
《战争学院》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学府。据说，《战争学院》的建立时间，要早于“希望联邦”。在联邦下属十六个国家里，《战争学院》地位超然。几经战乱洗礼，《战争学院》的历史已经无从考证。从残留的无法论证的只言片语中，有人推测，《战争学院》的前身，应该是一个类似避难所的地方。绝望的人类，聚集在那里，为了活命，苦苦挣扎……
……
啃一口干巴巴的饼干，灌一口纯净水。看着手心里落下的饼干碎屑，王凯忽然叹气。抬头注意到李艺君和杨刚等人都看着自己，王凯讪笑道，“我在想，也许，要不了太久，饼干都会成为奢侈品，想吃也吃不到了。”
林国栋闻言，忍不住笑。“能不能活到那一天，还不一定呢，你倒是想得多。”
又能活到哪一天？
没有人敢妄下定论。
不久之前，大妈们还在广场上跳舞，小资们还在马路上遛狗，学生们还在校园里恋爱，键盘侠还在网络上纵横……
一切恍如一场噩梦。
来的太突然。
李艺君轻声一笑，看了一眼楼下徘徊的疯子们，柳叶弯眉微微一蹙，道，“还记得刚才从楼顶跳下去的那个疯子吗？这么高的楼层，纵然是那种疯子，跳下去也会受伤。为什么？为什么它宁愿受伤，也要迅速离开？”
“我们人多势众，疯子是疯狂的疯，又不是傻。”林国栋道。
李艺君摇了摇头，“你们应该是不常见这种疯子吧？莫说我们二十多人，就算是更多，疯子也不会轻易逃跑！”
杨刚看了看李艺君的背影，问道，“你觉得呢？”
李艺君道，“我觉得……它，包括楼下这些疯子，好像在畏惧着什么。”说到此，李艺君忽然回头，看向正在啃着饼干的王凯。“你为什么会免疫病毒呢？”
“不清楚，也许是天生体质特殊？”王凯敷衍了一句，正如当初敷衍杨刚和林国栋。
李艺君又看了王凯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回了自己那帮兄弟们中间。已经耗了一整天，天色渐晚，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了。
在李艺君一伙离开之后，杨刚和王凯三人也起身，再看看楼下那群疯子，离开楼顶，去找地方休息。
暮色渐渐降临，空气中的燥热也渐渐退却。
王凯无心睡眠，趴在阳台上，看着暗淡的夜色，看着楼下的疯子。他知道，李艺君在怀疑自己，甚至是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的杨刚和林国栋也在怀疑自己。
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或许是错觉，就在那疯子纵身一跃的时候，王凯觉得那疯子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好像还尽是恐惧。
楼层太高，夜色渐浓，王凯看不清楼下那些疯子的神情，但他注意到，自己一直关注的那几个疯子，竟然悄然离开了。
旁人的怀疑，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只有自己，太过特殊，在全民被病毒感染，所有男人都变身的大趋势下，自己竟然依旧活的“潇洒”。
王凯自己都怀疑自己。
可他却不敢轻易尝试。
因为一旦自己想错了，那就可能连骨头碴都不会剩下了。
……
云歌小区。
周振南手里握着一个握力计，咬着牙，拼命握下去。
“194公斤……”张晓辉记下了一个数据，唏嘘道，“这还不是极限。根据我最近的调查，那些疯掉的异种，力量更强大的多。”
周振南放下握力测试仪，甩了甩胳膊，道，“测试这些东西有什么屁用！为什么不赶紧研究一下怎么才能彻底杀死所有病毒？我觉得社长做的没错，那些疯子，干脆杀了！不然，以后疯子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人类就完蛋了！”
“你不懂，我需要一个数据，来寻找发疯和活动力量中间的平衡……”
“我不懂？你懂行了吧！”周振南愤怒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张晓辉有些诧异的看着周振南的背影，眉宇间多了一丝忧色。打开记录簿，写下一句话：实验品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很可能是发疯的前兆。
