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怒吼出声,对面三名审判庭修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死斗在帝国并不算是一种很罕见的事情,帝国的律法也有规定当两人之间的矛盾到了无法挽回,不可调和的地步时,死斗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在帝国的城市里,还有专门为此建起的死斗竞技场,一旦上了竞技场,不论你是皇家的皇子,亦或是地位显赫的贵族,还是身份低贱的穷困贫民,都必须按照死斗的规则行事。
我看着对面面色铁青的审判庭修士,朝他们招了招手,“怎么了!?难道审判庭的修士、神皇的信徒不愿意遵守他们伟大神皇所定下的规则吗!?”
在场的幸存者可不止这三名审判庭的高阶修士,不少审判庭的士兵和帝国军队的士兵都从爆炸中活了下来。
而他们也都听到了我所说的,按照帝国人约定俗成的规矩,如果你不敢接受别人提出的死斗,那你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我敢打赌,这三个高阶修士肯定不敢让审判庭的名号蒙羞如果他们敢这样做,恐怕不需要我出手,审判庭也不会放过他们。
“很好,”居中的那名高阶修士咬了咬牙,“你提出的死斗,我们接下了!”
他的声音很大,远远地传开来,所有听到他声音的帝国士兵和审判庭士兵都发出了欢呼。
另外两名修士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看着我,眼中是几乎快要溢出来的杀机。
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和审判庭早就是不死不休的状态了,他们想杀我,我也想杀了他们。
尤其是……我回头看了一眼满身是伤的希克拉德,他那凄惨的模样更是让我心底的杀意沸腾了起来。
“来吧,”我拔出断钢,金属护罩也彻底将我们和外界分割开来,“今天只有一方能活着从这儿走出去!”
我的话音刚落,对面的三人就立刻有了反应居中的那人手中的书本悬浮于其身前,书页开始自己飞快地翻动起来,书本上方更是冒出璀璨的金光。
左边那人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抬手便是三发子弹打了过来,右边那人则拔出腰间的长剑,趁着这个机会朝我冲了过来。
“想的倒是不错,”我冷哼一声,稍微收起了内心的轻视之意,审判庭的这些家伙,也许单打独斗打不过我,但他们的确算得上是精英,彼此之间的配合也是无比默契。
“但是这样的夹击就想拿下我?”我生气地睁大了双眼,抬手朝右侧的修士打出一道早就准备好的月牙形风刃,持着断钢的右手用力一掷,被风所包裹着的断钢如同一颗流星一般,朝着居中的修士射去。
左边的修士露出兴奋的表情,我冷笑着看了他两眼,右手上弹射出一面蔚蓝的流水护盾。
那三发子弹打在流水护盾上,只掀起了一小阵的波澜,随后便是金属与地面相碰的悦耳响声。
完全变形了的三枚铅弹落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后便一动不动了。
“我可是萨伦诺维斯,你们所说的那个红龙萨伦!”我生气地取下正义执行者,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去,“你们的大检察长全力以赴也没能杀了我,那位卡佩斯检察长的武器更是被我握在手中。”
我用力地挥动战锤,在我面前砸出一个大坑,碎石瓦砾也随之四处飞溅开来,“你们凭什么认为,这样的小把戏能杀死我!?”
居中那名修士手忙脚乱地从腰带上取下一个瓶子,用力地往地面一砸,一面金色的弧形护盾凭空出现,把他完全护在了里面。
断钢气势汹汹地打在那面护盾上,不得不说,审判庭这套独特的神术科技的确有过人的地方虽然那面护盾被断钢轻而易举地打成了碎片,但断钢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道,锵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的还击吗,萨伦诺维斯!?”见到自己毫发无损,居中的那名高阶修士立刻嚣张了起来,“如果只是这样,那可还不够看!”
他胸前飘浮着的书本又开始飞快地自己翻动起来,一点一点的金光,从中飞出,投入到这名修士头顶那璀璨无比的金光中,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这些金光从那书本中抽出,然后编织到那团不知为何物的金光中去。
我持着战锤,朝中间的修士跑去即便是一个傻子在这儿,他肯定也清楚这团金光不是什么好东西。
“auir!”
我一手握着战锤朝前急速冲去,空着的手也没闲着,开始不停地勾画起最简单的能量箭符文。
时至今日,这个一阶的符文术已经很难伤到我遇到的对手,但它胜在消耗极低,而且一枚能量箭符文至少能转化出二十枚能量箭,是用来干扰那名修士的最佳选择。
这一串话说起来复杂,实际上也不过是在两秒钟之内发生的事情罢了,我刚冲过中场,手中的符文也已经勾画完毕。
不需要我任何特别的关注,精神力便自然而然地流入到那枚符文中,就像是这件事本就应该如此一般。
我瞥了一眼居中的那名修士,他头顶的金光越变越大,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心中一惊,开始加速精神力输送的过程。
当那枚能量箭符文完全崩溃时,我的背后已经有了三十七枚闪烁着青色光芒,表面如同有着微风吹拂一般的锥形能量箭这些风系的能量箭最是锋锐,相信它们能给那个丑鬼造成一定的麻烦。
“试试这个,你这个白痴!”
我放声大笑,三十七枚能量箭同时调转了方向,牢牢地盯住了那名居中的修士。
“去!”
随着我一声令下,这三十七枚能量箭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齐射而出,它们的威力也许不怎么样,但这个声势,倒确实是无比浩大。
我能清楚地看到,那名居中的修士,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慌张。
即便如此,他也没敢挪动身体,恐怕是那个神术到了极为关键的地步,一旦停下,就会发生一些类似魔力反噬之类的事情。
“拦住这些魔法飞弹!我没办法还手!”