楼下，陈沫下了车，正要上楼，迎面却看到周振南从楼洞里走出来。“振南。”陈沫上前打招呼。
周振南一愣，竟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陈沫不解，停下脚步，看着周振南。
周振南嘴唇颤动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道，“来了啊！”说罢，竟是贴着路边，快速离开。不知为何，他发现，自己对陈沫，有种莫名的恐惧。
陈沫很是纳闷，看一眼从车上下来的赵文芳，道，“卖烧饼的是怎么了？好像……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似的。”
赵文芳讪笑道，“你想多了吧。”
“嗐，你没看到吗？”
“什么？”
“她好像有点儿怕我。”
“没注意。”
“得，上楼吧。”
两人来到张晓辉的研究室里，赵文芳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有一个密封的器皿。“按照你说的，取得一个疯子的血液。”
张晓辉道了谢，接过那器皿，问道，“最近怎么样？”
赵文芳道，“不怎么样。疯子越来越多，不服药的人也越来越多。唉，人啊，人性太复杂。很多人总觉得自己会是个幸运儿，会是那个既能获得超能力，又能不发疯的天选之子。”
陈沫道，“这也正常，毕竟，异种越来越多，别说发疯的，就算是没发疯的，也都是横着走，让普通人的地位越来越低。普通人自然是不甘心的。更何况……”陈沫犹豫了一下，叹气道，“有内部消息说，试管婴儿成功了，但没有一例是男婴。可能，要不了多久，人类真的就要灭亡了。基本上，已经到‘最后的疯狂’了。”
“总社那边怎么说？”张晓辉问。
陈沫道，“还在争权夺利。不过，最近边境的纷争越来越少了。好像各地都出现了大量疯子。这些疯子，还是群居的，威胁十分巨大。”说着，陈沫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扶着额头，道，“据不完全统计，这几个月里，地球上类人的死亡数……”嘴角微微抽搐，比出了一个“三”的手势。这个“三”，指的是三百万？三千万？还是三个亿？甚至是三成？
张晓辉没有问，赵文芳也没有问，陈沫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陈沫岔开话题，道，“振南咋回事？刚才好像有点儿不正常。”
张晓辉皱眉道，“准备给她注射解药吧。不然……她可能会发疯了。”
陈沫和赵文芳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这件事，早就在预料之中，周振南自己也清楚。
张晓辉又道，“要偷偷的，不能被她发现，不然……”
“我明白。”陈沫点点头。
“有王凯的消息吗？”张晓辉问。
赵文芳摇头。
“陈汐呢？”张晓辉又问。
陈沫神情苦涩，一言不发。
过了好大一会儿，陈沫问道，“那‘子弹’，研究的怎么样了？”
“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了。”张晓辉道，“那黑晶里，蕴含的力量，依旧强悍。我相信，通过某种办法，将那黑晶中的力量散发出去，肯定能对病毒产生一定的影响。可问题是，能否彻底杀掉病毒，还未可知。毕竟，地球上被感染的区域和人口太多，会极大的稀释黑晶的力量。必须想一个十拿九稳的办法，不能轻易去尝试。”
……
西北，总社。
那棵王凯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名字的树上，又一次开满了鲜花。
花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
邢立本抱着婴儿，坐在石凳上，轻声唱着儿歌，哄着儿子入睡。
大队长匆匆走来，进入小院，却放慢了脚步。缓缓来到对面，轻轻坐下，看着熟睡的婴儿，大队长微微笑了。
邢立本看了一眼大队长，也跟着笑了。“你笑起来，很好看。”
大队长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又轻哼一声，道，“有个好消息。”
邢立本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道，“是不是有人联系我们，要跟我们并肩作战了？”
大队长道，“是。”
“接受。无条件接受。”
“陈倩和陈洁那边……”大队长犹豫道，“她们掌控了我们不少军事力量，要不要跟她们商量一下？”
“她们啊……”邢立本道，“告诉她们，要么一起死，要么就合作！”
大队长应了一声。
邢立本又道，“吕医生那边怎么样了？”
“还没有什么进展。”大队长道，“不过最近吕医生越来越忙了，以她的脾气而言，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么不要命的干活吧”
邢立本叹道，“希望尽快能有好消息吧。”
……
时间一天天过去。
整栋大厦里的食物越来越少。
王凯发现，饼干成为奢侈品的日子，好像越来越近了。
楼下那些疯子，不仅没有退走，反而看起来好像越来越多了。也不知从哪里来的，陆续有疯子过来。这些疯子，虽然智商看起来好像不太高，但总也有点儿动物本能。她们甚至选了个自认为不错的地方，各自搭了“窝”。
再这么耗下去，早晚要饿死。
王凯着急，其她人也着急。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林国栋气呼呼的走进来，之后直接扑到王凯身上乱啃。王凯有些哭笑不得，问，“疯了？”
“没疯，快气死了！”林国栋一边撕扯着王凯身上的衣服，一边说道，“李艺君那帮混蛋，霸占了太多的食物，问她们要点儿，都不肯给。”
王凯叹气，道，“她们人多势众，能相安无事就不错了，还指望她们能给咱们吃的？”
林国栋闻言，愣了一下，看着王凯，忽然若有所思的捏着王凯的下巴，嘴巴里啧啧有声。
“怎么了？”
林国栋不答话，跳起来，跑了出去。
一直来到李艺彤那帮人的食物储备房间外，看着门口把守的两人，林国栋嘿嘿嘿的笑。“姐妹儿，辛苦了。”
两人看着林国栋，一人冷声道，“少套近乎，想要吃的是不可能的，我们还不够呢。”
林国栋笑道，“别这么说，我不白要，谈个生意咋样？”
“生意？”两人都是不解。
林国栋道，“我记得，你们之前在这大厦里搜罗了一些酱牛肉是吧？”说着，林国栋眯着眼睛，舔了舔嘴唇，“这样，给我十斤牛肉，我让王凯陪你们一回，咋样？”
……
李艺君感觉很荒唐。
看着自己的手下偷偷的拿所剩无多的食物去跟林国栋做龌龊的交易，她却又不好制止。
被越来越多的疯子困在这里，所有人都快发疯了。
李艺君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要是用什么铁腕手段来管制食物，人心就彻底散掉了。
默默计算了一下剩下的食物，李艺君深吸一口气，提起一箱泡面离开。径直来到杨刚和林国栋三人居住的楼层，李艺君把泡面丢给林国栋。
林国栋嘿嘿的笑了，“李姐，忍不住了？”
李艺君没有吱声。
林国栋笑着打开门，放李艺君进去。
王凯嘴里叼着烟，一脸的颓废和胡茬。烟的味道不算好，不是什么大牌子。可这种时候，能有烟抽就不错了。
李艺君站在床头，抱着胳膊，看着王凯。
王凯有些厌烦，“等什么？”
李艺君微微一笑，“食物剩的不多了，早晚都要饿死。”
王凯一愣，咬着烟蒂，看着李艺君。
李艺君道，“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毕竟，只有到了绝路，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王凯犹豫着，说道，“死地有了，后生……在哪？”
李艺君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窗边，看一眼楼下徘徊的疯子们，嘴角微微上扬。忽然，她猛然转身，一把抓起了王凯。
王凯吃了一惊，未及反应，却见李艺君一把搂住他的腰，从窗口纵身跃下。
王凯嘴里的烟掉下来，惊得都傻掉了。
到了九层的时候，李艺君的另一只手抓了一下九层楼的阳台，身体停顿了一下，又撒了手。
嘭——
带着王凯，李艺君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周围，是一群群双目微红的疯子。
李艺君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如果侥幸不死，我就把我第一次给你。”
王凯脸色苍白，嘴唇干涉，看着周围一个个看过来的疯子，吞咽着口水，一脸嫌弃道，“别给我！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