他发出一声惊恐无比的大喊,不停地朝两旁的修士使着眼色。
那两名修士彼此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同时解下了腰间的厚重的书本,庄重无比地捧到手心里。
他们的书本倒是没有像中间这名修士那般,自己翻动起来那两名修士飞快地翻动着书页,很快又停了下来。
一串短促而奇特的声音过后,他们手中的书本同样冒出夺目的金光,一枚又一枚,如同流星一般拖着长长金色尾巴的飞弹从书中飞出,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撞上了正朝中央修士射去的能量箭。
看到这一幕,我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对于审判庭,我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至少,我对他们的这些神术就一无所知。
“该死的,”我低声骂了一句,如果我能知道他们用的是些什么神术,那我自然也能知晓应对的手法,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么狼狈。
话虽如此说,我脚下没有丝毫停歇,直直地冲到了中央修士的面前。
我可不敢让他那个神术成形,谁知道他放的是个什么东西?但从这个声势,还有他吟唱了如此之久来看,这个神术的效果肯定非同凡响。
“愿埃尔凯恩宽恕你的灵魂!”
我冲到他的面前,高高地举起战锤,朝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那名修士看了一眼落下他头顶的战锤,眼神里满是焦急的神色,中间还夹杂着一丝犹豫,看起来,他还舍不得自己的这个神术。
眼看战锤离他的脑袋越来越近,他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用力地合上书本,就势朝旁边一矮,然后紧接着一滚。
那本书被他合上的瞬间,一大股金色的能量以圆环的形式,从书中猛地爆发开来,那名修士更是喷出一大口的鲜血,他头顶的金色云团也散乱开来,重新化作一丝一丝的金色光线,随后逸散开来。
我手中的战锤毫不留情地砸在地板上,又掀起了一连串的碎石,那名修士死死地抱着胸前的那本书,如同逃命一般飞快地从我的面前逃开。
我冷笑着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这个家伙,从他那虚弱的样子来看,强行中断这个神术一定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地上那一滩一滩的鲜血就是明证。
实际上,我也没办法继续追杀他,另外两名修士的攻击已经到了我的背后,我可不想以重伤为代价,就为了杀掉一个已经半死不活的人。
“你们该去死了!”
我猛地挥动战锤,整个人以腰为枢纽,飞快地旋转了半圈,锤头上燃烧着的火焰,配合着沉重无比的锤头,轻而易举地打碎了所有射来的金色长箭。
左边那名修士面色难看地放下了手中无比耀眼的金弓,看起来那些金色的长箭和这把弓都是他们的神力凝聚出来。
右边的那名修士也不好受,我这一锤直接击碎了他手持着的重型战斧,从他倒飞出去的样子来看,这些神力凝聚出来的武器是有实体的,也就是说,我的力道会传导过去。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又仔细地看了看右边的修士,他的双手已经变得鲜血淋漓看起来我那一锤直接震烂了他的手。
这个消息让我变得更加开心了,左边的这名修士明显擅长远程打击,而右边的修士则是擅长近身作战为了弥补左边修士的缺陷。
现在右边修士的双手已经受伤这意味着,他已经成了半个废人。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狞笑着看向左边的修士,持着战锤朝他大踏步地冲了过去。
见到我朝他冲去,左边的修士脸上露出十分明显的惊慌之色,这让我更加坚信了我的判断这个家伙根本不擅长近身战斗,恐怕他就没进行过近身战!
手中的战锤毫不留情的挥下,在一声惨叫之后,这名修士第一个化作了一滩肉泥。
他倒下之后。剩下的两名修士便不足为惧,我转回头,笑着看向无比害怕的另一名修士。
在短促的两声惨叫之后,我挥手散去了金属制成的遮蔽护盾,一切都结束了,这三个知道我们是符文师的家伙,也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
除非那审判庭里有人能和死人沟通,不然,我们的秘密就又被掩盖了下来,虽然只是暂时。
我扶着希克拉德走出残破不堪的旅客大厅,又突然想起什么,皱着眉头看向身后的废墟。
我答应过那些死者,我会安葬他们,是的。
在我的操控下,它们慢慢地翻腾,升起,没过一层又一层的废墟,所有的东西不论是尸体、废弃的装备还是残垣断壁,全都被大地拉进了地底深处,它们会永远地留在那里,直到被后人发现为止。
我看到克里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眼前的场面的确很令人震撼。
泥土如同某些邪恶生物的触须一般狂乱地挥舞着,大地就如同一张深渊巨口一般,一点一点地吞没原本它们所承载的事物,原本堆得如同小丘陵一般高的废墟此时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二,只剩下最上面的三分之一还在缓缓下沉。
原本塌陷的三楼已经再次出现了所有人的视野里,月光顺着缺口照进大厅里,前行的道路已经明朗了起来
“简直就像神迹一样,萨伦先生,”克里恩惊叹道,“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
“是的,你没有看错,克里恩队长,”我擦了下头上的汗,所有的废墟都已经沉到了大地的深处,“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啊,是的,当然,”克里恩先是楞了一下,才忙不迭地开始点头,“在出发之前,容我问一句:这是您的极限吗?”
“当然不是,”我笑了笑,“别小看了一名魔法师,克里恩先生。”
“那么能否请您帮我们一个忙,”他又笑着说道,“既然勒克莱尔营长已经负伤回到了后方,那这里就是我来负责。”
“你的意思是?”
“我建议我们放弃攻占这一区域,”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既然您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那我们可以采取更省事也更省命的方法,那就是直接摧毁掉整个旅客大厅。”